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德尔的灵魂化作了星火消散，米迦勒把她的躯体送回了原来特制的棺木。他不会给她火葬，高等精灵Hopers属天界子民，她还是玛利亚待产期间的侍从，伺候过曾经的大天使莉莉丝，也是异人类先祖，应该得到彷如流芳百世的全尸保存。
天神王子在泰晤士镇的教堂为精灵举行了庄重的祭奠。晚风吹打着殿内蜡烛，好像无声的祷告。
安贞莉、肖翔、狄莱恩、范佳尔、蔚子蓝，美伶，参加了葬礼。没有神父致词，没有颂歌奏乐，王子为首的诸位用长达一个时辰的默哀表示了追悼。
神圣天使都记得，创世纪初那次仲夏节宴会上她跳仙舞的情景，她是个令所有天界物种难忘的精灵。
时钟敲响至八点整。待到棺木周围半边蜡烛燃尽，米迦勒也没要离开。
“你们先走吧！我一个人待会儿。”
王子平静的言语，肖翔等踌躇忧疑。
“Go，It'sAllRight。”狄莱恩劝罢，无奈的诸位折去。想留下的安贞莉还是被范佳尔拉走了。
“王子独自在这里，总要有将士陪同。”出了教堂，范佳尔对盟友道。“爱尔曼蒂，基璐帕和我守着，前提是你们愿意。”
“Oh！OfCourse！”
“That'sForSure！”两人异口同声。
如是，几人各走各的。
狄莱恩还说送安贞莉回洋楼。她说书店好久没营业了，想去做扫除。
“夜天使”便提议去酒吧喝一杯，肖翔答应了。
雅德尔的躯体被米迦勒送回特制的棺木到现在，微生酷洛都没出现。像是有比参加葬礼更重要的事，王子也随特立独行的他去了。
今天不是周末，没人去教堂做礼拜，因而外围没什么逗留，只有为数不多停靠的车辆。
破损米卡外套，棕栗长直发的安贞莉出了敞院。街边停着好些黑色轿车，雪茄烟雾飘散，不寻常的气息十分明显，失去圣灵力的她感受不到。
走过之际，被身后下车的一个高挑棕发男子蒙住口鼻迷昏，送进了别克。
“Go！LestItBeFound！”他对司机道。进到车里，驶走了。
精灵先祖离世后，返去洞岩的微生酷洛没见着魔女。法阵中央斑斑血迹非比清晰，看来她遭雅德尔魔掌伤得很重。
手机来了条消息，是范佳尔告知葬礼结束。
即时拨打安贞莉手机。忙音响了半天，不禁奇怪。
恰逢出教堂的蔚子蓝发现了那部掉在地的手机，捡了起来。
“WhatHappened？Whereis贞莉？”微生酷洛的质疑，答不上来的蔚子蓝这才察觉了生事。
此刻，坐狄莱恩车的肖翔正在去酒吧的路中。接到范佳尔的电话似十万火急，迪克只得回途了。
经考量推断，贞莉肯定遭绑架了。她不会无缘无故丢了手机，范佳尔的论点盟友赞同。于是在微生酷洛赶到前联系了摩琳，希望她能帮他们查得圣女巫下落。
整理行李，打包装箱，吸血鬼女巫与三重异人类混血的小叔将要挥别泰晤士镇。炽天使君主在那头恳切的求助，她不得不告诉纳瑟计划有变。
傍晚和加百列在北树林河畔会完面，暗军团下属通报了雅德尔亡命的一系列讯息，她的躯体经被光之子带走。
这使路西法大怒。两个精灵先祖都是他对付天界的砝码，才多少天就双双消逝。圣光族的杰作以外，还有人像背后搞鬼。
晚时，踏进木屋的晨星之子就对魔女兴师问罪。她别认为他能无限容纳她，现在不杀她只是储备争战人力，其实她们母女没那么重要。
紧身衣裤，黑褐卷长发散乱，站在沙发前的珍妮利亚憋着闷气，一声不吭。
直到狠话说尽的路西法由暗军团成员跟从往地下室去，因伤强忍的魔女坐倒在沙发。
这就是众叛亲离，还丧心病狂的下场吧？她自嘲地想着。晨星之子玩够了所谓的情人，已经不新鲜。自她的二重生光临过此地，杰克死后，她就变得没信赖了。现在丢失了法力，想来更无利用价值了？！
捂着腰伤的珍妮利亚起身朝卧室走。现在的状况不能让路西法晓得，否则她真命不保。
陈旧的家具，烛灯闪烁，北树林石桥另端的这栋复合式破屋透着血腥。
“She'sNotAwakeYet。”看守的胡腮脸对上楼的高挑棕发男道。
“NeverMind。WaitAndSee！”望了撇昏睡在沙发的窈窕身躯，他走开了。
[寒风瑟瑟，即使晚霞笼罩也无法融化厚实的雪，二月的萨尔斯堡就这么冷。
老城音乐厅后方的酒吧是当地社交名流最爱的闲暇地。能抢占卡座，与贵妇或歌女邀酒攀谈是荣幸的。
向Waiter要了杯啤酒，坐到了幽雅的空位。
“泰尔希说他会介绍最器重的后代给我认识，我以为是他的女儿。”
“莎尔·莱特名声响亮是吧？”骑士衣装，亚麻棕散卷发的纳瑟摆下葡萄酒杯，并不动气。“我妹妹不喜欢遵规守纪的生意场合，只能说让你失望了。”
话落，熙攘的人流中走来一个紫红直筒褶裙，脚穿皮革高跟，盘脑亚麻金发，手拿朗姆酒瓶的曼妙身姿。
她挺立的五官，白芷的皮肤，特别是那副珍珠般冰蓝的双眸犀利又邪媚。她的美具有侵略性，但如此不可方物是他难得遇见的。
“我喜欢来规矩的场合搞破坏。”脸色晴转阴的纳瑟刚要说什么，一面开瓶的她道。“权益第一的哥哥的交友会更不能错过。”
瞥眼身边背心外衣，长裤高筒靴的青年笑出声，纳瑟自是有失颜面。
“你应该在家等待晚宴，亲爱的。”
起身要举措，拿高脚杯倒了烈酒的奥德莎尔递给。“我的二十岁生日不该裹着棉毯在壁炉前，像只等待旱冰退化才能喝到水的驯鹿。”继而为自己倒了酒，碰了大哥手中的高脚杯，“至少提前祝贺，请我喝一杯。”
“你知道，这是男人间的会谈，父亲的安排代表一切。”一口气喝光杯中酒的纳瑟取了妹妹的空酒杯摆在桌，直径拽过她，“寿星是不能迟到的，我保证裁缝把专程替你定制的克里诺林裙送来了。瑞妮卡的脾气你是了解的，尽快回家才是明智。”
