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芷清睁大了眼睛,仿佛看到奇异的物种一般,道:“你疯了吗,你知道萧老师比你大多少岁吗,你才十九岁,她已经三十三岁了,她足足比你大十四岁,而且你们根本不是同一路人,你开什么国际玩笑!”
翦春雷失落地低下头道:“我知道我说出来肯定会被你们嘲笑的,所以,你就当我没说吧。”
李芷清沉吟了一会儿,才缓缓道:“这个不是说不说的问题,就算不说出来,让爱憋在心里也会很难受,久而久之如果处理不当的话,还会对自己造成难以估量的伤害。
所以,我觉得要想完美解决这个问题,你还是应当再好好地考虑考虑,你到底了解萧老师多少,不要仅凭一点冲动,就说自己是真心喜欢她。”
翦春雷决然道:“我喜欢她绝对不是一时冲动,这个念头埋藏在我心里已经很久。从前我还以为自己对她只是怀有感激之情,但是现在我确定了,那真的是一种超越感激的喜欢,是一种想照顾她、和她在一起的喜欢。”
李芷清叹道:“真没想到,那个让海藻可以放弃一切不顾生死的人竟然是萧老师。
作为你的好朋友,我劝你还是应该仔细考虑一下这件事。萧老师是个离过婚的女人,还带有一个六岁的孩子,虽然现在孩子被她前夫带走,可是按照她的性格,我认为她是不会轻易放弃对孩子的抚养的。”
翦春雷平静地道:“我知道,这一切我都不在乎,如果有机会,我一定帮她把孩子找回来。”
李芷清道:“听你这么说,就知道你只是凭着一股冲动,我觉得两人在一起最需要的是相互了解,你到底了解萧老师多少,你知道萧老师三十岁以前的人生经历吗?”
翦春雷照实说道:“其实也没了解多少,我们在一起时,聊的大多是现在的情况,聊到她的过去时,她说的都很简单。”
李芷清努努嘴道:“好吧,看在你送我生日礼物的份上,我就帮你一个忙,大致告诉你她以前的情况吧,说起来还是挺可怜的。
萧老师从前以优异的成绩考上北大后,在班上结识了两个很好的朋友,一个家在湖北偏远农村,很贫穷;另一个家在北京市,条件很不错。
后一个在大学时成为她的恋人,当他们海誓山盟,准备毕业后就在北京定居结婚时,传来一个不好的消息,她的那位恋人在去西部支教时,为了救一个落水的贫困山区孩子再也回不来了。
为了完成她恋人未完的心愿,本来她已被保送读北大的研究生,可是毅然放弃了这次很好的机会,投身西部去当一位普通的代课老师。
几年后,她发现凭借自己的力量很难一下子改变西部的教育现状,又回到北京寻找更好的办法。这时,原来班上另一个好朋友已经研究生毕业,在北京一家跨国公司就职。
他听说她回来后,对她百般照顾,还热烈地追求她。后来他们在一起结婚,生下了女儿。可是她丈夫一心想要出国,考上博士后,很快在美国谋求到一个职位,还想把她一起带出去。
然而她却觉得自己应该留在中国,因为她是汲取祖国强大文化知识养份而成长,她只有留在祖国才能体现最大的人生价值。
他们为出不出国产生了重大的分歧,她的丈夫虽然从小在农村长大,却对农村没有多少感情,认为改变中国农村文化水平是不可能的事,结果就和她分手了。
之后,萧老师离开了北京,带着女儿来到中国改革开放的前沿——深海市。
她总结自己在西部支教时经验,以社区临时老师的名义,经常下工地、厂房为农民工授课,课余时间与农民工进行交流,了解农民工的生存状况,积累了大量的素材,历经几年终于完成那本关于农民工现状的书。
可惜这本书涉及很多社会敏感问题,出版社担心会对地方政府的执政能力造成不良的影响,一直没能给萧老师出版。
可以说萧老师既是一个普通的老师,又不是一个普通的老师,在她身上有很多让我们为之倾慕的优点,如果我是一个和她年纪相仿的男人,说不定也会深深爱上她。
可是爱毕竟是相互的,如果你只是一味地付出,别人并不接受的话,那么就失去爱的意义。所以,你首先要弄清的是,萧老师对你的关心和帮助,是不是出于超出友谊的那种爱?”
翦春雷慢慢冷静下来,道:“你说了那么多,无非就是想告诉我,她之所以对我这样一个普通的小民工那么关心,是因为不愿看到我走上歪路,这种关心里面并没有爱,我最好不要自做多情,免得自取其辱。”
李芷清笑道:“我有这么说吗,你真会发挥你的想像力。先不说萧老师对你的感觉如何吧,毕竟我又不是她肚里的蛔虫,怎么可能知道她想什么。
假设萧老师接受了你的爱,你能给她带去真正的帮助,能给她一个幸福安定的未来,让她不再像现在这样劳苦奔波吗?
我们俩都很年青,在人生的道路上还有很多选择的机会,可是她已经三十几岁了,而且还是离异带小孩的,她不能再走错一步,哪怕一步都不行,所以我认为你并不合适她。”
翦春雷激动地道:“我也知道自己配不上她,可是我无法控制自己喜欢她,我从不认为这是一时冲动,我认为她就是我心目中要找的那个人。不管她接不接受我的爱,我都会尽我的努力照顾她一生一世的。”
李芷清不以为然地摇头道:“可是你照顾得了吗,她有太多的回忆,你只是一个毛头小伙子,你们如果非要走到一起,能承受得了世人的嘲笑吗?
你可知道别人会怎么说你,你为萧老师想过吗,你以前还是陆丹丹的男朋友,萧老师却是她的小姨,你这么做让萧老师以后如何面对陆丹丹?”
翦春雷大声道:“我不管别人怎么想,怎么说,我只知道,我是真心爱着她。我可以告诉你,我连死都不怕,更不怕别人怎么说我,怎么看我了。”
李芷清幽声叹道:“我没想到你会有这般勇气,虽然我不知道萧老师是否接受你,但假如有一个男人这样爱我,恐怕我会认真考虑一下的。不过作为你的好朋友,我还是劝你三思而后行,不要因为一时冲动毁了大家。”
翦春雷冷冷道:“我觉得你说话是不是重了点,爱一个人难道还会毁了她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