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先前那个蓝衣女子带着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走进来,见那性感女子正和翦春雷闲聊,有些不悦地道:“小翠,有客人来了,还不赶快过来招呼。”
被唤作“小翠”的性感女子瞥了她一眼,道:“你有空自己去接,没见我在招呼别的客人吗?”
蓝衣女子脸色一沉,道:“开什么玩笑,他哪里是什么客人,他是柳姐新请来的保安。”
小翠冷冷道:“阿芳,你以为你是老板娘吗,凭什么使唤起我来,你叫我招呼客人,你自己怎么不去,难怪老板娘一直说你表现太差,动不动就克扣你的工资。”
阿芳不耐烦地挥手道:“去去去,今天老板娘安排我有重要任务,要接待这位新来的保安兄弟,如果你冷落了这位贵客,老板娘怪罪下来,你自己看着办吧。”
小翠只得冷哼一声,依依不舍地撇下翦春雷向那个中年男人迎去,跟那个男人调笑一番后,拉着他往楼上走去。
翦春雷似乎明白他们要去干什么,有点后悔答应丹丹来这个地方打工,低下头想是不是不等柳姐来就先偷偷地开溜。
阿芳靠在门边一面向外看,一面问道:“小兄弟,听你的口音,不像是本地人,你是从哪里来的?”
翦春雷含糊地道:“我是从一个离这里很远的西南山区里的小镇来的。”
阿芳有意无意地问道:“看你的样子,年轻又懂事,长得也不错,应该有很多机会找到一份好工作,怎么会想到来这里做事呢?”
翦春雷见她看起来比较亲切和气,没有之前那个性感女子那么轻佻,便实话实说道:“我来这里是没有办法的,我女朋友打牌输给柳姐,欠了她很多筹码,我是来帮我女朋友打工还债的。”
阿芳“噫”了一声,半信半疑地道:“小兄弟,你不是在开玩笑吧,你来这里当保安,真的是为了还你女朋友的赌债吗?”
翦春雷见她现出一副惊讶的表情,忍不住问道:“是啊,我的确是来打工还债的,怎么啦,有什么问题吗?”
阿芳轻叹道:“小兄弟,你太老实了,听我一句忠告,以后在这个地方不要随便说真话,不然会很危险的,知道吗?”
翦春雷没想到她竟会这么说,点头道:“哦,我知道了,谢谢你的提醒。”
阿芳又随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少岁了?”
翦春雷犹豫了一下,答道:“我叫田羽,今年二十五岁了。”说完心想:是你叫我不要说真话的,这可怪不得我。
阿芳盯着他吃吃地笑道:“你看你,当老实人惯了,连撒个谎都不会,看你的样子,也就十八岁,怎么可能二十五呢,我从你说话的眼神就能看出来你在骗我。”
翦春雷感到耳根异常发烫,却还争辩道:“我骗你干嘛,我明明就二十五岁了。”
阿芳微笑道:“小兄弟,我看过的男人比你走过的桥还多,我老家就有个弟弟,今年正好二十岁,你看起来比他还小一点,最多只有十八岁,我说得没错吧。”
翦春雷没想到她看人看得那么准,再跟她争下去也没多少意思,只好低下头算是默认。
阿芳忽然走到他身旁,拉过一张椅子坐下,郑重其事地问道:“小兄弟,你真的清楚你来这里是做什么吗?”
翦春雷不明白刚才自己已告诉过她,她为什么还有此一问,道:“我听我女朋友说,来这里做保安工作,好像要看什么东西,对吧?”
阿芳冷笑道:“保安,说得倒好听,那你觉得这家按摩店有什么东西可以给你看的,这张破沙发吗,还是楼上的几张破床?”
翦春雷摇头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你可以告诉我吗?”
阿芳不答反问道:“你坐在这里都半个钟了,难道没发现这个地方和其他地方有什么不同吗?”
翦春雷哪会不明白她话中的意思,耳根更是烫得难受,照实说道:“我的确感觉进出这里的人有点……有点怪。”
阿芳低声叹道:“你能看得出来就证明你还不是很笨,实话告诉你吧,这前后几条街围成的地方就是深海市著名的H区。”
翦春雷惊道:“什么,H区?这个不是在西方资本主义国家才有吗,怎么我们国家也会有这个?”
阿芳白了他一眼道:“这有什么奇怪的,虽然大家明着都不敢把这里叫H区,但是暗地里都知道这里就是H区。这几年深海市经济发展那么快,很多国外的大老板都来这里开公司,又从全国各地招来很多员工,这么多男人们孤身在外的,难道不需要什么娱乐活动吗?”
翦春雷低头道:“可是,这毕竟不好吧,难道他们不怕找上门来吗?”
阿芳小声道:“我刚来时也跟你有一样的担心,但是看久了也发现没多大问题。听柳姐说,现在比以前开放多了,当官的只想着发展本地的经济,把外来的老板和他们的钱留住,不管他们开什么公司,只要能乖乖地交税,不要闹出什么大事来,其他的就听之任之了。这里的H区也是一样,要不是当官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能开得那么红红火火吗?”
翦春雷忽然想到什么,有点难以启齿地问道:“你说这几条街围起来的地方都是H区,那柳姐开的这家店不会也是做这种生意吧?”
阿芳警觉地向门外看了看,才缓缓道:“你刚刚来,我本不该多嘴,可是一看见你,我就记起我那个在农村的弟弟,忍不住想跟你多说几句,希望假如有一天,我弟弟不小心走错了路,也会有人这么提醒他。”
翦春雷对她的话将信将疑,心神不定地道:“你是说我错了路,我走错什么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