他就是不想她熟识眼前这位高挑标致的棕发青年，搪塞太明显了。
“AllRight！RespectingFather'sArrangement。”说罢，利索离去。
而就在她折身当儿，棕发青年也看到了朗姆酒瓶上手写的日期时间。
没给莱特长子察觉的机会。之后一个小时的喝酒交谈中，他很注意标签的朝向。
既是极品美人的邀约，他怎能有失信用。
隔天傍晚，在情人桥西端的地下酒吧廊道，等到了气质独特的少女到来。
黑色连衣洋裙配皮革高跟，与那次相同的盘脑亚麻金发，显出她凸翘有型的身材及优雅的天鹅颈。
两人礼貌性的寒暄过后，便在酒吧谈到深夜。
“WeWillTalkAgainSomeOtherDay。NiceToMeetYou，Mr。Jain。”
从手袋拿了二百奥币压在高脚杯。之要离开，凑上的他突吻了她唇。
“泰尔希虽然没把你介绍给我，但事实证明我的遐想是正确的。”
“Don't……”在意周围目光的她让开身。“HopeWeCanHaveAPleasantMeetingNextTime。”丢下这句话，走出门。
因为他是吸血鬼才拒绝吗？他不觉得她害怕，或许有其他什么原由……
转眼看到二百奥币中夹的字条，松了口气。
一周后的当晚，他们在这家酒吧后院的草房沐浴爱河。
莎尔·莱特并非喜欢欲擒故纵，她只是不想借“血族发展的会谈”跟这位吸血鬼英才染上关系。他是父亲的得力帮手，不排除未来在空缺“宝座”继承人的情况下，接任东欧吸血鬼首领的职务。
杰恩·法耶尔对她爱不释手。在他眼里她没有缺点，他爱她迷离的诱惑，丝绸般的亚麻金波浪长发，身着胸衣的性感体态。
他承诺不会伤害她，但莎尔·莱特不在乎。她是天生异人类，遗传了维京族母亲的法术能力，还有被超自然界称为“永恒时光”的奥德莱德半块水晶。即便受伤也能自愈，何况前不久为告诉雷神索尔水晶及“金桐匕首”的秘密，在与纳瑟，维格争吵中得知自己也是食人影。
她不恐惧，同样的和吸血鬼在一起没兴奋感。
而让杰恩吃惊的是，当在她耳边絮绕，“IJustWantToKnow，DoYouLoveMe？”
“No。”莎尔·莱特竟回答得干脆，“YouShouldUnderstand。”
直起身的他，仿佛望着一张戴着面具的娇颜，“YouDon'tLoveMe，WhyAreYouWithMe？”
泛着笑意的她拿上连衣洋裙，走到桌前点了蜡烛。
“BecauseYouLikeMe，AndNowIWantToBeWithMenWhoWillPleaseMe。”见他疑云泛脸，如是巧令解说，“我刚失恋。准确地说，我怀疑交往了许久的男人或许对我不忠。爱情没有十全十美的，但我不想接二连三做那个受害者。”……]
不记得参加葬礼后的发生，昏睡了一个时辰的安贞莉睁开双眸。
“Hey莎尔，FinallyMeetAgain。”面前突凑近棕发单衣裤的陌生脸孔。
“Who……WhoAreYou？”惊吓的安贞莉蜷缩起身子。
“YouDon'tKnowMe？It'sImpossible。”杰恩·法耶尔握上她手，“那年在萨尔斯堡，你承认了我喜欢你……”
“No，WrongPerson。”甩开的安贞莉一边回驳他的德语，迅速逃离。
看守的胡腮脸之际抓住她肩，把她扣在墙。
“Don'thurther！”杰恩叫起来。
“她不是奥莱德家族的食人影就必须得死。”胡腮脸道。“因为这张脸不寻常。我期望的首领只有你，弟兄们并不看好奥德莎尔嫁入东欧，做新一代吸血鬼族掌管者的妻子。”
杰恩很无奈，“我爱她，我希望你们能理解……”
“世上这么多女人，何要偏偏找个未婚生子又二嫁的荡妇？”
同盟的斥喝，他惊奇，“这些是谁告诉你的？不！莎尔早年生子成了寡妇是有原因的！”
“不管有什么原因，她早年放荡的行为是事实。我族不允许奥德莎尔有引领新生儿的倾向，她没能力当老大。”手爪即变，掐过安贞莉脖子。
楼下突传来哀叫，血腥味扑鼻而来……
紧接闪入房，夹克外套，银金短发的微生酷洛徒手把那家伙甩在废弃家具。
“贞莉，Go！”跟进的肖翔拉了圣女巫逃脱。
插上的杰恩堵截了他们，“I'mNotTryingToHarmYou，莎尔……”
“No，I'mNot奥德莎尔，You'reMistaken！”反感地安贞莉道。
“拉结尔，带贞莉离开，别管这么多！”微生酷洛眨眼的疏忽，被爬起的胡腮脸抓伤了脖颈。
“沙利叶！”肖翔不禁乱了阵脚。趁此，杰恩拽过安贞莉要解释。
“Oh，DamnIt！”面对那家伙利爪攻击的微生酷洛不让挚友插手，“TellYouToGo！”
局面近乎失控，所幸干掉两个傀儡打手的狄莱恩与摩琳上楼来了。
“杰恩？！”她一怔。“WhyAreYouHere？”
“God！Don'tTellMeYouCan'tKillAVampire！”而瞧到盟友受伤的狄莱恩心急得迫切。
瞬移用手掌捅了胡腮脸胸膛。之要捏碎心脏，吸血鬼女巫的叫喊使他止了手。
“TellMe，WhyDoYouHate莎尔？”上前的摩琳问胡腮脸。
血色映染外衣，被狄莱恩捏住心脏的他挨着墙，“东欧的吸血鬼……都不愿……奥德莎尔踩上这块土地……做统领的新主……她徒有其表……没能力壮大我族……”
“你的认知有限，先生。”黑短外套，披肩金发的摩琳双手环插，“没有如果，莎尔一定会踩上东欧的土地。我觉得真到那天，放野无纪的吸血鬼族，猖獗的狼族的膨胀时代会从此永眠。可惜，你再也无法为血族的荣誉骄傲。”
德文咒语脱口，烧着了他的脑袋。狄莱恩紧忙抽手，眼观胡腮脸在嚎叫中躯体僵化，众位震惊。
