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树拜访孙正科,在他家里呆了整整两个小时的事情,自然瞒不住太丰集团的眼线。尤其是王树出门后那一脸捡到钱的表情,更是让刘楠峰扎心。
他虽然恨王树横插一杠子,但也并非不能理解。生意场上就是这个样子的;他更恨的是孙正科。
在他眼里,孙正科就是一条喂不饱的狗,别人拿一块骨头,他居然就反噬了。
本来他是准备散布一些关于孙正科利用职务之便,收取大量好处之类的消息,但刘振华让他暂时忍耐,他也只能隐忍不发,再观望观望。
第二天,容城各大媒体上,有关曙光中学篮球馆的新闻,就满天飞了。
作为一个私立学校,发生这样的事情,对学校的声誉,是很大的打击。傅校长不在,郑有容就是暂时的负责人,她第一时间站出来,表达了从严从重处理的决心。
此事受到了相关部门的高度重视,迅速派出了调查组进驻曙光中学。
篮球馆的质量问题,很轻松地就被查了出来,多项不达标,材料上以次充好,有很严重的安全隐患。而学校里的其他一些建筑,经过检测,也都存在着一些隐患,只是没有篮球馆这么严重而已。
负责承建的太丰集团,理所当然地就被架在了火上烤。
孙正科作为这几个项目的负责人,自然也躲不过审查。
在接受调查的过程中,他倒是一直没松口,咬死了与太丰集团之间没有任何经济上的来往。至于发生的质量问题,自己确实监管不力,应该为此负责。
至于他跟太丰集团创始人刘振华之间的战友关系,他表示这是多年前的老黄历了,现在两人交往很少,更不可能因此影响工作。
他还表示,他从来没有接受过刘振华送的任何东西。他的银行账户清清白白,愿意接受组织的一切审计。
孙正科的这番说法,是最大程度地保住了自己,也没把刘振华拖下水,无论对他还是对刘振华,都是最好的措辞。
似乎要想从他口中套出话来,是一件不太可能的事情。
……
孙正科被叫去审查的事情,在学校里传得沸沸扬扬。
孙巍立即就感觉到了不同的待遇。
以往他是众星捧月的中心人物,身边总是围着一大堆人,整天巍哥巍哥的叫着,唯他马首是瞻;而现在风声稍稍有一点不对,这些平日里围着他的人,立即就有意无意地疏远他了。甚至还有落井下石的,背着他骂一些很难听的话。
“卧槽,一群没有良心的势利眼,眼看着哥虎落平阳了,就不把哥当回事了。”
放学后,孙巍独自走在回家的路上,一边骂一边感叹世态炎凉。
突然之间,一个麻袋从他身后套上了他的脑袋。
孙巍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就眼前一黑,被几个人装进了麻袋里,抬着就走。
也不知道颠簸了多久,孙巍只感觉到身子都要散架了,才被人扔到了地上,然后就是好几个人隔着麻袋,拳打脚踢。
孙巍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苦头,他想要反抗,但整个人都被套在麻袋里,动都动不了,只能被动挨打。
打了足足半个小时,那些人才停了下来,给了孙巍一个喘气的时机。
“你特么地给老子听好了,叫孙正科说话注意点,要是敢乱说一句话,峰哥灭了他!”
孙巍心里一惊:尼玛,居然是刘楠峰叫来的人!
刘楠峰的狠辣,他是听说过的,当即腿脚有些发抖。
“跟他废话什么啊,他家老子欠的帐,是不是从他这个傻儿子的身上取点利息?”
“也是,得给他们一点教训。”
“把这个傻逼的衣服给脱了吧,让他光着身子回去。”
这几个人说干就干,将孙巍从麻袋中扔了出来,立即又用黑布蒙住孙巍的眼睛,用绳索将孙巍的双手绑住。
然后,就开始动手,脱孙巍的衣服裤子,以及手腕上的名牌手表,脖子上的金项链。
不出两分钟的光景,孙巍就被剥地光秃秃。
“一身肥肉,真特么是头猪。”
“一无所长,只能出去卖菊花。”
“对,就是一头菊花猪。”
几个人品评了一番,然后又对孙巍一番拳打脚踢,恶狠狠地威胁了一番,这才拿着孙巍的衣服和物品,走了。
孙巍在地上躺了好一会,才缓了过来。
他双手被绑,很吃力地挪开了罩着眼睛的黑布,四处看了看,这才发现自己被扔在了一座山上。
夜风吹来,他浑身上下直起鸡皮疙瘩。
“刘楠峰,我艹你全家!”孙巍坐在地上一顿痛骂,但这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路是一步一步走的,他挪动着沉重的步伐,光着身子,用麻袋挡在身前,吃力地下山,往家里走去。
一路上,他的这幅装扮,着实吸引了不少的眼球,甚至还有人拿出手机来拍照。
“原本以为只有在国外,才有这样的行为艺术,没想到在咱们容城,也有跟得上国际潮流的先驱者啊。”
“麻袋装会不会是明天的流行趋势啊?”
“别只顾着看前面,你们看看他身后,还光着菊花呢。”
要是放在以往,谁敢在大街上这么对着孙巍指指点点,只怕坟头的草都有三丈高了。但现在孙巍哪敢随便冒头跟人起争执,难道还嫌不够丢人么?
为今之计,只能当缩头乌龟,赶紧回到家里的那一方天地,慢慢地舔舐伤口。
孙巍一回到家,顿时把孙正科给吓了一跳。
“你这是怎么了?”
面对父亲的询问,孙巍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刘楠峰那个杀千刀的,叫人把我绑到山上打了一顿,脱走了我的衣服,抢了我的东西。他们还让我给你带句话,让你说话注意点,要不然就灭了你。”
孙正科的火气一下子就起来了。
姓刘的,你有什么不满意的,冲着我来就好了,有道是祸不及妻儿,你对我儿子下手是几个意思?当真以为我那么好欺负?
是可忍,孰不可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