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有着新生儿的产房,总是很温馨,小床都是粉粉嫩嫩的,现在医院都是母婴同室,余小美看到有医生在给初生儿洗澡,她倚着门框看着,那样小的身体,红红润润地闭着眼睛,有的就很努力地哭叫,原来这样的小人儿,各个的表现也都不是一样的。
余小美看过好多的小孩子,大嫂生孩子,大姐二姐生孩子,再加上段萧萧,还有别的朋友同事什么的,虽然当时探望时总会说,哎呀呀,好像妈妈啊,或是真像爸爸啊,其实大多时候,小婴孩给余小美的印象,都像是一个样子的。
看了一会儿,余小美就往回走,手机已经显示九点半多了,就要上手术台了,她的心里七上八下,总是难以平静。
走廊里,与王磊又一次不期而遇,王磊手里端了个大塑料盆,里面又是卫生纸,又是暖瓶水杯的,好多东西,他脸上兴冲冲的,见到余小美,怔怔地站在那里。
余小美笑着点点头,正准备擦肩而过,王磊却突然说道:“小美,加油!”
余小美侧过头看他,王磊脸上有着疼惜一样的神色,他说道:“我在护士站那里问到了,你是因为要手术才住院的!”
余小美没想到他倒还有这样的细心,心里一时暖意,一时难过,虽然两个人没有成,但余小美与他也是热恋中走过的,那些相拥相吻,亲亲我我的时光,隔得这么远,却依旧记在她的心里的。
“谢谢你……”余小美说道,抬头看了下王磊,他有些难为情,当年是他负了她,这段情一直让他觉得亏欠,现在看到余小美,他不由得想起那些从前来,虽然几年过去了,但余小美却比那时更耐看了。
唉,人总是对着没有得到的念念不忘,王磊在得知余小美还是单身时,自然很是吃惊,这些年了,他都成了两个孩子的爸爸了,想着余小美可能也是成家了,有了孩子了,不想她竟然还是一个人,一多情,就自然以为她是被自己伤到了。
余小美感觉到王磊那溢于言表的关切之情,她不禁哭笑不得,在王磊又要说什么时,忙着打断了他要说的话:“你妻子还好吧……”
王磊一听到余小美这样问,立即更是难为情,昨天老妈闹得这一层的人没有不知道的,想必也让余小美瞧了热闹,这一下子,脸上落不下来,“那个,她……,她还好……”
“多好啊,你都两个孩子了,女儿也是宝,长大了知道心疼人,你是有福的人……”余小美说道。
王磊刚刚的一点绮丽心思都被余小美的这些话打破了,他窘迫地点头,“是是,我……”
余小美眼看着段萧萧在走廊那边出现了,看样子是在找自己,她忙着喊段萧萧,与王磊擦肩而过时,她低声说:“对你的老婆好一些吧,她太不容易了!”
余小美匆匆地走过去,王磊怔怔地扭过头去,本来他想多安慰些她的,怎么到头来,倒是没上什么,哎,自己太懦弱了,当初没能守住余小美,现在,又让老婆受这样的苦。
这时,他妈妈从病房里探出头来,喊着他:“你买个东西,怎么这么慢,干什么呢?”
王磊见到他妈妈,就气不打一处来,一边走过去,一边说道:“妈,这里我照顾就行了,你还是先回去吧,一会儿我丈母娘他们也能过来了!”
王妈妈愣了下,儿子的口气里,满是不悦,他竟然敢这么和她说话,她叫道:“怎么?你嫌我啊……”一口气说了那么多,但看着儿子走到他那个老婆面前去,他抱着新生的女儿给他的老婆瞧,他细声慢语地对着他那个老婆说话,王妈妈更是生气了:“又生了个丫头,有什么稀罕的,真能耐,就给我生个大孙子啊!”