杰恩似乎没什么难过。原本他一直在寻奥德莎尔·莱特，同伴都不支持。
“他们劝我别去伦敦。果然，我先来泰晤士镇白跑了一趟。”
“见到我们也不错。”摩琳转过身，“虽然不是莎尔，但那个朋友同样会让你兴奋。”
“我现在只想知道为什么这位小姐长得像莎尔？除了发色和眼珠……色差……”目视几人无语的脸色，满是尴尬。之时，微生酷洛刚要开口，杰恩自圆其说，“Well，我猜你说的朋友是奥莱德家族的主人翁。”
往外去的摩琳笑言，“NowThatYouUnderstand，let'sGo！”
此事就这么模棱两可了结了。守在教堂的范佳尔，蔚子蓝，美伶担忧了一夜，还得瞒着王子。
回途路上，肖翔给君主报了平安，接到手机的他们总算放心了。
雅德尔离世带给米迦勒很大的打击。质问斯拉欧加得知细节的加百列，却责怪不该把精灵躯体继续留在特制棺木。
为此，候着第二天午后才回到公寓的王子大吵了通。甚至放言，五日之内圣女巫将受到十字火刑的处置。
“她死后我会为她正名。也许我还会考虑为米莉，露恩巫师世家的受害者平反。”
“你胆敢这么做！我说过只要我在人界的一天就会确保贞莉活着！”米迦勒愤慨，“那天已经谈妥了，你要守信。”
“她本就是天国的新娘，待在人间不过协助圣光族履行替天行道的信使职责。”连衣裤，盘脑发束的加百列强调。“既然失去了那份能力也不用再浪费时间。何况我们征战晨星势力已不容刻缓，贞莉·安格斯必须带着薄暮圣女的荣耀与天界共存亡。”
“You'reCrazy！YouHaveNoHumanity！”指着她的米迦勒气得口不择言。“你把贞莉当成传颂神圣光环信仰的工具！她只是个人类姑娘，不是你的奴隶！”
“Aha！Funny！IsSheStillANormalPersonNow？”加百列言辞凿凿，“这句话竟然是你天神大君讲出的。她孩童时期你怎么不培育她心里住着童话故事，而是做个博爱广义信念崇高的圣女？我为主神与天界的昌盛着想，原本就不需要人之常情。我是管权伊甸园的炽天使长，不是人类。”
直至搭档砰门离去，大衣款款，红棕散发，站在书桌前的王子怅然若失……
没有遐想，不抱侥幸。当天暮时接到精灵电话通知，后天晚间八点水之贤者邀约的安贞莉经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
还有一天半的时间，足够她和亲朋友人相聚。
晚餐段是“FlowerCafe”最忙碌的。范佳尔与美伶只有收钱给餐的活儿，无空交流。
偏偏今天蔚子蓝休假，于是来店游手好闲，像是陪两位解闷。天知道！君主要火烧眉毛了。要不是他尽讲笑话，美伶能倒翻N杯汽水嘛！
圣女巫的来到似救星，不单多了人手照顾生意，活跃过头的小子也有了聊天的新欢。
“要是米莉在，肯定有办法让你们放下活儿，早点儿打烊共进晚餐。”
“米莉一定会鼓动我们去酒吧，然后明天就不用照常营业了。”打着咖啡豆的美伶接上蔚子蓝话。收银的范佳尔投来没好气，她还辨正，“I'mTellingTheTruth。IKnowHerVeryWell。”转眼满出的咖啡喷了她一身。“IDidn'tMeanIt。I'llTakeCareOfIt。”
“你现在就可以去酒吧待着，明天不用来干活了。”君主虎脸。
美伶之快变腔势，“Well，I'llChangeMyClothesAndI'llBeRightBack。”
范佳尔满是无语。处在一旁潮装，黑短发的蔚子蓝总算止了话痨，其实他有多怀念亡妻，她们懂。
“即使没有米莉，你们也该吃了晚饭再工作。”清理现场的安贞莉道。
“Sorry，贞莉。”背带裤，金黄短发的范佳尔折过头，“这些年你一直在失去米莉的痛苦中度日。你承受了许多，我们也没帮上实质性的忙……”
“It'sAllOver，YouDon'tHaveToBlameYourself。”安贞莉打断话，她垂下的眼帘似乎另有暗意。“TheLivingPeopleStillHaveALotOfThingsToDo。”
范佳尔不再说什么。半刻，换了衣裳，梳理着金黄大卷发的美伶回到柜台。见残局经收拾干净，对圣女巫感谢不断。
吃了卖剩下的菠萝包，讯问了送雅德尔棺木出城的肖翔何时归来，安贞莉便要走了。
“沙利叶说过，最快也得明晚到泰晤士镇。”蔚子蓝告诉她。
“你从吸血鬼住宅回来没和他谈过吗？”美伶脱口而出。“看来他也憋着气。沙利叶在爱情上唯一的缺点就是很少妥协，这点杰克强多了。”
蔚子蓝的苦笑似乎不能使她有所意识。“You'dBetterChangeYourSkirt，AndLeaveHereNowToFindAManToDate。”范佳尔忍无可忍。现在终于明白“月天使”叫她傻白甜的道理了，专挑别人的雷区踩，却还自我感觉良好。
“Hey！I'mTellingYouTheTruth。YouCan'tAlwaysPickOnMe。”果然，美伶头头是道。
无奈劝解的蔚子蓝只是不停续杯威士忌。“IWillContactThemWhenTheyComeBack。”直待线衣外套，牛仔裤球鞋，棕栗长发的安贞莉背上包。“IhaveSomethingElseToDo，SeeYouLater。”
看着她走出“FlowerCafe”，三位也止了争论。歇息之刻的范佳尔拨给了微生酷洛，总觉得今天圣女巫来店有些奇怪，具体怎么不对劲儿难以表述。
微生酷洛说，他们刚到慕尼黑，还在去老城圣米迦勒教堂路中。今晚借宿在教堂，预计明天傍晚能回来。
“Right！希望没有节外生枝。”君主说罢，挂断了通话。
