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少有些不耐烦了，对王大壮喝道：“你特么不要磨磨唧唧的，拿点真凭实据出来。”
没办法了，只能拿出杀手锏了！
王大壮狠狠咬了咬牙，从兜里拿出了一个小盒子，取出了里面装着的古钱币，交给杜成宇：“这是我昨天按照他们的吩咐，带走的钱币。”
杜成宇的脸色颇为阴沉，大有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
“实际上在杜少你鉴定了钱币之后，姓云的就已经用假币把真币给换了，然后把这枚真的钱币交给我，让我从水路带出去了。”王大壮说道：“杜少你想想，你这个庄园的保安系统如此严密，要是没有内应，我怎么可能混得进来？
还有，我闲来没事，吃饱了撑的，从水里潜入这庄园里干什么，难道是来旅游观光的？还不就是因为得到交易的消息了么，但这个消息根本就没有对外散播，只有买家和卖家双方才知道。杜少你作为买家，并没有通知我吧，那我的消息是谁通知的，还用问么？”
听王大壮这么一说，杜成宇的脸色变得更阴沉了。
他扭头看向郑鸿图，问道：“你还有什么想解释的么？”
郑鸿图的心里涌起一阵绝望的情绪，他甚至感觉到自己的手都在微微发抖。
但他牢记云纵以前给他灌输的观念：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回家过年。
“他完全是在胡说八道。”郑鸿图狡辩道：“我怀疑是有人从中作梗，想挑拨离间，用杜少你的手来对付我们，这些太监开会——无稽之谈的事，不能信。”
“你特么才是太监！”王大壮怒喝道。
接着，他对杜成宇说道：“为了证明我所说的都是真的，你可以找个人来鉴定一下，看看哪块钱币是真的，到时候就可以知道是谁在说谎了。”
杜成宇点了点头，让手下的人去通知鉴定师来。
与此同时，他顺便把自己买到手的钱币取了出来。
郑鸿图颤抖的手放在裤兜里，摩挲着兜里的钱币，恨不得自己能有云纵的手速，倏忽之间就把钱币给换了。
但是很显然，他的基本功跟云纵差了十万八千里，更何况现在有杜成宇和王大壮一直盯着，要想神不知鬼不觉地将钱币换了，对他而言，根本就是一项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他越想越是绝望，心情无比地沮丧。
很快，昨天的那个老先生就赶到了。
他戴上眼镜，用放大镜观察，鉴定王大壮带来的钱币。
王大壮一脸地轻松写意，用眼睛的余光瞄着郑鸿图，迫不及待地想象着这家伙遭殃的样子。
但事情的发展，并不如他想象中那么顺利。
“这是假的。”经过严谨而细致的鉴定，老先生得出了结论。
“怎么可能是假的，你看错了吧？”王大壮惊讶地张大了嘴，大声说道：“麻烦你再看看！”
“不用再看了，假的就是假的，真不了。”
“不可能，肯定是真的！”王大壮歇斯底里地喊叫着。
“有点闹。”杜成宇有些不耐烦地皱眉说道。
立即就有两个彪形大汉上前，架住王大壮，一阵噼里啪啦的掌嘴，把王大壮的脸都给抽肿了，吱吱呀呀地说不出话来。
老先生继续鉴定另一枚钱币。
郑鸿图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他知道那枚钱币是假的，但他不敢想象当老先生做出结论之时，会是什么样的场景。
这种心情就像一个罪犯等待斩首那样绝望。明知道要死，但却总在盼望着发生一点奇迹，比如劫法场啥的，但理智又告诉自己，这个世界没有奇迹，等待了半晌，最终等到的只是那么一声冰冷的“午时已到”……
在他眼里，老先生的每一个动作对他而言，都是折磨。
老先生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之后，取下了眼镜，准备开口。
郑鸿图浑然不觉自己的后背都快被汗水湿透了，他以一种绝望的心情，等待着命运的审判。
“这枚兴朝通宝钱币就是昨天的啊，是真的。”老先生慢悠悠说道。
郑鸿图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就像死刑犯跪在法场，一直等到了午时，结果突然来了一道圣旨，说皇上要大赦天下。
泥煤的，这个世界上还真有奇迹啊！
此时此刻，他就想大声呐喊，发泄自己的情绪，但他忍住了，表现地不动声色，仿佛毫无波澜。
这表情就像是“钱币本来就是真的，我激动个什么劲！”
与郑鸿图的不动声色截然相反，王大壮的表现精彩到了极点。
先是震惊，然后是难以置信，再接着是怀疑，最后是歇斯底里。
“骗人的，这个老头是跟他们串通过的，这枚钱币分明就是假的，我的才是真的！”
老先生说道：“我在这一行干了几十年，不是没打眼过，但这点眼力还是有的。如果信不过的话，再找人鉴定一下也是可以的。但我是有职业道德的，你说我跟人串通，是在侮辱我！”
说完，他愤然欲走。
“杨老师，别跟这种垃圾置气，不值当，我肯定是相信你的。”杜成宇赶紧说了一句，老先生的气才消了一些。
杜成宇冷冷地盯着王大壮，也不说话。王大壮平日里也算是个狠人，没怕过谁，甚至还能骄傲地放纵“老子手底下是有人命的！”
但被杜成宇这么盯着，却是浑身筛糠，汗水顺着额头不住地向下流。
“杜少，我真的是被冤枉的，你一定要相信我。”他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
杜成宇淡淡一笑，对手下说道：“这位老哥可能不太适应城里的生活，你们带他去接受下贫下中农再改造。”
几个彪形大汉架着王大壮，像拖着一条狗似的。
王大壮拼命挣扎，但无济于事。他心里充满了恐惧，虽然不知道所谓的贫下中农再改造是什么，但用屁股想想，也明白那滋味能让人欲仙欲死。
原本最害怕的，是他的下场比张奎山好不了多少；但现在最乐观的情况，如果他的惨烈程度与张奎山不相上下，那就已经是最大的仁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