王磊低声在老婆耳边说:“你辛苦了,咱再不生了,闺女挺好,回去,我们就搬出去,你说得对,我们可以先买个小房子单过……”
他的老婆,这些年就有些忍耐不了了,公公死的早,婆婆将她那个儿子看得那样宝贝,两个人婚后生活,就像在她眼皮子底下,成天有事没事地找她的别扭,只要她的儿子对她好了一点点,她就气得不行,偏王磊是个孝子,现在,终于听到他这样说,她觉得生活还是美好的,怀里抱着的女儿,昨夜里她也觉得恨得很,现在看来,小鼻子小眼,长得比姐姐还好看,不由得感觉愧对了女儿,她忙抱在怀里,“你要说话算数……”,她笑着向王磊说道。
余小美没想到,她无意的话,给另一个女人,竟然带来了生活的转机,人生就是这样的戏剧性吧,王磊找她搭讪,或许还想重温下旧梦,但她的话,却让他幡然醒悟,最是怜取眼前人吧,那些过往的,你爱过或恨过的,都可以成为过眼云烟,而只有身边的人,才更应是你真心对待的一个,毕竟,要陪你走完人生的,是她(他)。
进手术室前,余小美没想到林南与姜雅静竟然都赶了过来。
姜雅静裹得严实,身子还虚得很,余小美心里一热,泪就下来了,却还埋怨着她:“你过来干什么,不在家里好好养着!”
姜雅静却抱住她:“小美,不要怕,我们都在这里,我们一起陪着你,加油!”
余小美的泪,一下子流下来,她憋了好久,她努力让自己的样子看上去毫不在意,其实,她内心里怕得要死,林南与段萧萧也一边一个紧紧地捏着她的手,似给她力量。
她没有爱情,亲情也被距离与世事磨得淡薄,但是,这份友情,却让她有了更多的力量,直到躺到手术台上去,她的心还是那样的感动。
她还是怕,但却不觉得孤单,有人俯下身子,对着她说:“我要给你打麻醉了,可能会有些疼……”
人很多时候,面对痛苦都是一个人的,别人代替不了你,也无法真正地感同身受,余小美这一刻里,脑子里乱极了,她努力地向着那个人挤出个笑脸来,“没事……”她对她说,亦对自己说。
一个月后,姜雅静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她有了精神头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发了那个徐姐,而是在家政公司,找了个手脚干净,干活麻利的新保姆。
因为流产,原定的蜜月旅行自然夭折,姜雅静一边计划着补上,一边忙着做各种护理,身体方面的,皮肤方面的,待身体休整好了,一天夜里,她打扮好自己,穿了件低领的丝质睡裙,在听到门响后,她抓乱了头发,似刚从床上爬起来一样。
穿着一双深紫色的软绸拖鞋,她拿着水杯,从楼梯上一步步地走下去。
曲杰半夜里应酬回来,喝了一些酒,嗓子冒烟,正欲到餐厅倒水,一抬头,见姜雅静正一步步走下来,旋转楼梯明明暗暗的灯光,将她的步子映得那样的慵懒,睡裙下摆似旗袍下摆的处理,高高的分叉里,隐约见一双长裤,随着她的走动,而时隐时现,待看到曲杰,姜雅静停下步子,轻声道:“你回来了!”三分哀怨,三分妩媚,更有数不清的诱惑味道。
曲杰拽松了领口,那些人非得拽着他喝,还塞给他来路不明的小妹,他倒不是不喜欢,但是那个女孩子化得再浓,样子也差一些,一摸到胸前,劣质的胸罩鼓囊囊的,下面的尺寸叫他着实扫兴,他只得匆忙离开。
此时见姜雅静,看着她曼妙的身子,在昏暗的灯光下,该凸的地方凸,该翘的地方翘,曲杰想,自己真是个傻子,放着这样的美人在家里,却去摸那些庸脂俗粉。
走过去,一把抱起姜雅静来,她一边惊呼,一边捶着他,口气喷到他的鼻间来,香得极,又不是那些陪酒水的呛鼻的香水味,“你放开我,你喝多了……”
虽然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但这样的美妻,又矜持,又端庄,有时,却更有味道,曲杰低吻下去,滑不溜手,姜雅静的皮肤光滑得像玉,再一挑眉,见她一只脚上的拖鞋,待掉不掉地挂在脚上,深紫色遇着那雪白的金莲,竟然让他一下子就冲动起来,“你应该好了吧,憋了我这么久……”
欧式大床,丝绸锦被,姜雅静爱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她一边半推半就,一边在心里暗骂,你哪有憋着,不时换着的香水味,都能让她想象出那些女人的样子来,索性都不是什么正经的女孩子,她并不曾放到心上。
现在,她已经大好了,她有心情,有能力,再次谋划她的未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