天色逐渐变暗，买了大束白玫瑰的安贞莉去了山丘的墓地。
好朋友丽妮亚·琼，沃德尔家族人士的墓都敬上了鲜花，之后在妹妹墓前待了许久。
要是她的死魂去了天堂，能见到米莉吗？过往的片片在眼前浮现，至今都无法接受最亲的人就这么离世。
那夜，翻出高校时期旧照的安贞莉，思忆着与妹妹在苏格兰故居的生活，如是垫着相册才睡着。
蔚子蓝，范佳尔和美伶也不知道何时出的门。她八点洗漱完毕，洋楼里依旧静悄悄。
与外甥通了手机，得知今天上午大二生物系没课，便打算去看望他们。
带着双胞胎喜欢的香蕉面包，苹果酱，午时到达了教会学院。
凯欧订了校舍附近甜品店的圆桌。只是安贞莉想不到，外甥女的男友一同出现了。
他叫亚夫，来自天界，是第四圣级力天使的待修学徒，导师是夜天使卡麦尔。
洋裙，棕卷发的麦卡琳做了介绍。一旁单衣裤，黑短发，浓眉大眼的男友吃着糕点，一声不吭。
“他最崇拜的长者是沙利叶！”差些被她的推挤呛到，女友却不以为然。“我还真替卡麦尔委屈，你的导师可是率领天使军团的首将啊！”
“ForgetIt！我只是遵从大贤者的安排。”亚夫一口气喝光了饮料。瞥眼对座的安贞莉，又含蓄地低下头。“我可以想象你们的母亲也是个可爱的人类女子。难怪同盟嫉妒沙利叶还排斥基璐帕，现在我终于晓得原因了。”
“能别这么轻浮吗！”凯欧刚要开口，麦卡琳抢了话，“虽然姨母失去了异人类的能力，但她依旧是薄暮圣女……”
“Well，Don'tBeAngry。”他赶忙解释，“IMeanNoDisrespect。”
欢谈了一个时辰左右，他们也要去上课了。临走前，亚夫让安贞莉捎个口信给夜天使。
关于历练白魔法的体会文，尽可能本周日前交给他，留意邮件就好。
除了答应，安贞莉不知该说什么。还是运动装，棕栗短发的凯欧一语正中，“谁成为你的导师真够呛！”
“谢谢你带早点来，姨母。”示了贴面礼的麦卡琳拿上了包装袋，“回头再联系。”
目送双胞胎去教学楼，一边还闻讯过路的男生与外甥勾肩搭背，疑问他们的姨母为何如此年轻？要是她混在学生中，肯定会被争先恐后的告白围攻的。
窈窕佳人君子好逑，她就像古世纪没落贵族的淑女。明明长着张柔美冰清的脸，那副湖蓝双眸特别深邃梦幻，显现的气质却给人从容不迫，独立坚强的感觉。
“Oh！ThankYouForYourCompliments。”麦卡琳一脸的不待，“没落贵族淑女的比喻是我听过最可笑的表意，幸好你的年纪攀不上贞莉姨母。”
后面的调侃安贞莉没听清。看着麦卡琳的背影，仿佛昔年妹妹在学院的活泼重现。她欣慰地离开了。
这个时候，狄莱恩正在经纪公司的办公室替“摇滚歌星”处理通告。
立领条纹衬衫，牛仔裤球鞋，背着单肩包的安贞莉从后门进入，一名刚好下了扶梯的工作人员迎了上去。
那被“摇滚歌星”一堆通告搞得头昏脑涨的狄莱恩，正想开瓶红酒解闷。传真机的来电让他讶异，“WhichBrownHairBeautyWantsToSeeMe？”
对方没有回应，办公室门突敲响了。
“SorryBoss。ThisGirlIsInAHurryToSeeYou。”从探入的工作人员后边，出现了圣女巫的形姿。
衬衫西裤，短散黑发，皱着眉的狄莱恩瞬间多云转晴，“Oh！IHavePlentyOfTimeToDateHer。”
倒了红酒招待女巫佳人，她却对他英式复古的办公室摆设挺感兴趣。
“沙利叶要是知道我丢弃处理通告的时间，和他的秘密爱人品酒聊天……”狄莱恩好似想入非非，“你猜，他会如何生气呢？”
“我是特地来见你的，一方面也为你徒弟的口信。”玻璃橱前的安贞莉转过身。“不会打扰你很久，了解完问题我就走。”
“Kidding！难得你来经纪公司找我，我会怠慢你放你扫兴而归？！”倚着办公桌的狄莱恩一推那堆东西，“去他的通告，回头叫沙利叶自己操作。亚夫说了什么？”
不禁好笑的安贞莉耸了耸肩，“文章会尽可能本周日前交给你，留意邮件。”
满脸憋闷的狄莱恩装模作样，“如果今天换做其他人告知我这个，一定不会心平气和请喝红酒。除了你，可爱的贞莉小姐。”
“在你心里最可爱的应该是米莉，你本可以让她成为你的迷妹。”接过高脚杯的安贞莉道。“AmIRight？”
摇晃着手中酒杯的狄莱恩变了神情，“迷妹……像上个世纪的记忆了。这是你的问题之一吗？”
“我发现米莉的旧相片里有你。看着像在现场胡乱拍的，你竟成了最别样的风景。”放下高脚杯，背包信封中拿出那叠照片的她递给他。“每张反面都做了笔记。为不学无术的科尔斯·翰恩赶夜车去伦敦买演唱会的票，还骗我带睡袋是露营。”
翻着每张有他面朝镜头旧相片的狄莱恩回忆荡起，还多了份宽慰。“原来那混蛋叫科尔斯？！HaHa，当年平安夜米莉抛弃你，可以现今叫沙利叶加倍补偿。”
安贞莉无奈，“如果你了解了三十一年前两个未成年孤儿的生活状态，就不会觉得有趣了。”
“抱歉，开个玩笑。”把旧照片装进信封的狄莱恩重新拿上酒杯，“演唱会现场泼饮料，争吵打架，SheIsReallyTooSpicy。”
“MyGod！SheLiedToMe……”安贞莉不敢相信，“你确定是米莉？”
喝了杯中酒的狄莱恩悠然，“那帮混蛋逼她的，我觉得她表现得十分出色。”
思绪往返，十七岁冬季发生的事在安贞莉眼前涌现……
[那时还住在苏格兰老城。两姐妹刚送走去旅行的父母，上了高中的安米莉花样繁多。
下个礼拜五就是平安夜，双休日却只有安贞莉独自准备用品。
拿着杂志跑进跑出的妹妹不知道忙什么！接连好几天她都忍着，直到杂志堆满餐桌。
