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虎相争,必有一伤。对云纵而言,最好的结果,当然是两败俱伤。
但是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傅天生跟明向南明显不在一个级别上。明向南也算是老奸巨猾的商人了,但在傅天生面前,还是差了一些火候。
不出意外的话,接下来这段时间,明向南会迎来一段黑暗的时光……
而傅天生也不大可能太过出风头,最大的可能性是继续维持退休的生活,顶多在幕后垂帘听政。这样一来,受益最大的就是郑有容了。
“校长大人,你要发达了,是不是该酬一下功,给我涨点工资?”云纵举起咖啡杯子,想以咖啡带酒,庆祝一下。
“你还在乎这么点工资么?”郑有容似笑非笑地瞪了云纵一眼,说道:“我可是听说,傅校长给你介绍了安家的千金小姐,你要是把握好,就走上人生巅峰了吧。”
“你这说话的语调,怎么透着股阴阳怪气的味道?”云纵回道:“我这不是逢场作戏嘛,哪里当得着真。”
“那可说不定了,你要是攀上这棵高枝,下辈子都不用愁了。”郑有容说道:“安氏集团是跨国大企业,体量非同小可。”
“这样说来,确实是一颗梧桐树了,不知道会不会引来你这只金凤凰呢?”云纵沉吟了一下,突然说道:“我听他们谈论过关于你和安家大公子的婚事,倒是让我很好奇,看来你偷偷摸摸的,已经摆脱了大龄剩女的帽子了啊。”
郑有容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云纵也不说话,就一边看着她,一边喝咖啡。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这个小小的空间里,只剩下飘荡在咖啡厅里的轻音乐。
咖啡喝了一杯又一杯,云纵往咖啡壶里加了好几次水。
直到咖啡都快淡如水了,郑有容终于开口,打破了这尴尬的沉默。
“严格说来,我们之间是一场交易,也不是实实在在的婚约,而是一项条件。”郑有容缓缓讲述道:“五年之前,我们家的生意陷入到困境之中,眼看要破产,这个时候,傅校长出面,为我们拉来了安氏集团的投资;安若岳一直在追求我,被我拒绝,然后他们就提出了一个条件,让我们在五年内,连本带利地把钱还回去,如果做不到的话,就让我嫁给他……”
“这种附加条件不太合法吧?”云纵嘀咕了一句。
郑有容却是惨淡地一笑:“你在这里口口声声跟我讲合法,是在逗我么?”
云少爷自己就是个大老千,做的这些事,哪件是规规矩矩的守法群众能够干出来的?
“那你现在能还上他们的钱吗?”
“别说还钱,就连属于我爸的公司都快丢了。”郑有容长叹一口气,无奈地说道:“吸纳他们的投资,让他们成为公司股东之后,他们的手段真是防不胜防,很快就把水搅浑了……”
“这么说来,他们投了一笔钱进来,不但把公司给整个公司给控制住了,还顺便捞了一个媳妇。”云纵说道:“这个用你的骨头熬你的油,类似于空手套白狼的生意,真是好买卖啊。”
“所以我爸妈这么着急把我嫁出去,他们宁肯公司不要了,也不希望我被卷进去。”郑有容失望地说道:“但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已经不是他们的主观意愿能够左右的了。”
“这么说来,你还非嫁不可了?”云纵说道:“其实换个角度来想,你嫁入一个豪门,也未必不是件坏事。总比嫁不出去的好,就算你再不喜欢那个男人,但是眼睛一闭,牙一咬,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别说这些风凉话了。”郑有容看着云纵,突然开口请求道:“你能不能借钱给我,让我把钱还了,先摆脱了这门婚事再说。”
云纵忍不住冷笑一声:“别在我面前扯淡,这是借钱能解决的问题么?别说那么大一笔钱能不能凑出来,就算真的还了,他们就不会再针对你了么?”
郑有容无奈地耸耸肩:“那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但至少先把目前最紧急的事情解决了再说吧。”
“你找我借钱,根本就不是为了解决问题,而是想把我拉进这个泥潭里,为你冲锋陷阵。”云纵冷笑道:“我何德何能,时时刻刻都在被你惦记着,是应该感到荣幸还是悲哀呢?”
“别把我想得那么阴险好不好?”郑有容轻咬银牙,说道:“事到如今,只有你能帮助我了。只要你能帮我渡过难关,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的。”
“我图个什么啊,你的钱还是你的人?不好意思,恕我直言,这点利益真不值得我冒这么大的险。”
云纵的实话让郑有容恨得牙痒痒,但偏偏无可奈何。
不过,以她敏锐的感觉,她隐隐意识到,云纵的话中实际上留有一丝余地。如果条件谈得拢,并不是完全没机会。
“那你究竟要什么样的利益,才愿意出手呢?”
云纵压低声音,认真地问道:“你跟我说句实话,你是不是一直在暗中拆傅天生的台?”
“你怎么会这么想,傅校长可是我的恩人啊。”郑有容眼中闪过一抹惊诧之色。
“既然这样,那我们就没什么好谈的了。”云纵站起身来,用祝福的口气说道:“预祝你新婚愉快。”
郑有容赶紧示意他坐下,咬着嘴唇说道:“好吧,那我实话告诉你。傅天生根本不是我的恩人,而是我们整个家族的仇人。他以为我不知道,我们郑家当年由盛转衰,就是他从中搞的鬼;郑家垮掉后,他惺惺作态地来救助我们一家,并不是因为他良心发现,而是我们还有剩余价值。像他这样的吸血鬼,不把每一滴血吸干,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云纵静静地听着郑有容的讲述,从郑有容的口中,勾勒出了傅天生相对完整的形象。
待到郑有容讲完之后,他终于开口问道:“你与傅天生的接触这么多,有没有发现他藏着某件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