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你不要再打了,你放心,这件事无论如何也不会被皇上知道的。”
纪纲哪里肯听,鎏金靴子径直往筱妃腹部踹去,筱妃捂着肚子在地上打起滚来。
自正厅走出两个宫女,手里端着一碗黝黑的汤汁。
纪纲停下脚步,拿过那汤汁,朝着筱妃一步步靠近。
筱妃不住的摇着头,捂着肚子满脸惊恐,挪动着身子往后退去。
纪纲哪里肯给她这个机会,快步走上前,掐住筱妃的下巴,厉声道:“若不是那太医派人告诉了我,我还不知,你居然怀了身孕,像你这样低贱的下人,也配替我生孩子?嗯?”
纪纲说着,加重手上的力道,筱妃疼的面色煞白,纪纲端着那药,便要往筱妃口中灌去。
筱妃自然是知晓那药是什么药,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居然挣脱了纪纲的束缚,掀翻纪纲手上的碗,挣扎着往后跑去。
一碗滚烫的汤汁尽数泼在纪纲身上,纪纲面上划过恼怒,提着剑便朝着筱妃走去。
筱妃猛的跪倒在地,出声哀求道:“大人,皇上这几日,日日都歇在我宫中,你相信我,我定然不会让皇上知晓的。”
纪纲收起剑,微眯起眼睛,走向筱妃,眼中杀气已经褪去。
“这孩子,似乎还有些用处。”
筱妃面露狂喜,颤抖着手抚上自己的肚子,孩子,你可以不用死了。
纪纲弯下身子,凑到筱妃耳边,阴沉沉的出声道:“不过你也不要高兴的太早,一旦出了什么事情,别说这孩子,即便是你,也难逃一死!”
纪纲语气狠戾,筱妃止不住打了个寒颤,对着纪纲连连叩首。
朱云初听得真切,也看清纪纲面容,只觉得此事骇人听闻。
他二人一个是皇帝的臣子,一个是皇帝的宠妃,现下居然苟合在了一起?
朱云初瞪大眼睛,脚下一个踉跄,身子带动着一颗石子滚落到一旁。
朱云初心下一惊,暗道不好,果不其然,房中的二人都看向自己。
“谁?”纪纲谨慎出声,迈步朝着窗柩的方向走来。
朱云初四下张望,周围并没有可以藏身的地方,倒吸了一口凉气,眼看着纪纲一步步靠近,咬了咬牙,迈步往前方跑去。
纪纲看见她襦裙一角,当下便追了出去。
朱云初不识宫中的路,现下无处可逃,乱窜起来,不多时,便被纪纲拦下。
“公主跑的这么快做什么?”纪纲笑着出声,只是眸中却没有一丝笑意。
朱云初灿笑两声,出声道:“纪大人,当真是巧啊。”
纪纲一步步逼近,追问道:“公主方才,都看到什么了?”
“我什么都没看到。”朱云初矢口否认,说完便想狠狠的打上自己两巴掌,她这不是不打自招嘛?
面前的纪纲低低笑开:“没看到,那公主跑什么?”
朱云初看着他越来越近的面容,下意识咽了咽口水,轻工她自然是比不上纪纲,力气也不及他,现下只有等死的份。
“你放心,今日的事,我断然不会告诉别人的。”朱云初出声保证道。
“可是属下觉得,能够保守秘密的,只有死人!”纪纲不买账,仍一步步的靠近,右手自袖中摸出一把精巧的匕首。
朱云初倒吸一口凉气,难不成自己今日当真要葬身此地?
情急之下,又心生一记来。
朱云初轻笑一声,压下心头胆怯,佯装松了口气,出声道:“终于让她离开了。”
“谁?”纪纲谨慎起来。
“方才跟在我身旁的婢女啊,她方才与我一同,难道你没有瞧见她?”朱云初面露惊异。
纪纲心下一沉,还有一人?
“想来她现下,应该已经回去了,我叮嘱过她,她回去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去宁无桑面前禀告此事,不知这事若是让我那皇爷爷知晓,会治大人一个什么罪呢?”朱云初笑的狡黠。
纪纲心头怒急,握紧手中匕首。
朱云初又出声道:“不过我告诉她,若是我平安回来了,便将此事压下去,纪大人,我若是你,现下便将我放了,我保证,这件事,再不会有旁人知晓。”
“即便我相信公主不会将此事说出去,但是那宫女…”纪纲话锋一转:“不如现下我同公主一起回去,得杀了那婢女,属下才能安心啊。”
朱云初暗暗咒骂,当真是一只阴险的老狐狸。
纪纲将匕首架到朱云初的脖子上,刀锋冰凉,朱云初狠狠的打了个寒颤。
“走吧,公主。”纪纲说着,将朱云初往前推去,他倒要去看看,那个宫女,是不是当真存在。
纪纲握紧朱云初腰身,脚尖微提,往寝宫处赶去。
落在一处房梁之上,纪纲松开朱云初,出声问到:“那婢女呢?”
院中空空荡荡,哪里有什么宫女,朱云初干笑一声,解释道:“只怕刚刚吓坏了,现在偷偷躲在房里哭呢,你且等等,大概待会便要出来了。”
正在这时,宁无桑的房门被推开,宁无桑推门走了出来,朱云初瞧见他,大叫起来:“宁无桑,救命!”
纪纲面露恼怒:“敢骗我?”
当下一匕首便刺进朱云初心口。
宁无桑听见声响,抬眼看去,只看见朱云初倒在房梁之上。
心下一惊,赶忙走了上去。
“别管我,快去追!”朱云初推开他抱着自己的手,直指纪纲离去的方向。
纪纲逃的极快,现下再不见身影,宁无桑权衡一二,到底是放心不下朱云初,抱着人往房内走去。
朱云初直捂着心窝子叫疼,宁无桑顾不得许多,一把将她胸前布料撕开,只看见底下赫然放着一块护心镜,镜子中部已经凹陷下去。
宁无桑松了口气,将朱云初摔在床上,暗暗咒骂了一句。
朱云初摸着自己胸口,并未摸到血迹,低头看去,只看见那块被毁的护心镜,面上不由微怔。
这块镜子,还是父亲留给自己的,没成想今日误打误撞,竟救了自己一命。
“你方才,都遇到谁了?”宁无桑看着那块凹陷下去的护心镜,冷冷发问。
那人能将这坚硬如铁的护心镜弄成这般,定非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