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虎似模似样的捧着牛奋的脑袋瓜子一通猛瞧：“KAO，运气这么好，你出门踩狗屎了？”
“你才踩狗屎，滚蛋！”牛奋狠狠给了皮虎一下，这小子捧着自己脑袋问自己有没有踩狗屎，这不典型的骂人嘛。
这次连小伍都帮着皮虎说话：“没踩狗屎怎么可能就一个通报批评了事？人家皮虎李久莲至少还罚了款的。”
“我怎么知道。”牛奋摊开双手做无奈状。
这件事，牛奋是真不知道，他都已经做好被停赛几轮的心理准备，没想到最终处理结果居然是这么回事，实在让人意外。
不对，昨天的打架严格说起来双方都有错，最正确的做法就是各打五十大板，绝对不应该是这样明显偏袒东方红武馆的结果，这中间一定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秘密。
难道因为自己是牛宝的弟弟，所以武委会给了个面子？
他毫不怀疑武委会清楚自己的底细，自己与牛宝的关系不可能瞒得过武委会。
唔，很有可能。
牛奋暗自点点头，自认为自己想的没错，却不成想自己完全猜错了。
不管怎么说，打架的事算是过去了，牛奋背着一个通报批评的惩罚继续下半赛季的比赛。
……
事实证明，牛奋不是一个善于教导的武师，他本身就是个野路子，让他教学徒？还不如杀了他，所以周日的一整天牛奋都在磨洋工，一直到晚上九点下班。
“爷爷个嘴，武术教练真累，钱不多时间还长，教的不好人家还不鸟你。”
“话可不能这么说，武术教练的收入跟我们不同，他们是学徒教的多收入就多，就拿老梁来说，他收费是每位学徒每月伍百元，只教晚上七点到九点的两个小时，周日休息，其他时间要学的话算加时，每小时三十元，除开武馆分走的一半，老梁拿到手上的钱可不少。”
“对，上个月老梁的工资比我高！”
“你上个月在休假，比你高是应该的好不好。”
“……”
牛奋等参赛武师从武馆出来，一个个累得跟死狗似的，聊了两句后各自散去，牛奋坐公交车回家，李久莲被吴靓几女拉着一起去附近逛夜市，小伍皮龙随行当苦力，皮虎返回宿舍休息。
公交车上，牛奋习惯于坐靠窗的座位，此班公交车人不多座位一大把，可偏偏靠窗的座位被坐满了，无奈只能随便找了个座位坐下。
无意识的转头看了眼旁边座位的人，是个男人，用手捂着脸看不见长相，有种故意遮挡的感觉。
可即便看不见长相，牛奋依然一眼认出了此男，当即惊呼：“大蛮！”
“啊！”男人明显浑身一震，捂着脸的双手缓缓移开，一脸苦笑的看向牛奋，“这样你都能把我认出来？”
果然是徐大蛮！
见到老朋友，牛奋高兴极了：“你这大半年搞得什么飞机，电话停机，也不联系我，做什么？想跟我绝交啊？”
大半年没见，徐大蛮明显瘦了，以前高大威猛的壮汉，现在已经没有了当年的气势，满脸的沧桑搭配上这一身的廉价地摊货，看起来就像个落魄的打工仔。
徐大蛮没有回答，他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看出徐大蛮的为难和哀愁，牛奋眉头微皱：“大蛮，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徐大蛮低头看向自己的双脚，沉默了很久后才重重的叹了口气：“剃刀帮被独眼龙打得解散了。”
“什么！什么时候的事？”牛奋微微一惊，他是这才知道这个消息，由于是在公交车上，牛奋不敢高声，可声音即便压得很低也难掩他惊讶之色。
徐大蛮说：“就是上个月的事情，道上传说独眼龙投靠了地头帮的老三，从老三那儿得到一大批军火和几百万活动资金，后来又得到一个叫邓小小的智囊，在邓小小的帮助下，独眼龙立马就把蝎子帮以前那个帮主给宰了自己当了帮主，在帮里铲除异己笼络了一大帮子的铁杆手下，紧接着就把我们剃刀帮给灭了；”
“现在又把矛头指向了风老大，这段日子把风老大也逼得步步败退，警察却愣是抓不住独眼龙的把柄，气得警察直骂娘，据说全靠那个叫邓小小的智囊，否则独眼龙早就栽了。”
“那你现在在做什么？还在混黑帮？”牛奋知道劳仲风这段日子不好过，但他还不知道徐大蛮的生活怎么样，出于朋友的关心，牛奋怎么着也要问问。