“你吃饭也要看这个，写论文我怎么没见你这么认真？”对坐吃着奶酪饼，翻杂志乐呵的妹妹根本不理睬。摆下面包的安贞莉一把夺过她面前那本东西，“整天关注娱乐圈是申请不了大学的，何况你的导师希望你填报史学专业。”
“Oh！我才十五岁，现在谈申请大学太早了。”喝完蔬菜汁的安米莉抱怨。“你每天除了学校的时间，只知道看些枯燥的神学书。卡威喜欢你漂亮的脸蛋，可没见过世面的女孩他也会厌倦。你要改变志趣态度，亲爱的姐姐。”
“不关注歌星就没见过世面？”指着杂志上人物的安贞莉对妹妹板起脸，“他在浪费你的精力！你应该把注意力放在下学期的演讲稿，矫情歌听多了是写不出爱丁堡发展史的。”
“ComeOn，DearSister。”安米莉好像撒娇，“都什么年代了，还认为只有学习好才有出息？”
“你是不打算用功毕业，要学着混娱乐圈吗？”安贞莉越说越气，“才过了第一学期你就变成这样，爸妈知道了会怎么担心……”
“Oh！YouThinkTooMuch，OK？”她打断姐姐话，“我就关注这一个歌手，他是我获得爱情的希望。”
越听越一头雾水的安贞莉木楞，“Idon'tUnderstand，Don'tYouCareAboutHimBecauseYouLikeHim？”
“IDon'tLoveRockSingers，HeMustBeInsecure。”塞下最后一口奶酪饼的安米莉振振有词。“要不是科尔斯爱听，我才不关注摇滚歌星。你知道微生酷洛的歌有多激烈，我的心脏几经波澜，总算抗压了。”
但姐姐在意的却是，“MyGod！科尔斯·翰恩？你和那个逃学的在交往？”
“他刚分手，需要缓解期。我在等他答应我，他喜欢爱摇滚，打扮时尚的女孩。”捧着脸的安米莉烦恼，“许多女孩向他表白都没结果，我觉得他也在考察我。”
妹妹完全被二年级的瑞典籍校草迷住了。安贞莉无奈，“你不爱摇滚，我们也不会装扮得浓妆艳抹跟资本家的孩子攀比。你不能为了喜欢一个男孩儿而丢掉自我，至少不能为了取悦他违背自己原来高尚的价值观。”
耷拉脑袋望着姐姐的安米莉反感当头，“你高尚，你最高风亮节，整个大不列颠认识贞莉·安格斯的人都知道她爱戴的是米迦勒。”说着，起身，“每天心向天神大君，你就别欺卡威，高中毕业去西敏教堂做修女吧！”
这是妹妹有生以来头一次冲撞她。就因为劝她不要为了追星变质，事实上妹妹是迎合迷恋的男孩儿才焦点投射微生酷洛，真够戏剧的。
那个寒假是安米莉最叛逆的日子，时不时打扮得花里花俏出门。说是与科尔斯见面，校草总会带几个同年的红粉女生一块儿闹腾。
“自由自在的高中生活本来就是这样的！科尔斯喜欢我，他接受了我！你又不是圣女，别老用崇高的信仰教育我！烦死啦！你去和神圣天使分享共同语言吧！嫁给天使算了！”
每次安贞莉好言相说，她都极为厌烦。甚至躲避姐姐，撒谎圣诞节和同学去露营。平安夜前一天买了火车票，带睡袋是野外住宿的必需品。
不给她质疑的机会，提着行李包出门了。
天知道！那晚在站台等了近一个小时的安米莉快冻僵了。苏格兰的寒冬有多冷啊！特别是强打精神赶夜车。
十二点还差几分钟，上了火车终于能歇息了。虽然仅有的钱只够买硬座，但想着明早就可以拿到网络预订的演唱会票，靠着车窗的她满足地进入了梦香。
“摇滚歌星”的开唱时间是平安夜当晚八点整。在牛津街闲逛了一天的安米莉啃着超市买的面包，五点多就到了莱斯特广场。
裹着黑绒衣，顶着乱糟糟齐肩棕发坐在露天长凳，像个乡村来大城市投靠亲戚的傻妞。
发现有路人在笑话她，拿上行李包的安米莉离开了。
与科尔斯见面以前，她要化个漂亮的妆，正好借附近商场的卫生间换条裙子。
进去一照镜子差点儿没晕，脸颊黑漆漆的不知哪儿沾了颜料，难怪人家要笑她啊！
超短靴配马丁靴，双发球盘脑，搞了个越年龄的妆，兴奋地去约会了。
然而，正如安贞莉劝解的，为了取悦对方，丢掉自我获得的爱情是不值的。
托安米莉买票的科尔斯·翰恩不单没感动话，还使唤她开演前去买气泡酒，爆米花。
买就买吧！难得与喜欢的男生参加狂欢，就似二人世界。拿出相机欣喜地拍个不停，除了耍酷的中意对象，演唱会现场的火爆情态都是她捕捉的画面。
只是想不到，科尔斯那两个所谓的“红粉知己”，在开场后半小时赶来了。
瞧非主流十足的两人抓着和她约会的男孩儿亲昵不断。恍然醒悟，感到被骗的安米莉把一桶爆米花倒在了其中染发女生的头上。
“WhatAreYouDoing？”右边的微胖女生叫起来。
“YouGuysAreDisgusting。I'veHadEnough！”她气愤地嚷道。“WhyDidIComeFromEdinburghToDoThis！It'sNotWorthItToServeYouDisgustingPeople。”
“Hey！What'sYourTemper！It'sYouWhoWantToWatchTheConcertWithMe。”
科尔斯的叫唤她不再听，捧着行李包与四瓶气泡酒挤过人流。那两个女生竟追来，把她连同手上的东西甩在地。她们还翻出她的行李包，用脚使劲踩皮夹子与睡袋等物品，并嘲笑她是高地穷鬼。大声宣讲她是住在爱丁堡老城的野蛮人，古世纪那种守旧，行为奇怪的凯尔特裔。
“没准儿她一天到晚看神学书的姐姐还和尼斯湖怪物谈过恋爱，哈哈哈！”
周围的闲言闲语逐渐增多，许多观众转移了注意力。纵使，怒火冲天的安米莉抓了气泡酒瓶，起身掰开盖，朝两个女生浇洒。
“我就是倔强的凯尔特人！我的家乡有大不列颠最美的自然风光，你们这些爱炫富的贱人有吗！”
现场乱成一团。广场一侧的观众有的起哄，有的避及。
