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根草出门之前,明显把菜刀磨得很锋利,现在宰起肉来稳准狠,手起刀落,潇洒无比,堪称一代刀客。
安若岳也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人为刀俎,我为鱼肉,难不成还跳下案板跟人决斗么?
“行,就按照神医你的意思办。”
“不是我的意思,是病情需要,我们要尊重医学。”半根草纠正道。
“神医说得对,那就请神医赶紧施救吧。”
安若岳咬咬牙,花了两百万,换来的只是半根草给安若彤简单放了一下血,然后留下一个药方,让他先照着方子熬三天再说。
放血之后,安若彤的脸色稍微白了那么一点,精气神也略微好转。
趁人不注意,她恨恨地瞪了云纵一眼,这一眼里仿佛包含了很多信息,其中有一点显而易见:老娘跟你没完,你给我等着!
云纵报之以微笑:年轻人,火气不要那么大,别弄得苦大仇深的,像我这样以德服人不好么?
安若彤差点没翻白眼,看着云纵这欠揍的笑容,她恨得牙痒痒,恨不能将其剥皮拆骨。只可惜心有余而力不足,至少在眼下,她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江,拿云纵能有什么办法?
最后,她只能眼睁睁看着云纵出了门,更可恨的是,在出门之际,这家伙还从安若岳手上收了一张银行卡,美滋滋的。
送走云纵和半根草之后,安若岳脸上的笑容就凝固了。他板着脸回到大厅,对安若彤问道:“现在感觉如何了?”
安若彤点了点头,表示稍微好受一些了。
“看来还是有点作用。”安若岳松了一口气,然后盯着安若彤,严肃地说道:“你一直没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你真的不知道是谁下的手么,告诉我,不管是谁,我都会让他全家都为此付出代价!”
安若彤摇了摇头,虚弱地说道:“我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安若岳的目光直视着安若彤:“真的么?”
这个冰雪聪明的妹妹,怎么可能傻到被人害了还猜不出来一点苗头的?至少他是不相信的。
面对哥哥的逼问,安若彤闭上眼,轻声说道:“我现在脑袋很晕,什么都不知道,让我安静地睡一会。”
安若岳无奈放弃了追问,轻轻地摇了摇头,陷入了沉思。
……
半根草现在的心情很不错,虽然凌晨的时候给小姑娘开光的遭遇让他糟心,但一个上午赚了两百万,足以抹平他内心的伤痕。
他这个人有点奇葩,正常人高兴的时候,往往会哼小曲,他却不一样,喜欢背医书。
不过这也从侧面反应出他的能耐,他凭什么能够成为皮门的“小毒物”,凭的就是有天赋的同时,还努力。否则以他的为人和品性,在江湖上混了这么多年,只怕坟头的草都有两米高了。
背了一会医书,他突然对云纵问道:“你不是说傅天生的干女儿也中毒了么,怎么现在还没给你打电话?”
半根草的医德不咋地,赚钱的欲望却是很强。
云纵耸了耸肩,表示不知道:“他没有打电话,我总不能主动去问吧。话说,会不会是他另外请到了高明,把你的毒解了?”
“不可能,我亲自配制的毒药,不是谁随随便便就能解的。”半根草得意地说道:“你看过武侠小说吧,听说过七虫七花膏没有?那是由七种毒虫和毒草熬制的奇毒;如果不知道具体是哪七虫哪七花的话,肯定就没法针对性地解毒。我这个毒药差不多就是这种性质,即使有高人看出了是什么毒,也不知道具体有哪些毒物,更不可能短时间内解毒。”
云纵打趣道:“难道没有万能的解毒药么?我看一些玄幻小说里,经常都有那种有钱有势的人,不管得了什么病,哪怕马上都要咽气了,甚至已经断气了。只要主角一到,一针扎下去,马上药到病除,死人都要复活。”
“滚,这是瞎扯淡。把死人医活的我从来没见过,把活人医死的我倒是见过很多。”半根草白了云纵一眼,说道:“你想不想试试?”
“还是让傅天生的干女儿来试吧。”云纵说道:“我有个建议,我们现在主动找上门去。”
“什么,主动上门?那不跟讨饭一样了啊?”半根草一个劲摇头:“这怎么行,我的面子往哪搁?”
“是要面子还是票子,你选一个。”
“我觉得作为医者,不能见死不救,区区一点面子算得了什么呢?”
看在钱的份上,半根草跟着云纵,赶到了南湖的别墅区,敲开了傅天生的家门。
“小云,你怎么来了?对了,你身边这位朋友是?”当傅天生看到半根草的装束和萨满巫医皮鼓时,眼皮突然跳了一下,不过瞬间就恢复了正常。
“这是一个江湖郎中,我也不熟,刚刚在安家的庄园里认识的。”云纵说道:“安若彤生了很严重的病,被他治好了。我想着昨天去陈家镇,傅彩菱一直跟安若彤在一起,形影不离的,担心被传染了,所以请他过来看看。”
傅天生说道:“你真是有心了,不过彩菱一切正常,并没有生病的迹象。”
半根草闻言,在心里骂了句:卧槽,傅天生这是要放弃治疗的节奏吗,真是拿干女儿不当人看么?
云纵说道:“既然没有生病,那当然最好了。对了,彩菱没在家吗,怎么没见到她。”
“一大早就出去了,提着大包小包的。好像是约了朋友,说要去旅行,短时间里可能不会回来,还让我代她给郑校长请几个星期的假。”傅天生说道:“哎,这孩子还是贪玩,我都不知道怎么批评她了。”
半根草的脸色不太好看:主动上门送温暖,结果人家看都不让看一眼,面子没了不说,最关键的是钱也没挣到,太特么憋屈了。
“不好意思,让你们白走一趟,不过还是非常感谢。我现在约了几个老伙计钓鱼,就不留你们了,下次来家里吃饭。”傅天生急匆匆把两人送出了门,连水都没让喝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