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茶就不用你请了,我们管够。”
傅天生淡定地问道:“你们是准备现在就请我去喝茶么?”
“不要阴阳怪气的,好好说话。当了一个校长,手里有点权力了,就自以为高人一等了?”女检察官很不爽地说道。
“抱歉,我不知道你们是从那一处细节,看出我高人一等的。难道就因为我借宿在这里么?”傅天生不紧不慢地说道:“说到这里,我倒是有个疑问,你们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跟踪我了?你们盯了我有几天了么,为什么大白天地不来找我,却选择半夜三更上门呢?”
这一串犀利的反问,让女检察官顿时语塞,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反贪局办案,查行贿受贿,贪污腐败,那都是正大光明的事情,哪用得着半夜行动,弄得跟偷鸡摸狗似的。
反贪局的人就这么喜欢加班?
“小张,你冷静点,不要乱说话。我们只是来找傅校长了解情况,而不是兴师问罪。”领头的检察官见势不妙,数落了女检察官两句。
接着,他转头看向傅天生,说道:“情况是这样的,教育局某领导落马了,我们在他家里搜查出的物品里,有几幅字画,根据他的交代,我们找到了送画的人。而这个人一口咬定,是你指使他送的。”
他从包里摸出几张照片,递给了傅天生:“你看看,照片上的人和字画,你认不认识。”
傅天生接过照片一看,照片上的字画,就是自己茅草屋里失窃的;而照片上的人,正好是那个大胡子。
“我不记得我给教育局的哪位领导送过字画,你们能明示一下么?”傅天生不慌不忙地问道。
他这是在拐弯抹角地询问,是哪个领导落马了。这是很容易查实的事情。
“在案情公布之前,我们必须保密,所以不能告诉你。”检察官义正言辞地说道,然后不经意地抹了抹额头的汗水。
这个家伙真是难缠!
“你们不告诉我是哪位领导,我又如何配合你们呢?”傅天生淡淡一笑,又指着照片上的大胡子,说道:“这个家伙我认识,他偷走了我家里的字画,想不到居然还敢反咬一口。你们可以把他带来,跟我对质。”
“什么意思,你是说这些字画是他偷的?”
“严格来说,也不叫做偷,应该算是诈骗吧。”
检察官又问道:“那你为什么不报警?”
傅天生微微一愣,旋即镇定地说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就不要给警察同志添麻烦了。正好也可以给我留下一个教训,让我时刻注意,不要再被骗了。”
“丢失了这些字画,居然还不算大事?”检察官追问道:“这些字画的价值可是不低的啊,你居然轻轻松松就当个教训了,那对你而言,要什么样的损失,才算是大事?”
“可能在你们的眼里,字画直接就跟钱挂钩了,但是在我的心目中,字画就只是字画,是纯粹的艺术品,仅此而已。”傅天生说道:“或许你们觉得我这样的说法是假清高,但在我的眼里,真的没有钱这个概念。说句狂妄点的话,这些字画的确能值几个钱,但这几个钱在我这里,又算得了什么呢?”
有钱人就是不一样,随随便便说句实话,都像是在装逼,但又让人信服,挑不出任何毛病来。
检察官一时半会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几位领导,我知道的情况,都已经说完了,应该没有什么新的问题了吧。”傅天生端起茶杯送客:“本来想请各位吃点夜宵,但考虑到已经这么晚了,领导们实在太辛苦了,就不留各位了,快点回家休息吧。”
一男一女两个检察官面面相觑。
这时,貌似打酱油的二爷终于开口了:“你不是想对质么,可以啊,我们已经把证人带来了,让他跟你说吧。”
他对着蓝牙耳机说了几句话,片刻的功夫,就有两个人押着大胡子进来了。
大胡子一见到傅天生,顿时大声喊道:“傅校长,我是为你办事的,你可得救救我啊。”
“我们认识么?”傅天生一点都没有惊慌,很淡定地看着大胡子,说道:“认识倒是认识,上次骗了我的字画,这次又准备骗什么呢?”
“傅校长,你这是什么意思啊,想跟我撇清关系?”大胡子急急忙忙喊道:“你可不能这样对我啊,我可是为你办事被抓的,结果你把我当垃圾一样,说扔就扔?”
“你这样信口开河,有什么意义么?”傅天生淡定地回道。
“好啊,傅天生,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了。”大胡子怒了,向二爷说道:“检察官同志,我要检举揭发。傅天生不但经常行贿,还帮某些腐败的领导洗钱。不信你们搜,他这院子里有很多值钱的东西。其实这些东西都不是他自己的,只是帮腐败分子变现,洗钱而已。”
“你这个同志。说话要注意,不能信口雌黄。”二爷义正言辞地说道:“你有证据么?”
“有啊,很多交易都是通过我去操作的,他是有账本的。对了,你们要不要看发票?”大胡子大声说道:“他把账本和发票都藏在家里,你们搜一搜就能找到。”
二爷转头看向傅天生:“傅校长,能否配合一下?”
傅天生淡定地笑道:“这么说来,你们是想搜查这里了?貌似不太合规矩啊。”
“规矩还是合的,请看看这个。”二爷出示了一张搜查证。
“呵呵,看来是早有准备的啊。”
“依法办案嘛,手续必须要齐全的。”二爷说道:“请配合一下我们的工作。”
“现在这个架势,我除了配合,还能说什么?要是不让你们搜,恐怕会被抓起来吧。”傅天生无所谓地耸耸肩,说道:“其实你们不必跟我谈这么大堆话,浪费彼此的时间。要搜就直接搜吧。”
二爷冲着几个手下使了使眼色,几个人就迅速行动起来,在会馆里展开了寻宝,呃不,搜查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