其实，舞台上的微生酷洛早察觉到了那端的骚动。谁能想到初次演唱会发生这等事，貌似不是好兆头。
“你说谁野蛮！我打不过你大不了一起死！”扑倒那个微胖女生的安米莉，巴掌甩得对方犯晕。
带着保镖赶来的狄莱恩将之扯开，但气坏了的安米莉根本不理。连看都不看他一眼，收拾起物品利索走人。
而，狄莱恩也在转身当儿发现了那张合照。应该是她掉的吧！他把照片藏进了西服内。
之后演唱会进行得顺利，微生酷洛很会带动现场气氛，热浪几乎没有间断。
颓唐的安米莉拎着行李包走在莱斯特街。今天是一年一度的平安夜，灯光璀璨，行人成双成对，她一个十五岁的小姑娘却像流浪者。
不知道走了多久，发觉靴底磨损的安米莉坐到了地铁站口的阶梯。集市买得鞋子果然不牢靠，拆了鞋跟的她满心失落。
旁边巷子走上一个穿戴圣诞装的老人，给她送了三颗糖果。可刚说了句，“MerryChristmas，Girl。”想念爸妈，姐姐的安米莉就泪水夺眶，大哭起来。
“HappyChristmasEve，Mom，Dad。”这晚，也因打不通父母手机，在家独自进餐的安贞莉对着相框中父母的照片呆了好久。
电视新闻里播报的，莱斯特广场“摇滚歌星”演唱会上歌迷闹事，她一点儿没注意。男友卡威·杰迪斯打来的电话很欣慰，但强颜欢笑之余，是无际的空洞与怅然。
清理扫除，洗漱睡觉，躺上床已是深夜。今个没什么心情看神学书，钻进被窝抱着书的安贞莉思绪涟漪，不多时便沉沉入了眠。
她没发觉，有个挺拔的身姿在关注她。变作人形态的米迦勒来到了这栋熟悉的屋子外，在大雪纷飞的廊道守了一夜。
第二天，也就是圣诞节。午餐时间，邋遢且狼狈的安米莉回来了。
进门就喊姐姐，家里竟悄然无声。“Sister？No！贞莉，贞莉！”连姐姐也出走了？！丢下行李包的安米莉急急探寻。
厨房，卫生间，书房都没人。慌得她快要哭出来了，心想这是上帝给予她交友不慎，不听亲人劝告的惩罚吧！
卧室的窗外传来声响，“米莉，IsThatYou？”裹得严实，戴着皮手套的安贞莉顺着梯子爬进。“昨夜雪下太大，烟囱出了问题……”喘着气的她一面脱掉帽子围脖及羽绒服。“爸爸要是在，半天以内就把屋顶上的积雪清理了。我头一回干，简直笨拙极了……”
“Sister，I'mSorry。”话未落，心酸地安米莉就抱住她。“IWillNeverQuarrelWithYouAgain，ISwearIWillListenToYouLater。”
“AreYouOkay？”放开的安贞莉拭手擦去她脸颊的泪水，“HasThereBeenAnyUnpleasantnessInCamping？”
“It'sOkay。”安米莉及时调整状态，“IJustWantToComeBackToSpendChristmasWithMyFamily。”
妹妹这么说，她当然高兴。“正好我做了奶酪吐司，相信芝士焗饭很快就能完成。”两姐妹欣悦地去准备圣诞晚餐了，那夜过得倒也和乐。
“姐姐没批评我，她也没多问科尔斯的情况。现在比起这些，我更害怕她也离开我吧！”凌晨亮着台灯的书桌前，安米莉在演唱会现场拍的每张照片反面写道。“贞莉说得没错，我一点儿也不喜欢摇滚。花精力追和自己无法沟通的男生就是在浪费时间，我再也不要忍受那些住在肯辛顿别墅的贱人的嘲笑了。”她把做完笔记的照片夹进相本，“我的目标是念完大学还能上研究生。这世界总会有适合我的男孩儿，当前变得优秀才是主要的。”最后加了句，“就从爱丁堡发展史的演讲稿开始吧！”
这个夜有些不寻常，特别是对于下了舞台，回到经纪公司的微生酷洛。
狄莱恩送到眼前的相片困扰着他。与中世纪英伦巫师世家，巫术继承者长得一模一样的少女，使他惊叹。
“那个女孩应该和今晚的肇事者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不过我觉得她不像露恩家族的那位……”
“珍妮利亚还活着，我确定她没死！”拿着安格斯姐妹合照的微生酷洛打断话，心潮波动，“今晚的肇事者叫什么？她住在苏格兰高地？露恩家族在靡菲斯特灾难中无人生还，珍妮利亚深受打击，隐居了起来很正常。”
望着他的狄莱恩非比无奈，“你别见风就是雨，想象力这么丰富。忘了加百列的指示了吗？还有半年时间，找不回月魔法后果不堪设想。现在不是管珍妮利亚死没死的时候，就算那个女孩是珍妮利亚，你也不能抛下正事去寻她。”
“No，no！ShePaidALotForMe。She'sNotDamn，She'sNotGoingToDie。”理智被感情侵吞的微生酷洛一句也听不进去，“IWillFindHerAddress，IBelieveInMyIntuition。”说着往外去。
高中毕业，卡威·杰迪斯随家人移居爱尔兰。原先和睦的情爱以分手终结，男友无法接受持有特异且抵触性欲的她的体质。他甚至怀疑她的人格取向不正常，这让安贞莉感到伤了自尊。
就是那天暮时，送卡威·杰迪斯离开，情绪欠佳走在莱斯特广场的安贞莉，遇到了经过的“摇滚歌星”。
只是没讲两句，监视的加百列就逼走了“月天使”。
搞得云里雾里的安贞莉回到家。打扫洗衣，准备食材做晚餐，心神却迟迟没缓过来。
“Hey！Sister，WhatAreYouThinking？”居家睡裙的安米莉啃着香蕉面包张望进厨房，“DoYouSmellTheScorchingSmell？”
“MyGod！”反应的她忙打开煤气上的锅盖，果然糊了。“I'llDoItAgain。DoYouWantToChangeGravySauce？”吊带衣铅笔裤的安贞莉绑起长发，捷快投入弥补。
