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那掌事公公来传的圣旨,还被自己拿在手上,赶忙自衣袖之中取了来,两只手端着那圣旨,毕恭毕敬的送到朱云初的面前。
朱云初接过,打开草草略了几眼。
“兹云初公主在宫外受惊,特赏赐珠宝两箱,黄金千两,绸缎十匹,望好生修养,早日大好,钦此!”
朱云初眼中带着寒意,将那圣旨收了起来,丢到小念的手上,出声道:“替我收起来吧。”
她那位皇爷爷果真心思缜密,做的这般滴水不漏,叫人抓不住把柄,只是他以为这般,便可抹去他杀了自己父亲的事实嘛?
自己总有一日,会将他那张伪善的面具摘下来!
朱云初攥紧十指,眼神坚定。
小念不敢多言,赶忙拿着圣旨走到房内,铃铛看着朱云初不太好的脸色,跟着小念身后回了房内,有些疑惑的问到:“公主是得了赏赐不太高兴嘛?”
若是旁人,得了赏赐,指不定有多欢喜,怎的到了公主这里,倒是变了一番样子。
小念将圣旨悉心放好,回头瞪了铃铛一眼,出声道:“不该你问的,莫问。”
铃铛只得收了声。
朱云初走出厢房,视线下意识的落在一旁宁无桑的厢房处,只见房门紧闭,似乎无人在内。
朱云初正欲走进细看,便见竹青行色匆匆的从宫门外走了进来。
见到朱云初,赶忙气喘吁吁的行了个礼:“属下见过公主。”
朱云初淡淡点了点头,出声道:“起来罢。”
竹青站了起来,匆忙又想朝着屋内走去,朱云初赶忙叫住他,问到:“你这般匆忙,可是有什么急事嘛?”
竹青擦了把脸上的汗,答到:“大人今日为了那方员外的事情,与礼部交接,走的仓促,那方员外的供词忘记拿了,吩咐了属下回来拿。”
朱云初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出声道:“那你便去忙吧。”
竹青赶忙朝着厢房内走去。
想来那交接极为嘈杂,只怕宁无桑今日都不在寝宫之内了,朱云初眼色微沉,想来他今日不在,自己倒是有机会去做些事情了。
朱云初回了房,换上了一身轻便的衣物,正欲出门,便见小念泡了壶花茶走了进来。
小念见朱云初装束轻便,不由得愣了愣,随即出声问到:“公主要出门嘛?”
朱云初点了点头:“宫外的大夫说了,我这腿若是想要痊愈,还得多活动活动才是。”
小念赶忙放下手中茶水,想着宁无桑的嘱托,赶忙出声道:“那奴婢陪着公主一起。”
朱云初知晓推脱不得,便点了点头,由着小念跟着自己。
朱云初直奔着御花园走去,思及父亲叫自己找的那位战姓大人,心中一恸,问着身旁的小念道:“小念,你可知,前朝旧臣都在哪里?”
小念想了想,答到:“大部分都被遣回老家了,有些年老多病的,大约都被关到东苑了。”
“东苑?”朱云初眼前一亮,那战姓大人兴许就在那里。
朱云初难掩欣喜,作势便要朝着东苑走去,小念赶忙跟在她身后,出声问到:“公主这是要去哪?”
“去东苑,我记得幼时有个照顾我的嬷嬷,兴许她会在那里。”
小念闻言,说什么都不愿让朱云初前去,拦在她身前,面上带着急切:“公主,你不能去。”
“为何?”朱云初面上带上一丝疑惑。
“那东苑里的人大都是疯了,你现下腿上未愈,这般去了,被那些人伤了该如何是好。”小念焦急的解释着。
朱云初闻言,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出声问到:“你是如何知晓的?”
“奴婢也是听掌事嬷嬷说的,说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接近东苑。”小念出声解释。
朱云初听完,心下更觉得这其中有鬼了,无端散播东苑的流言,大约就是不想让人接近那里了,这其中,定然有不为人知的秘密。
朱云初打定主意,自己无论如何,也要去东苑一探究竟。
只是现下小念跟着自己,自己要如何甩开她,去往东苑呢?
正当朱云初一筹莫展至极,突然凭空出现一道黑影,那黑影站在小念身后,对着朱云初做了个禁声的手势,随即拿出一方帕子,一把捂在小念的手上。
只消片刻,小念便没了意识,软绵绵的倒在了地上。
朱云初警惕的看着来人,那黑衣人解开自己脸上的面纱,朱云初看清他的面容,不由得皱了皱眉头:“纪纲?”
纪纲露出一抹笑意,规规矩矩的对着朱云初行了个礼:“属下见过公主。”
想着面前人先前有意误导自己,害得自己误会宁无桑是杀害自己父亲的凶手,朱云初便对他没什么好感。
“你迷晕我的婢女,可是有什么事嘛?”朱云初态度不善。
纪纲忽略她语气之中的不满,笑到:“属下有些事要与公主详谈,这婢女实在碍事,属下这才自作主张迷晕了她,若是公主不快,便降罪于属下吧。”
纪纲说着,拱手弯腰站在朱云初面前,朱云初自然不能拿他如何,憋着一腔怒火,出声道:“你究竟有何事?本公主还有正事要办,没功夫与你在这里浪费时间。”
纪纲闻言,站直身子,笑到:“那属下便长话短说,公主出宫之后,可否遇到刺客?”
朱云初闻言,知晓他这是在明知故问,自己遇刺之事,人尽皆知,纪纲又怎会不知?
朱云初面色阴沉,冷声道:“你若没有旁的事,便请让开!”
纪纲哪里肯让朱云初轻易离开,眸色暗了暗,在心中思索着这几日都发生了何事,想来朱云初就快信任自己了,偏偏这时宁无桑带着他出了趟宫,再回来之时,居然对着自己这般疏离,自己先前的心血,只怕是白费了。
纪纲眼中带着寒意,但是不多时,便又恢复如常,看着朱云初笑到:“公主误会了,属下不过是这几日在宫中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想要来告知公主罢了。”
朱云初眸色深沉,出声问到:“什么蛛丝马迹?”
纪纲眼中带着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