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不用你说,说不定眉儿听见你让她随意的可以被带走,心里一定不愿意。”
宁无桑此时知道朱云初心里不高兴,但仍旧故意的惹她。
但朱云初却无愠色,死气沉沉的水云涧,总需要一点儿活力的,朱云初嘴上不说,但心里喜欢。
“若是这样说,那你不要带走不就好了,正好我还舍不得呢。”
虽然黛眉不在这里,但是朱云初还是配合了一下。宁无桑笑着,他们两个人的游戏,也只有他们两个人之间才能够懂得。
“去吧去吧,这样的事情,还请以后不要烦我了。”
朱云初看着宁无桑,给了一个不耐烦的眼神。
“好好好,我现在就走。”
宁无桑来访水云涧,可不就是为了这两件事,一是看看朱云初,而是给黛眉请个假,便可以回去了。
出水云涧时,宁无桑与黛眉一前一后。
“怎样?有没有想好?”
宁无桑对黛眉的回答很是期待,毕竟这个姑娘心里有无数的新鲜点子,不知道哪一点能够博得皇上的欢心。
“有个大概……”
黛眉的心里其实也只是草草构思了一下,下厨这种东西,难道不是应该在灶台上才能够灵光乍现的吗?她撇撇嘴。
“好,那回去就赶紧准备准备吧。”
宁无桑与黛眉二人也算闲聊,便到了芳泽轩,黛眉直接去了后厨,宁无桑闲着天色尚早又无所事事,绕去了后花园。
早先花园中的繁荣景象已经不在,只有满地败落的花瓣,他蹲下来捡了几瓣,碰落下来的,却比真正能够捡到的还要多。
索性直起身不捡了,看着那边水云涧的方向,不知朱运筹有多久没出来活动活动了。想是为了分散她的注意力,明天早上也应该拉着她出来练剑。
宁无桑的心里是这么决定了。
“说那花与人相似,好像还真有点儿相似之处。”
宁无桑踩着满地黄花,无奈的自言自语。
当初美人初来乍到,美的也像芳泽轩后花园里满地的花儿一样灿烂馥郁,只是现在人儿也憔悴了,花儿也败落了。
像是老天爷赏给两个人的缘分一样,宁无桑的眸子闪了闪,竟没想到自己一个人在后花园 发呆,已经过了半上午了。
便向后厨走去,还未近身,香气直窜上来,扑到面上。
“这好像是什么鸡的味道?”
宁无桑踱步进去,虽然自己山珍海味没少吃,但对美食的品尝,终究没有黛眉这种细心的丫头敏感。
“将军大概也只能闻出来这是鸡了。”
黛眉的批评毫不留情,宁无桑看着黛眉的头上围着汗巾,身上系着一个随意的围裙,看起来还挺向那么回事。
“嗯,确实不如黛眉姑娘。”
宁无桑对黛眉,都已经开始用尊称了,这个姑娘,以后是什么地位还说不准呢,不过,却可以说,一定是典型新女性的代表。
“这道菜,叫做三杯鸡。”
黛眉像是一开始卖了有一个关子,才开始慢慢的给宁无桑解释。
“可是装在杯子里的鸡?为何还闻见酒味?”
不得不说,宁无桑对黛眉的厨艺,还是很难感兴趣的。
“虽说是三杯鸡,可是却不是装在杯子里的,将军且听我慢慢道来。”
她手上的活计没有停下,嘴上还与宁无桑解说着。
“这道菜源自一个将军的故事,在某朝某国时,因为有一个将军被俘,即将被杀害,有个本国的老妪便在他临死之前带了一只鸡还有一壶酒前去狱中拜访,她把带的鸡切成块,在瓦钵中带上三杯米酒,用小火煨制。”
“怪不得这么浓重的酒味,该不会真的放了三大杯?”
宁无桑闻着这味,这么一说,才觉得好像是米酒的味道。
“也是根据鸡的量来决定,不然酒多或者酒少,都会影响鸡肉的鲜美。”
黛眉看着炉中的火焰,用扇子小心的掌控着火势的大小,时不时的用嘴吹吹,以免火势过大,烧坏了鸡肉。
“好吧,我不得不承认,这还是一个功夫活。”
宁无桑干脆靠在椅子上,看着黛眉做菜。
“的确,想必皇上一定听过这道菜,这才有意思。”
他笑笑,看着黛眉。
“想是姑娘的心思缜密,能够博得皇上的欢心,根本不算什么,反正宫里的妃子,皇上也已经看腻了。”
这可以说是宁无桑给黛眉很大的信心了。
“故事还未说完。”
黛眉又往小磨砂锅里放了一杯酒,转身瞟一眼宁无桑。
“继续。”
“后来,这位被俘虏的额将军,就在监狱中,怀着亡国之恨吃下了这道菜。以后每年那日。就成为她的忌日,当地的厨子们,将三杯酒改成了一杯甜酒酿,一杯酱油,一杯猪油,而且鸡的选材也是当地的黄鸡,所以后来就成了脍炙人口三杯鸡。”
“所以你用的是三杯酒还是——”
宁无桑竟不知不觉之间与黛眉讨论起这个如何做菜的地步,也是被自己惊了一惊。
“皆有,另外还放了冰糖香叶之属,既养颜补气血,还驱寒养发。”
这一道菜,听起来居然这么的精彩绝伦,想必一定能够获得皇上的喜欢,只是宁无桑见了,口水也流下来。
黛眉终于掀起盖子,那股香气,突然之间随着一阵蒸汽,更加的浓郁了。
“将军,您先尝尝?”
黛眉从锅中乘出来一块,竟然连鸡肉都变得如此通透,而且切的很有章法,色香味俱全,宁无桑又怎么会拒绝,便从黛眉手中接下。
自然已经完全入味,香嫩鲜滑,爽口扑鼻。
宁无桑浅尝辄止,将碗筷递给黛眉,不问好吃与否,自然是好吃,不在话下。
“只这一道吗?”
上菜一般都讲究成双,宁无桑知道,肯定还有一道,若这道是大菜,那另一道便是小菜了。
“将军聪明,自然还有一道,我已经做好了。”
黛眉转身准备将准备好的那道菜,端来与宁无桑看看,之间一个白色瓷盘上,扣着一个金色的罩子,里面是隐隐绰绰的现出绿色。
“哦?”
宁无桑的兴趣上来。
“一热一凉。”
他点点头,揭开盖来看,是草色一般的苍翠舒适,正如早春的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