蹦到身旁的安米莉像捉弄，对着她左瞧右瞧，“你今天遇到了什么惊喜吗？比起肉汁面，我还是对离奇的故事感兴趣。”
瞥了妹妹一眼的安贞莉叹了口气，“惊喜谈不上，遇到离奇是真的。”重新放了食材，拿勺子搅着锅的她如实道：“我在莱斯特广场碰见了那个摇滚歌手……”
“微生酷洛？”安米莉激动地叫起来。
“他看出我不是他的歌迷，而且他不像英国人……”似乎不知该怎样表述，“但他应该是个正统的天主教徒。”
“Oh！It'sFunny！”安米莉真要晕，“一个陌生人，不过当街聊两句，看来你们谈得挺深入。”转眼思维跳跃，“从他的外貌言行看像意大利人。我们年级最帅的就长这样，金发碧眼，一身浮夸。我讨厌没事儿就送女朋友玫瑰的家伙，没创意还俗气，也许自我感觉良好的微生酷洛也那样。”
安贞莉没想法，“他确实很奇怪，还说在大本钟楼顶俯视过这座城市。”
“Ha！他以为他是天使吗！”不屑的安米莉好笑。“看来你们真的聊了很多，都讲定下一次约会地点了。Well，要是他长出一对翅膀，这种奇异的发展还是……可以试试……”着眼姐姐眉头越发紧皱，她刹了车。
“It'sNotFunnyAtAll，米莉。”
“IJustWantYouToForgetToAbandonYourMan，TheOldDon'tGo，TheNewDon'tCome。”她头头是道。“除非将来有一天卡威想通了，回到你身边，不然他也是个虚情假意的男人。”
想到火车站分别的安贞莉脸泛落寞。她没要等他，因为直觉告诉她，特异的体质像是与生俱来，不是轻易能消除。
倒是妹妹，那晚睡在身旁奇思妙想不断。
仅看了半场“摇滚歌星”演唱会，却记忆犹新。那种风流的帅不是她喜欢的，但不算讨厌。其实他的歌挺有代入感，是她不懂欣赏。
“你是不是还想着科尔斯？”折过头的安贞莉问。
“No，NotAtAll！”否定得快，“我只是就事论事，今晚你遇到了微生酷洛嘛！”趴着的她挨到姐姐肩头，“实话讲，近距离看微生酷洛是很帅，就好像头顶上有圣子光环。你和卡威刚分手居然在伦敦遇见他，也许这是天神大君给予的安慰。”
“Oh，MyGod！DoYouThinkIHaveParanoia？”仰天躺的安贞莉没好气，“一见钟情跟个歌手发生情缘？太离谱了。陌生人之间随便说两句没有顾虑，真的和歌手走得近会有许多麻烦。”
听得姐姐后两句语重心长，裹紧了被子的安米莉依偎，“AllRight！IBelieveOurLifeWillBeBetterAndBetter。”]
“Yes，EverythingIsLikeTheArrangementOfGod。”与安贞莉拼凑的记忆复原了当年，放下酒杯的狄莱恩如释重负，“全兑现了，或许那晚真的是我们首领给予你的安慰。”
“ForgetIt，AllThatHappensIsUnacceptable。”她奈何道。“如果嘉利尔不消除我的记忆，许多伤害就不会发生了。”
“并不全是加百列的错。还有杰克，你的前生，我们的首领也有错，其中还包括我。”狄莱恩温和地望着她，“米莉不会恨你，同样的，她也不会真讨厌沙利叶。我相信，你们都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泪珠不自觉滑落的安贞莉笑着点了点头，“如果你能见到她的灵体，转告她，我会永远记得，她是安格斯家的掌上明珠。能看到大不列颠最美的风光的高地，永远是她的家乡。”
谢绝了晚餐，背着单肩包的圣女巫离开了经纪公司。
在办公室窗前目送她走远的狄莱恩，之快拨通了微生酷洛手机。
他正在开车，听盟友说“圣女巫的言行很奇怪”当之焦虑。昨天范佳尔打来告知，已经让他心乱，今天这一出明显情况更不妙。
挂断手机，旁座的肖翔问，“要不要打个电话给贞莉？”
微生酷洛的回答令他惊讶，“昨天我打了一晚上，全是米莉的转接录音。”
她是故意这么设置，像是针对“月天使”，肖翔不再说什么。
夜幕降临，繁星跑出了云雾。今儿有月牙悬空，照得泰晤士镇静谧深沉。
在窗台挂的玫瑰盆栽里取到备用钥匙的安贞莉进了洋房。开了半天灯都不亮，无奈的她只好摸黑翻箱倒柜，总算找到两支蜡烛。
许久没人住，家具摆饰看着旧又脏。勤快的安贞莉把沙发套，床垫被单统统换了新。
一个时辰以内干完扫除，清洗的物品也烘得差不多了。
石钟敲响了八点整。想到明晚这时候不知在火刑中煎熬，还是灵魂离开了身躯，心头不免感伤。
桌上的蜡烛快燃尽了，屋子里也没有多余。幽幽月光下，收拾起的安贞莉关掉炉子，把大堆东西抱到了沙发。
钥匙开门的声响，一怔的她转过身。
当夹克外套，银金短发的微生酷洛匆匆进门，与之撞眼的截而，他的那颗悬着的心总算落地了。
然则，她舒缓的笑颜，他愤懑难忍。“我以为你又出什么事了。我跟你说别去找加百列，别找她寻求什么帮助，你根本没把我的话放在心上。”无法解释的安贞莉像是只能看着他发脾气。“她是天界的圣人没错，但这些年我受够她了。我告诉你，我现在听到打着神圣光环理念惩戒扬名就厌恨。她已经不是创世纪我在伊甸园崇拜的加百列，她把超自然界搞得利欲熏心，如此每个异人类都得抢着急功近利一样。她用权威的胁迫取得信赖，我们没必要再而三的受制于她。”
“这是不可行的，她是天界最高领袖，每个超自然物种都归她管控。”心酸地安贞莉道。“一切不复当年，米莉生前的话是对的，我习惯了徘徊在天堂地狱之间，所以我徒有虚名，既保护不了亲近的人，也逐渐成了圣光族的累赘。”微生酷洛要劝解，被她一句，“其实那年在若西莉海湾我已经意识到这点，杰克死后我更加认清现实。”搞得郁闷透顶。
