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阳文不想掺和皇位更迭的浑水中去,早就想把赵普胜之前联系的那些前朝人断了。只不过这么多年他和安叔也没有摸透他一共联系过多少人。
朱家或者说朱棣到底让多少人看不顺眼。
这次来的正好,杀鸡儆猴,总能让那些人重新估量一下赵家寨的站位。
可是人生那么迷人,就是因为你永远不知道意外什么时候来。赵阳文和朱云初,不知道在赵家寨等待的,是一场巨大的意外。
赵家寨外一百里的小城镇
许久没有出现的宁无桑带着暗卫歇在这里已经有三天了。自从接了圣旨,宁无桑就想已最快的速度解决这次任务。
索性之前都很顺利,可就在几天前收到消息,最后一处有了异动。
更加具体的情报还没有传出来,但最后一封情报是让他们千万不要去。
看来事情出现了很严重的意外,坐以待毙不是宁无桑的作风。
早在收到了那封情报之后,他就已经派人出去侦查了。这几天消息就会传回来了。
宁无桑不想停下脚步,走的时候虽然已经交代了竹青,但宁无桑怎么可能放下心。
当时他已经感觉到她了,明明那么近,怎么就没有找到她。
从朱云初从五台山上下来,宁无桑就一直跟着她。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宫外的人对她有多危险。
那个小妮子总是弄不清楚状况。
连日的奔波,让宁无桑满脸的沧桑,公子人如玉早就已经不复得见。下面那些人和宁无桑一起出任务不是一次两次了,但这次总觉得宁统领格外着急。
难道是有什么事情是自己不知道的嘛?才让宁统领这么着急的想完成任务。在收到那条示警的情报时,大家都觉得自己知道了原因。
宁。料事如神。无桑:……
莫名承受手下人的崇拜,宁无桑也很慌张。可那张冷冰冰的脸上,估计也看不出什么来。
还在山林中晃悠的赵阳文和朱云初,碰上了这一年中最大的暴雨。
赵阳文看着山洞外几乎已经形成雾的大雨,有些担心的说:“这场大雨看样子可能还会下上一整天。”
一眼就知道赵阳文担心什么,朱云初倒是想的开:“大雨拖延了我们的脚步,当然也拖延了他们的脚步。顺便还抹掉了咱们的痕迹,总体来说是利大于弊的。”
“赵家寨现在大部分人都是在我的掌控之中,那里才是我的主场。如果能够到寨子里,对咱们是有利的。”
朱云初没有纠正“咱们”这个词,好歹也是一起真真假假逃命这么多天的交情,说个咱们也算是个安慰。
“那些人是冲着我来的,你其实可以把我交出去。带着我才是一个累赘呢。”朱云初开玩笑的调节气氛。
赵阳文根本看都不看她,挑起面前的火堆,免得湿气太重火势减小。“我还没打算放弃你呢,你还是想着留在寨子里能干什么吧!”
朱云初这么多天已经学会了把这些话当做耳旁风听了。听外面雨声滂沱,朱云初却从来没有想过赵阳文会对自己做什么。
‘反正闲来无事,你可以说说安叔之前跟你说的,有关于朱棣登位的事情吗。’
‘你想知道什么?”
“你说的你的就好了,问那么多干什么?”
看着别扭的朱云初,赵阳文笑着说:“怎么,不是听说你在京中闹出了不小的动静吗?怎么这些事情还要我这个京城外的人说。”
“有句话说的好,叫不畏浮云遮望眼,只缘身在此山中。京师中的人每个人说的话都太偏颇,作不得数的。”
离开父亲那么久,朱云初越发迷茫,有的时候她都觉得自己坚持不下去了。
或许是知道这件事情对于朱云初的重要性,赵阳文再没说别的。“你父亲和朱棣的争夺,我都是听安叔说的。说是当年洪武帝卸磨杀驴本就已经让许多人不满,本太子朱标上位,也许按照那位的性格,也就把朝局稳下来了。
但是太子朱标,也就是你的爷爷,命不太好。先是断了腿,让其余的几个弟弟起了别的心思,最后更是几个人互相弄死了。皇帝年迈,朝中人个个心思不稳。
那个时候,朱棣是皇子之首,进一步不可,退一步也不可。按照安叔的话说,他进退维谷,怎么选都不好。”
“为什么?”怎么不能进一步呢?
“可能是朱元璋打来的天下,本就名不正言不顺。所以就格外在意那些虚名。只立嫡,嫡子死了还有嫡孙。而朱棣这个群王之首,就尴尬了。”
朱云初点点头,“没有皇帝会允许身边有这样一个王爷。”
“这本就是朱棣和你父亲不可调和的点。何况洪武帝年老的时候为了你父亲能够顺利登基,杀的人都可以染红一条河。有多少人是打下天下的功臣,每个人都是一将功成万骨枯枭雄,说给杀了就杀了。
朱棣就算没说什么,那个时候应该也是害怕的吧!所以他退了一步,可谁成想你父亲登基就要把他剩下的那几个叔叔赶尽杀绝。”
“真的?”朱云初诧异的问,
“可能你父亲那个时候还小吧。悔梦大师的名号我也是听过的,年少时应该只是遵从洪武帝的遗愿吧!虽然没有明旨下了死刑,但几乎就是贬为庶人。那些皇子怎么可能干。
朱棣无疑就是最好的伤害你父亲的利器。皇子们不想当庶人,赵普胜那些前朝旧人更不想江山稳固,再加上洪武帝弑杀埋下的隐患。当初的靖难之役就这么出现了。”
“所以……现在的皇上是没错的?”朱云初不知道应该怎么想了,只是赵阳文寥寥几语,她就好似能看见当初那个动荡的年代。死的人很多,活下来的也都很痛苦。难道皇位上的那个人就没有任何恶意吗?
听到朱云初的疑问,赵阳文不免大笑一声。“云初,你都已经在宫中呆了许久了,怎么还这么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