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疑似如愿
每一个朝着自己的既定目标迈进的人，最好要在某个路口停留下。停留不是为了偷懒，是为了稍作总结，审视一下，这一切是否真的是应该希冀的，在反思之后，做出正确的选择。改变现状并不是失误，也不算失败，而是一种成熟豁达的观念。人不能为了面子而活，也不可能为了别人而改变。所有的改变都是要自己更好。但，却很少有人在那样的路口，及时刹车。就要到达了，谁会推翻之前的努力？
1 。 这样的女孩，怎能不成功
2007年的毕业季，晓溪和肖真，像她们的同学们一样，把学士帽高高抛向空中，发出最无忧无虑的笑声。蓝天白云，万里碧空。毕业了，就要告别校园，就要各奔东西，虽有伤感，更多的是满腔热忱，等着释放等着展翅高歌。是啊，迎接她们的将是崭新的一页。
穆春生特意坐动车过来，观礼了肖真的毕业盛典。看着肖真代表毕业生发言，春生由衷地为她高兴。他有心也去参加晓溪的毕业典礼，但，想到赫凯旋应该在场，便打了退堂鼓。
没想到，肖真这边刚刚结束，便接到晓溪的电话。
“小春春，你是不是在天津？”一直以来，晓溪尽量让自己和春生的关系还似从前。
“对呀，今天真真的毕业典礼，她妈妈来不了，我这个当哥哥的自然要来。”春生颇为冷淡。
“行呀，穆春生。”晓溪假装生气地说，“你好偏心，我爸妈也没来呢，你怎么不过来？”
“你名花有主，婆家一堆人，我去凑什么热闹？回头你未婚夫再误会了，大打出手，我可不让着他。”春生没好气地说。
“行了。”晓溪嘻嘻哈哈，“瞧你酸的。怎么那么小气？白长了大高个子。我现在过去找你俩，真真就要进电视台工作了，我们要好好庆祝下。”
春生默默挂了电话。陷入回忆。
春生和晓溪上一次见面还在几个月前。春生知道了晓溪为了跟凯旋在一起签订了不平等条约，气愤不已。曾以为，考上了北大的硕博连读，晓溪就会对他另眼相待。没想到，自己从小喜欢的女孩，为了一个妈宝男，能放下自尊，不顾一切。晓溪可以不爱他，可以不做他的女朋友，可以有更好的选择，可以找一个更爱她的人，但，怎么可以这样？
春生气得脸通红说：“要是你爸妈知道你在那样的保证书上签了字，他们该有多难过？”
“你不说，我不说，真真不说，我爸妈怎么会知道？”晓溪嘟囔着，“除非你们俩出卖我。但，我希望你俩尊重我，什么事，我想说会自己告诉她们的。”
“你放心，我和真真都不是长舌妇。也不会把这么丢脸的事儿给你往外说。”春生压压火，“只是，你好好想想，你是多么骄傲的吴晓溪，怎么能这么轻贱自己？”
“怎么就轻贱了？怎么就丢脸了？”晓溪有些不悦，这两年，她跟春生不再像以前那样嬉闹、乱耍，变得客套了些，否则她肯定会一脚踹过去，“我对自己和对与凯旋的感情都有信心，我相信我会处理好，我吴晓溪就是喜欢偏向虎山行？想做的事情没有做不成的？这一点儿，你俩门儿清吧？”
春生还要说什么，被肖真拦住。
肖真不希望她俩再添矛盾，也了解晓溪的心意已决。只是，她觉得晓溪过于自信，很多事儿，不是努力就能达成。
肖真对努力付出，却付之东流深有体会。几年大学，无论是学习成绩还是专业技能始终全系第一。去年参加新主持人大赛，妥妥的冠军相，一旦得了冠军，便能顺利进入电视台。可却莫名其妙地败北。后来听说获得前三名的全跟学校、电视台的领导以及赞助商有直接关系。用晓溪的话就是哎呀，还哪儿没到哪儿，就都是潜规则。
好在，肖真并没有太大的欲望。她只是因为喜欢才学的播音主持，虽然希望有朝一日能光鲜亮丽地出现在屏幕上，或者是在电波中流动着她娓娓的声音。但，她并不想为此而不顾一切。大不了，像很多学长那样改行做了别的，挣钱糊口的同时，把所学当做一种爱好。肖真相信人生路途遥远，每一步都是上天安排好的。唯一能做的，就是让自己变得更好。专业更优秀，形象气质更出众，当然，还有更淡定的平常心。
