赵阳文看了看朱云初的那局棋,其实看起来并没有太大的问题,只不过是因为朱云初的思绪太过于局限,所以这一局,被她下的极其的死气沉沉。
只要赵阳文轻轻的动一下其中的一个小部分,这一盘棋就可以像舒筋活血一样的彻底打通了。
赵阳文迎上,手中放下一枚棋子,在一个角落。
朱云初眼前一亮,只觉得那些又影子瞬间在眼前云消雨散了,朱云初自己又紧跟着走了一步。
“怎样?”
赵阳文笑笑,不知道朱云初自己在这里卡了多久,被他轻轻的一指点,便引出了迷雾。
“怎的这般舒爽。”
朱云初的心情自然也是大快,那些问题便迎刃而解了。
二人紧锣密鼓的进行了之后的博弈,很快便杀的干净了,赵阳文看样子已经快胜利了。
“没想到阳文兄的棋艺还这么棒?”
朱云初显然是没想到,怎么越是像宁无桑这样的人,赵阳文这样的人,居然还更加的比自己一个时常钻研的人要精通的多。
“这算的了什么,幼时我便跟着爹爹博弈,继承了他所有的精华。”
赵阳文自幼天资聪慧,比起其他的同龄的小孩子来说,还好学求知,所以他才能够在贵公子中超脱。
“我也只不过是随口一说,何必这么自信。”
朱云初虽然是心中夸赞,但是也不想那么的让赵阳文趾高气昂。
“分明就是要夸我,为何最后还不要承认。”
他笑笑,放下一枚棋子,吃掉朱云初的一颗白子。她在星罗密布的棋盘之中用眼神快速的搜索了一遍,没想居然没有什么自己可以下脚的地方了。
手中的棋子拿起来又放下,反反复复的斟酌着,眉头紧锁。
“怎样?无法了?”
赵阳文对朱云初挑挑眉,嘴角露出得意的小弧度。看看窗外的天色,还可以,大概也就是这个时间,可以出发了。
朱云初收起自己手中的白子,放在棋盅,看着赵阳文,无奈的摊摊手,既然知道自己输了,无路可走,所以点到为止而已。
赵阳文收着棋盘上的棋子,一颗一颗的放进去。
“是时候该出发了吧。”
赵阳文示意他的随从,得到眼神示意以后,那几个人便出去准备车马,这个时候回去,到了寨子,应该也就是刚刚天黑。
朱云初看看有没有什么落下的东西,检查一番。并无异样,便准备好了要出发。
此时皇宫里还是乱作一团,至少宁无桑的心里是这样。
宁无桑在外面等了半晌,皇上才出来。看着宁无桑在大殿中踱来踱去。
“与桑——”
朱棣看着焦虑的宁无桑,看来一定等很久了。
“皇上——”
宁无桑忙迎上去,也不管什么礼仪之类,全部齐齐的抛在脑后了。
“怎么,无桑,这三天两头的往宫里跑,昨日来,是黛眉的事情,今日来,是什么事情啊?”
朱棣才坐稳,看着宁无桑一脸的焦虑,却也迟迟不开口。
“朱云初,这次的出走,出乎我的意料。”
他似乎已经不着急了,锦衣卫已经出发,现在只需要和皇上商量这所有的对策就好,其余的事情不必担心。
“云初?又出去了?”
朱棣微微的一怔,看着宁无桑。
“那你为何还在这里?”
他似乎在责备为什么宁无桑不好好的看好朱云初,在他走了以后居然不去找,而来到宫里。
“那皇上——为什么又才出现。”
宁无桑的心情已经渐渐地镇定下来,却也没有想到,自己一开口,便是对皇上的指责。
就算他的心里不爽,皇上尽管让宁无桑等了很久,但是对皇上的质问和发火,还是史上第一人。
大概是因为朱棣一时之间没有明白宁无桑对自己的质问,二人在大殿上面面相觑,互相看着,各自的心中带着不同的想法。
一个是臣子,责备皇上为什么不上早朝,已经到了晌午还在春宵索梦,荒淫无度。
一个是高高在上的天子,质问将军为什么不按照自己的意思去完成任务,还在这大殿上。
但朱棣没有生气,岔开话题。
“去把云初找回来。”
他转过身去坐在龙椅上,朱棣的地位与声望不容置疑,宁无桑作揖便走,并无二话。
留下朱棣坐在龙椅上气的气息喘喘。
“越来越不像话了。居然还冲着我来?”
他一拍龙椅,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看着空无一人的大殿,一日不上朝不算什么,宁无桑缺已经责备自己了,直率而赤裸裸。
若是日日不上朝,朝野之中自然会有意见。但是他朱棣也知道,自己不会这样的,只不过一时新鲜而已。
朱棣在上面长长的叹一口气,便去了御书房,暂且撂下黛眉不说,反正她也已经是皇帝的人了。
此时赵阳文已经收拾着和朱云初准备出城了,女扮男装的朱云初,让人更加的不容易辨认出。
尽管早上宁无桑亲自拿着画像去了城门,吩咐这个女人一旦过来,立即通报将军。
但经过一番伪装,他们一行人还是顺利通过了,也就是说只要出城了,朱云初就有自己的自由。
她以为的,永远的自由。
“早就想逃离这个地方,很久了。”
朱云初的脑袋趴在车窗上,看着外面的风景,城外的花树,开的已经很漂亮了。
她已经渴望这城外的风景很久很久了,想象了很久要出来,没想到赵阳文才是最后的帮手。
他眼神中略带疼惜的看着趴在窗上的朱云初,只可惜,他只能帮助朱云初到这个地步,他接下来要带她去的,是一个深渊。
“云初。若是有一天你最好朋友背叛了你,那你将如何对她?”
赵阳文试探着问,虽然自己可能不能作为朱云初最贴心的人,可是他对朱云初的心思,却是真心地。
朱云初罕见的见赵阳文说出这样煽情的话,奇怪的眼神打量着他。
“什么时候这么多愁善感起来。”
堂堂一个大男子汉,说出这样矫揉造作的话,还真是让朱云初有点儿不能适应。她无奈的撇撇嘴,却突然思绪一飘,岔开这个话题。
话说上次自己死里逃生,是因为赵阳文放了自己一条生路,可是却忤逆了他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