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梦晨穿着公主品阶的衣服,端的是高贵大方,不可方物。就是这通身的气派,也是让人不能直视。前襟全是用金丝绣制而成,上面娇艳的牡丹花,就像活得一样。
“公主,差不多时候了。”出尘在一旁轻声说道。
纳兰梦晨点了点头,昂着高贵的脖子,“走吧,去大殿。”
出尘见状连忙伸出手,扶着纳兰梦晨。
“方丈,今天这个事到底怎生好。”一旁的澄观大师说道。
“既来之则安之,师弟,你心动了。”方丈看着有些年纪了,一脸的慈眉善目。须发皆白的坐在蒲团上面。
“从东殿那边走水了开始,这事情就没有断过。现在长公主在我们白马寺遇刺,到时候圣上怪罪下来,你我也担待不起。这白马寺的百年声誉就这么断送在你我之手吗?”
“清者自清,老衲相信公主必定能够查清楚这些事情。”方丈说完就闭上了眼睛,敲着手中的木鱼,没有了说话的意思。
澄观大师一脸的无奈,跺了一下脚,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长公主嫁到!”外面一个女声唱和道。
澄观大师一时也不好有其他出格的动作,恭敬的站在一旁候着。不过这方丈听到这声唱和就像没有听到一样,手中的木鱼依旧不停,口中念念有词。
这时澄观看到一个大红色滚金的一角出现在自己的眼前,一双白色并蒂绣花鞋上面缀着大大的珍珠,随着主人的动作不住的闪着。
“贫僧参见公主!”澄观道。
纳兰梦晨看着在大殿中央的蒲团上面坐着的方丈,眼睛不由得眯了眯,“这方丈是不欢迎本宫过来吗?”话里面未尽的意思,让旁边候着的澄观心惊胆战。
“启禀公主,现在是师兄做早课的时候,风雨不改。并不是师兄不愿意迎接公主,如有怠慢,公主就惩罚贫僧好了!”澄观诚惶诚恐的说道。
平日里不管与你多亲近,这一到了皇家的威严上面,不是任何人都受得了的。
“旁人的错,与你又有什么关系。那本宫就在边上等等方丈大师,也是无妨的。父皇重视佛教,所以这风景国内,全都是庙宇,香火鼎盛。只是昨天的事情,本宫还是希望各位能够给本宫一个交代,本宫是父皇第一个孩子,是风镜国地位崇高的长公主殿下。父皇金口玉言,亲封的昭仪公主。”纳兰梦晨一脸桀骜的说道,她多年受宠。就是和卫国公府上的嫡次子成亲这么多年,这卫国公府上还不是天天把她给供着,可是多年没有受什么气了。
澄观直接跪倒在地上,战战兢兢的说道:“公主严重了,就算给我们白马寺几十个胆子,我们也干不出这等事情。昨天夜里的事情,贫僧真的是一概不知。庙里面所有的武僧现在都派出去保护各家的小姐,其他的都在后院和山门那边守着。”
纳兰梦晨这才点了点头,挥了挥宽大的袖子,说道:“罢了,本宫也没有讲这件事情按在你们的头上。只是本宫遇刺这件事情,待本宫回府之后肯定是要上达天听的。”
澄观擦了擦满脑门的汗,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这时方丈的木鱼刚好停住了,“施主,昨夜的事情,老衲已经知晓了。对于昨天晚上的疏忽,老衲深感抱歉。今天会加派武僧到施主的院子外面,必定不会让贼人得手。”
纳兰梦晨知道见好就收的道理,说道:“有方丈的这句话,本宫心里面就放心多了。只是不知道这破坏的路什么时候修好,朝廷可有派人过来。”
“贫僧已经派人将山石掩埋的路收拾出来了,只是这断桥还要一些功夫。对岸已经看到朝廷派来的人了,贫僧已经安排他们去修桥了,差不多今天夜里应该就能够修好了。还需要委屈公主一段时间,修好之后贫僧必定亲自派人将公主护送到府上。”方丈转过身子,人从蒲团上面站了起来说道。
纳兰梦晨已经问到了自己想知道的消息,也就点了点头,说道:“如此就麻烦方丈了,这山上都是各府的老夫人和少夫人,不能有任何的闪失。只是走水那天,东殿烧死的人,有没有具体登记一下,到时候下山之后,好去告慰她府上的家人。”
“里面的主子都救出来了,就是有些年纪大的家仆没有来得及逃出来,最后葬生火海了。上天有好生之德,阿弥陀佛。”说完方丈作了一个揖,一脸的大慈大悲。
纳兰梦晨的心有些沉重,好歹没有出大事,这是最庆幸的事情。
“那下面的事情,也就麻烦方丈了。”纳兰梦晨说完之后就告辞了。
回去的路上,出尘有些疑惑,问道:“公主,怎么就这么放过这些和尚了?”
“这个方丈是个头脑清醒的人,既然人家已经做了最好的安排了,本宫也不能不依不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到时候父皇肯定是会过问的。毕竟朝中大臣大部分的家眷,都被困在这白马寺中,就算父皇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下面的大臣肯定会不依。父皇为了给下面的大臣一个交代,到时候肯定会吩咐京兆尹去彻查这件事情,若是到时候牵涉到大理寺,五城兵马司,这件事情就好看了。”纳兰梦晨难得心情好的解释道。
等长公主走了之后,澄观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这皇家的人还真没有一个是善茬,就算是女人也是一身的威仪。
“这长公主今天明显是来问罪的,怎么就这么轻易的放过了我们。”澄观有些不解的问道。
方丈看着长公主的背影,道了一句:“阿弥陀佛。”
“师兄,这都什么时候了,你竟然还在念经。”澄观有些烦躁的说道。
“该来的走不了,该走的来不了。何必杞人忧天。”说完就转身离开了大殿。
澄观一头雾水的看着这个师兄,也不知道在卖哪门子的官司,现在都大祸临头了。有这么一个师兄,总有一天会把自己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