可可在跟肖真的接触中，对这个女孩刮目相看。如果说晓溪天资聪明，那肖真就是个有智慧的女孩。比起晓溪的奋勇向前乐观自信，肖真则要比同龄人多了一份成熟。晓溪兴许能带动身边的人，让大家如沐春风。而肖真，会在关键的时候让人安心放心。
尽管不执话筒多年，可可对优秀主持人的敏感度仍在。她不赞成肖真的过于不争不抢。她相信潜规则是存在的，但是金子总会发光。
果然，肖真参加了更高规格的主持人选秀活动。可可从多方面对她进行了严格的训练和指导。可可告诫肖真：“应变能力是一个主持人非常重要的素质。我当年的经验就是无论对方抛出什么梗，我都会在心里告诉自己接的住。用脸上的笑容带动大脑中的语言机器，迅速筛选，同时缓冲自己的紧张情绪。”
肖真目瞪口呆。可可姐就像是看到了她面对现场突发状况时的窘状，一针见血，又能对症下药。
“自信真的很重要，尤其对于一个主持人来说。”可可继续说，“这一点，你得像晓溪学，她就是太自信了，无论交给她什么事儿，她的回答都是一个字‘好’。她不是敷衍，是真的能做好。而你可能比她做得还好，却不敢轻易说出那个‘好’字。某种角度，这是你的性格缺陷，你想成为优秀的主持人，就必须修正自己的性格。”
“性格也能修正？”肖真有些疑惑，不是说性格是改变不了的吗？
“性格不仅能修正，也能改变，只要有能够让自己痛定思痛的事情发生。”可可说着，想到自己。三十几年，她的性格就有很大的改变。年轻时候的暴脾气，如今的超级有耐心。一切的修正和改变都只源于教训，再就是要达到怎样的目的。她要做一个好妈妈一个好妻子，暴脾气能有什么好处？记得是耀伟三岁多的时候，她已经开始有意识地培养他，汉字、英文，比一个小学一年级的孩子会的都多。但，耀伟实在是太小了。有时会坐不住，为了能脱离开书桌，竟然撒谎说肚子疼。开始，把可可都蒙骗住了，差点就带着去医院。可耀伟一听说要打针，便说了实话。就是不想再学习了，所以撒谎了。可可当时眼前一片漆黑，一个三岁多大的孩子就学着撒谎，这是她不能容忍的。一通咆哮后，可可还不能消气。耀伟则拉住她不停地哭着认错。可可当时不知道怎么了，鬼使神差，用力甩开耀伟的小手。耀伟后退了几步，“扑腾”摔在地上，后脑勺正好磕在电视柜的边角上。流血了，耀伟大哭。可可吓坏了，也瘫在地上。叫回立阳，把耀伟送到医院，一通检查，幸无大碍。
“不瞒你说，每次想起，我都心有余悸。”可可摸摸自己的心脏，平复了些接着说，“后怕呀，倘若耀伟有点儿什么事儿，什么英文中文，什么出国留学，都成了奢谈，可能我们这个家都不复存在。真的，你看立阳温和好脾气，从来都是让着我的，就那次，差点把我给撕碎了。猛晃着我的肩告诉我再这样逼迫孩子，就离婚。”
“姐夫那真是气坏了。”肖真还是很理解立阳的反应。
“的确是。”可可点头，“所以我不怪他说狠话，只怪自己性格暴虐，方式方法有问题。从那以后，我真的时时刻刻提醒自己，所有的事情，都要找到最好的处理方式，遇事先在心里默数十下，不要什么话都脱口而出，不要凭脑子一热，就为所欲为。那不是随性，是自私自我。人一旦过于自私自我，就会失去本该有的品质和运气，便也不可爱了。谁又愿意和一个性格不可爱的人做朋友做夫妻呢？”
肖真若有所思，而后感激地望着可可姐，她很明白姐姐为什么把伤疤给她看，无非是希望她能够从她的教训中获取经验。而不是完全靠自己的头破血流，才痛定思痛。是呀，最难能可贵的，就是从别人的身上，总结教训，修正改善自己。但，太多人都做不到，甚至即便头破血流，也能说服自己那不过是个意外。
但，肖真不是那样的。她理性而细敏，总在复杂生活中找到对自己有益的契机。所以，后来，当肖真走红之后，可可常说：“肖真能有今天，就是因为每一步都很稳健，她不求快，但却扎实。善于总结，勇于改进，听得进去劝，又能有自己的一定之规。这样的女孩，怎么能不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