“逃离神圣天使，想尽办法躲避我，原来这么多年你的心里住着杰克？”不给她圆话的机会，他气极了。“Well，ISee！是我生活在他的阴影下，他才应该是月天使的真身，你看到我就像见着他的复制品。”
“难道你没把我当成珍妮利亚？”逼急的安贞莉脱口而出。“你一直放不下她，觉得亏欠她。靡菲斯特的灾难过去这么久，所谓患难见真情就是现在的状况吧！”
“Oh，ForgetIt！她向来喜欢挑拨离间，你总是钻这种子虚乌有的牛角尖有意义吗！”微生酷洛据理力争。“没默契，反正也是没默契。这才是重点，我了解了，还有什么要说？”
委屈的安贞莉调头走入卧室。微生酷洛以为她打算拿上包一走了之，及时跟入，想不到她从厚信封取出了那张他藏在某乐谱多年的相片。
“我为什么要相信在莱斯特广场遇见摇滚歌手，不过和陌生人聊了两句？！事实是你在试探我，你看作是逃脱开学典礼，改头换面的珍妮利亚。”放下当年妹妹弄丢的，高中时期她们的合照的安贞莉伤怀往昔，“倘若杰克没有侵吞你的记忆，之后的都不会发生了，因为复活珍妮利亚能解决一切问题。”
“你指的是找你抑制黑月天使副体的契约……”
“我说的就是这个。”接上的她避及了他黯然的目光，“寻到珍妮利亚比找回月魔法重要多了。她确实为你付出许多，即便命运论没有兑现，你要弥补中世纪的情份也能理解。”
这奇奇怪怪的言语到底是吃醋？还是圣六翼给的压力，又要跟他分手？
微生酷洛心里没底，“卡麦尔跟你揭了不少陈年旧事嗯！你这趟经纪公司跑得准让他心花怒放。”转眸她不平的回脸，由是情绪激荡，“除了加百列以外，珍妮利亚·露恩是我最厌烦的那个。当年的无知愚昧一定要立个罪状做讲解的话，她在中世纪带给我太多的美好，我懊悔没能在靡菲斯特灾难发生前告知她真实身份，救她免于魔神的迫害。”他就像发泄似的倾诉，“但她从魔鬼界复活后全变了。或许这是她的本性，恩将仇报，贪婪任性。我不想再深入了解她，因为我相信我爱上的女孩儿是值得我爱的，我不想在我们有生之年留下遗憾。我不愿过没有你的日子，不愿任何人伤害你，贞莉。”
“Listen，I'mNotTalkingAboutThisToIncreaseYourWorries……”插了话的安贞莉辨正。“我只是想，待与晨星势力的斗争结束，你能踏实回到天界……”
“Oh！Don'tAlwaysDoThis，MoonAngelIsNeverAPriestOfCharity。”微生酷洛毫不领情，“你要是执意重启命运论，想遵规守矩原本不公的待遇，那就没什么好说了。”
“No，No，YouAreMistakenAboutWhatIMean。IWantToMakeMyselfClear……”惘然的安贞莉朝向他，“这些年我们经历了许多，失去了许多。如果那晚的相遇真的是天神大君给的安慰，或许我不排斥没事儿就送玫瑰的意大利裔摇滚歌手，但我无法高枕无忧和神圣月天使发展一辈子禁忌恋情。这比离谱还要糟糕，我惹得麻烦不仅对天界的名誉造成了影响，也破坏了超自然界的定律……”
听得微生酷洛一头雾水，“What？What'sTheMatter？”想她是玫瑰花赏得烦了，那他换个品种养殖就是了，又不是什么大事。她别提分开都好商量，为此也不必有的没的，一会儿感觉还惦记着逝去的杰克，一会儿要兑现命运论？让他弥补与珍妮利亚的旧情吧！
“红十字审判的祸难我不想再体验，无论圣光族哪个成员被害我都承受不起。虽然珍妮利亚带给我残酷和血泪，可她也把你带到我身边……”直待安贞莉说出后两句，相望的微生酷洛这才似解了心结。“当初艾琳诺为了月魔法教我暗杀你，之后米凯尔让我留在黑翼月天使身边避免你堕落。我想告诉你的是，这不是出于敬重神圣光环的信念……”迎面他明月般透亮的碧眼，她感伤的面庞多了份坚定，“BecauseILoveYou，酷洛。IDon'tKnowWhyICan'tExtricateMyselfFromFallingInLoveWithYou，ButIKnowThatICan'tWatchYouWhoRepeatedlyViolateTheRulesOfHeavenBePunishedByHeaven……”
话未落，箭步的微生酷洛捧住她脸蛋吻住了唇。
“我想找个合适的时间向你道别，这两天我已经想明白……”深吻余味，安贞莉握下了他的手，“遇见圣光族的你们是我人生中最荣幸的事。嘉利尔让我在炼狱重生，赋予我优异的体质条件与圣女的使命，现在一切到终点，在不久的将来又是个新的轮回……”
“No，NotSo，You'reKidding，I'mSureMichaelWon'tAgreeWithYou。”拉住她双臂的微生酷洛劝导，“你是月天使的女人，何况你现在已经没了圣女巫能力。我不会让加百列伤害你，只要你坚持我们在一起是正确的，真理与定律也是能更新的。”
深邃的湖蓝双眸透出欣慰的安贞莉泛起婉和的笑，“如果有一天重返苏格兰，你会陪我回到高地隐居吗？”
凝视的微生酷洛莫名伤感，总觉得随时会失去她似的。“TheFutureOfYourExistenceIsMoreMeaningfulToMe，ThisIsEternalLove。”抚过她靡颜的他再度吮上她唇。
那晚和他在一起，安贞莉觉得十分异样。也许是变为人类体质的敏感，也许是自己受创的心完全依附，妥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