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朱云初醒来之际,未曾见到战鹏身影,也不见蕙姑,只见到虎子与俊杰守在门外。
朱云初心心念念着要毁了安成的婚事,一心要下山,无奈昨日战鹏劝阻,今日战鹏不在,她再按捺不住心下期颐,收拾行李便要下山。
拾掇好一个小包,朱云初转身便要下山,却叫俊杰发现。
“公主这是要去哪?”
“我终日在这山上待着无聊,今日想要下山转转!”朱云初敷衍着。
俊杰赶忙拦在朱云初身前,果断道:“父亲走前叮嘱我,定要看好公主,莫要叫公主下山,公主还是忍上几日,等过几日,便能下山了,今日若是无聊,俊杰再陪公主去挖些腊梅,如何?”
朱云初摇了摇头:“我今日只想下山,你父亲既不在,我偷偷摸摸下了山,你不说我不说,他如何能知?”
“这…”俊杰有些犹豫。
朱云初继续出声循循善诱道:“你且想一想,你随着你父亲上山,你那些日月楼中的娘亲一定惦记你,你现下下山去看一看,也好久叫她们放心不是!”
俊杰已然被朱云初说动,却仍是有些犹豫,一面是父亲的叮嘱,一面是日月楼中抚养他长大的娘亲,叫他如何抉择。
朱云初唯恐战鹏忽然折返回来,急切道:“你父亲可是说你现下是我的暗卫?”
俊杰不假思索的点了点头。
“那不就成了,你既是我的暗卫,那便听我的,走,咱们现在下山!”朱云初说罢,拉着俊杰便要下山。
“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难不成你想要违背我的命令?”朱云初杏目圆瞪。
俊杰无法,指了指一旁的虎子,开口道:“只是这小娃娃若是说漏了嘴…”
朱云初这才想起,还有一个虎子,转了转眼珠,朝着虎子走去。
“虎子,你若是不向你师傅告发我们,我回来的时候,给你带麦芽糖,如何?”朱云初出声引诱。
虎子撇撇嘴:“男子汉大丈夫,怎能被区区麦芽糖收买?”
朱云初闻言,站起身子,作势便要挽起袖子,阴侧侧道:“既然如此,我便一不做二不休,将你杀了灭口,这下你师傅便不知晓了。”
“你…你…”虎子被她唬住,踉跄着往后退去。
朱云初对着俊杰使了个眼色,俊杰赶忙走了上来,他早已看虎子不爽,只怕现下朱云初想要杀了虎子灭口,他定举双手同意。
朱云初上前一步,点了虎子的穴道,将人放在原地,威胁到:“你乖乖在这等着,倘若敢通风报信,我定饶不了你!”
虎子被她点住穴道,没有一时半会,都动弹不得,自是跟不上他们的脚步,朱云初片刻也未停,拉着俊杰便下了山。
彼时,皇宫。
鎏庆宫。
一只白底青花的琉璃花瓶被推倒在地,发出一阵清脆声响。
“我不嫁!”安成哭喊出声。
一旁站着两个婢女,却都拦不住安成,安成发疯似的将房内所有能毁的东西悉数毁尽,连床上的被塌都悉数扔到了地上。
“公主,你就不要闹了,圣旨已下,倘若再闹,只怕会惹得皇上动怒啊!”一旁的嬷嬷苦口婆心的规劝着。
安成那日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抓住与宋琥行男女之事,只觉颜面尽失,现下怎肯灰溜溜的嫁给那宋琥。
见自己胡闹也不能唬住房里这些丫鬟,安成发了狠,居然将一旁的剪刀拿了起来。
“公主!”有婢女惊呼出声,想要上前将安成手里的剪刀给夺了过来。
“你别过来!”安成攥紧那剪刀,恶狠狠的威胁。
众宫女皆被吓住,唯恐她一时激动做出什么事来,站在原地,不敢轻举妄动。
“你们去告诉父皇,我即便是绞了这一头青丝,也不要嫁给那宋琥!”安成说着,拿起那剪刀便要剪了自己的青丝。
正在这时,房门被推开,走进一道明黄色身影。
“胡闹什么?”永乐帝厉声开口,眉宇间满是凌厉气息。
安成不由愣住,直直看着眼前的皇帝:“父皇…”
皇帝上前一步,将剪刀自安成手上夺了过来,抬起手,一巴掌落在安成的脸上。
那一巴掌力道极重,安成白皙的脸上登时便升起五个鲜明的掌印。
皇帝一向视这个女儿为掌上明珠,打不得,骂不得,这么多年,今日还是第一次对着安成动手。
安成被打的懵住,捂着脸,呆立在一旁。
皇帝看着她呆楞的模样,心下不由心疼,可想起安成做的那混账事情,还是硬下心肠,冷冷看她。
“你自己做出的混账事情,你自己去收场,现下婚书已下,你是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皇帝沉声开口。
圣旨已下,这婚事,便是板上钉钉的事情,由不得她胡来。
安成回过神来,跪倒在地上,匍匐着上前,抱住皇帝的腿,不住的摇着头,面上已然全是泪水。
“父皇,女儿是被人下了药,那日的事,并非女儿所愿,女儿不要嫁给那宋琥,女儿不要成为天下人的笑柄!”
皇帝看着心爱的女儿泪水横流的模样,到底是心软了,只是那日恰逢命妇进宫,安成的丑事已然被闹得人尽皆知,事关皇家颜面,安成不得不嫁。
“你母妃已经被你气的病倒!你还要胡作非为到什么时候?”皇帝痛心疾首的出声。
“女儿不要嫁给那宋琥!”安成咬紧牙关,眼眶通红,铁了心不要嫁给宋琥。
“荒唐!你与他有了夫妻之实,京中还有何人敢娶你?这婚事,由不得你做主!”皇帝阴沉着脸,脚上用力,将安成踹到在地。
安成顾不得喊疼,爬起来便要朝着皇帝走去取,皇帝往后退了几步,果断道:“来人呐!将安成公主严加看管,不到成婚那日,不许出鎏庆宫!”
皇帝说罢,便有两个膀大腰圆的嬷嬷上前将安成制住。
“公主,对不起了!”
“不要,父皇,女儿不嫁!”安成痛哭出声,在那嬷嬷的手上不停的挣扎着,发髻已然散乱,活像个市井泼妇。
皇帝看着安成那一副披头散发的模样,终是寒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