徐大蛮耸耸肩，接着又摇摇头：“没了，现在我自己开了家小超市，生意不好不坏过得去，我这人没做生意的头脑，货源偏贵，今天我就是去跑货源去了，还别说，真让我找到几家价格实惠货源质量又信得过的供应商，回头就碰见了你，哈哈！”
“这就说明我和你有缘呗，一辈子的兄弟躲都躲不掉。”牛奋哈哈笑着揽过徐大蛮的胳膊：“走，吃夜宵，我请客不许抢！”
“这…，风老大让我离你远点，不能影响你的前途，还是算了吧。”徐大蛮很为难，他之所以大半年不联系牛奋，就是因为劳仲风警告过他。
自从金钱虎事件后，武委会特别忌讳旗下武师与黑帮分子有联系，一旦发现，光是武委会风纪处的审查就能搞得人家无宁日。
牛奋翻了个白眼：“怕个屁呀，你现在又不是黑帮分子了，你现在是小型家用超市的老板，正儿八经的企业家呢。”
徐大蛮被气乐了，不过想想貌似还真是这么回事，索性就答应下来，两人选在徐大蛮超市附近一家通宵营业的火锅店吃夜宵，就他们两人。
牛奋与徐大蛮的关系很特殊，牛奋刚刚来到崇城时意外救了徐大蛮一命，算是徐大蛮的救命恩人，而徐大蛮又是个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的人，所以对牛奋那是相当的好，对牛奋极尽照顾，弄得牛奋本人都不好意思了。
然而自从牛奋成为全国武术联赛的参赛武师后，两人的联系就突然中断了，徐大蛮受到劳仲风的警告不得不更换了手机号码，也不许手下人与牛奋联系，久而久之大半年下来，两人就彻底失去了联系。
这一顿饭吃了差不多三个小时，两人谈了很多交心的话也喝了很多的酒，直到深夜十二点他们才结账走人。
虽然事先说好是牛奋请客，但徐大蛮依然强行结了账，所以实际上是徐大蛮请牛奋吃了顿宵夜。
“这…这是哪儿呀？”牛奋已经彻底醉了，出门时被冷风一吹更是后劲上涌，胃里翻江倒海般难受可就是吐不出来。
牛奋的酒量还算不错，并不差，然而徐大蛮的酒量比牛奋可猛得多，直到现在也才仅仅有些许醉意而已，他扶着牛奋，问他：“这是我家附近，你现在还是住在城乡结合部吗？我送你回去。”
“送个…屁，我穷光蛋一个又不是…美女，谁劫我呀…放心，没事…我自己打个出租车…回家。”醉是醉了，神奇的是牛奋这小子还知道说客套话。
徐大蛮当他说醉话，根本没搭理他，扶着牛奋拦下一辆出租车就上了车。
“去哪儿？”司机从车内后视镜看着后排座的两人。
徐大蛮想说城乡结合部，可城乡结合部太大没办法确定具体位置，于是问醉得快要睡着的牛奋：“大粪，你家住哪儿？”
“春…光…”
话没说完，牛奋睡着了。
东区叫春光的有两个地方，一个是城乡结合部的春光街，那是成片的老旧居住区，出行方便、房租便宜，是农转非、打工仔、各路租客的首选；
另一个则是春光花园，属于高档住宅小区，邬小莲在这儿就有一套两百平米的大跃层，是半年前邬小莲父亲送给邬小莲的，名义上是生日礼物，其实是为邬小莲准备的嫁妆。
邬小莲亲自操刀设计，花了半年才装修好。
“春光花园是吧？好咧！”出租车司机下意识的就认为是春光花园，他从后视镜观察两人穿着普通，没想到居然是有钱人。
徐大蛮对地名和住址的反应比较迟钝，春光花园他没听说过，还以为就是城乡结合部呢，因此也没说话。
一通误会，出租车司机直接把牛奋和徐大蛮拉到了高档住宅小区‘春光花园’。
“先生，到了。”
出租车停在春光花园正大门的大门口，深更半夜一辆出租车出现在门口自然会引起保安室保安的注意，两名值夜班的保安纷纷向外张望。
徐大蛮看了看窗外景色不对：“不对吧……”
本来已经睡着了的牛奋被响动惊醒睁开眼，看向窗外，景色很陌生，正准备说话的时候，猛然看见一辆白色宝马车驶向正大门并停下来等待保安开门，牛奋发现，开车的居然是邬小莲，于是大吼一声：“月饼！”
出租车司机和徐大蛮吓了一跳，徐大蛮还没说完的话都被吓没了。
“嗯？”
邬小莲听到了牛奋的声音，她循着声音往外看，嘿，还真看见牛奋从一辆出租车上走下来。
这个招人厌的家伙深更半夜怎么会出现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