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子若强撑着让自己站起来，看着镜子里那张已经肿成包子的右脸，有些想笑。
手机铃声响，她没去看是谁打来的。这个时候，谁的电话她都不想接听。
她一遍遍用冷水清洗自己的脸，想尽快消肿。
她真不想出去成为他人的笑话。
只是没能如愿，远远地她就听到走廊有脚步声，她听到有人叫她的名字，是周琛。
她赶紧将脸上的水抹干净，走了出去。
走廊的光线有些暗，但她一眼就看到周琛眼里的焦急。
他在为自己担心吗？
她正想说自己没事，却听到周琛急切地问道，“刚刚你和一念发生什么冲突了，她怎么会突然晕倒？”
原来是关心杜一念来着。
顾子若咧开嘴角想笑，痛意却一下子让她收了笑容，她无力地靠着墙壁，看着他的眼睛，“连你也以为是我欺负她？你觉得我有这必要针对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周琛有些急，他突然紧攥着顾子若的手，“你跟我去医院一趟，就知道是个什么情况了。”
“放开！”顾子若气极，用尽全力狠狠甩开他的手，“我和她非亲非故，为什么要去看她？是要和她对质，看是不是真的有伤害她吗？”
她现在的心情实在是糟透了，恨不得立马从这里消失。现在他却缠着她不放，她都不知道该如何才能走出这幢房子。
“子若。”又一个声音传到她的耳膜里。
“我说了我没有伤害她，你们不要再问我，要问就直接等她醒来再问她吧！”顾子若好不容易沉下去的怒火，一听到这个声音，更是怒火中伤。
她觉得自己只有一呼吸，心也跟着疼痛起来。
方慕言却在这时突然冷声问道，“你的脸谁打的？”
没想到第一个发现她被打竟然是他。
顾子若刚刚还逞一时之口快，被他一问，眼框里隐忍许久的泪水再也忍不住，猝不及防就流了出来。
周琛这时才发现顾子若的半边脸都肿了起来，他有些愧疚地看了她一眼，见到她脸上的脸水，赶紧说道，“走，我带你去处理。”
方慕言冷眼看了他一眼，将他推开，直接将顾子若拦腰抱了起来。
他的怀抱正好将她右边肿起的半边脸恰到好处遮挡了。直到抱回车里，她的泪水依然还在泛滥。
“不要再哭了，哭瞎了眼睛我可不负责。”方慕言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发动车子一路疾驰。
到了医院，医生给她做了简单处理，说没什么大碍，却让她再做个全身检查。
顾子若听到要再做检查，连忙解释说自己刚从美国做完全身体检，没有其他毛病。
她对医院的排斥，方慕言一眼就看了出来。
他眉头一皱，医生立马示意他到里面去谈。
“你说她的耳膜有充血的症状？”方慕言神色一变，“那会不会影响她的听力？”
医生是个有点上了年纪的老医生，在这方面很有权威。见对方有些紧张，连忙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也没那么严重，当然我也不会去深究你女朋友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单凭我刚刚和她对话，她的听力应该是受到了点点影响。她有些可能并未听太清，只是凭感觉知道我大概说了些什么。”
方慕言听到医生说她是他女朋友，眼神也跟着变得温柔，“那你说，她这么排斥，要用什么办法才证她检查？”
哪知医生听了，像是听了什么笑话，“你是她男朋友，她难道不听你的？”
他又哪知方慕言根本就不懂得如何去哄女孩子，更别说还要对着一个处处提防他的女人。
从里间出来，方慕言却发现顾子若已经靠在沙发椅上睡着了。
他走了过去坐到她的身边，正想将他的肩膀借给她睡，一触到她的身体，却发现她身上滚烫，脸上烧得通红。
“医生，快来看看，她发烧了。”
“40度。高烧，得赶紧打退烧针，你马上带她转到内科看看，是不是伤口感染了。”医生当即立断，要他不要掉以轻心。
顾子若这一折腾，又是吃药，又是打针，直到后半夜，烧才慢慢退了下来。
方慕言就坐在她的旁边，听着她渐渐平稳的呼吸终于放下心来。
他轻轻触摸她的眉毛，她的鼻子，她的嘴唇，像是在观赏一件稀世珍宝，怎么看都不够。
手机调的是静音，在屏幕亮了N遍，他终于还是站了起来，走到阳台，接通了电话。
“慕言，你老实告诉我，你今天带过来的女孩到底是个什么来头，为什么念念见了她，就像遇到鬼一样。她到现在还浑浑噩噩，嘴里不断念着一个名字。你明知道念念有病，你还找人来**她，你这不是成心的么？”
方慕言转头看了眼病床上睡着的顾子若，对着电话冷笑道，“这是她自找的，又怎么能怪到子若的头上？”
“什么？你说谁，子若？就是……啊！那个！”电话里的声音突然一下子又低了下去，“不是说她三年前已经……”
“你想多了。”方慕言打断他的话，“杜叔叔，三年前发生的事我答应不追究一念的错，但并不代表我就已经原谅了她。还有就是，您做为一个长辈，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了子若一巴掌，还下手那么重，我对您的所作所作真的很失望。”
杜清秋听到方慕言话里有话，吓得赶紧解释，“对不起，慕言。看在我和你爷爷是至交的面子上，还请你多多担待。我当时也是看到念念人事不醒，所以气极才会对她下手，我真不是故意的。我也没想到她会……”
“够了！你不要再说了！也请你不要再有事没事过来打扰我。”方慕言感觉到床上的人儿在动，立马就掐断了电话。
一走进来，正好看到顾子若睁开眼，一脸迷茫地看着天花板。
“我怎么会睡在这里？”顾子若挣扎地想坐起来。
方慕言见了，赶紧走过去，将她的身子按下，“你发烧了，需要好好休息。”
他的手就放在她的**，她脸一红，不着痕迹地移开身子，“我要上厕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