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御佲眸眼暗着,看起来像一汪深不可测的潭水。
“去查清楚贺子舟这个人。”
“他的家底,他近几年的业务,他最近接触的人,我统统都要知道。”
“好的,总裁。”程颢恭敬的回答。
“速度要快。”
程颢答应,抬脚跨出门。
而冷御佲却仍旧静静的坐着,仿佛时间都静止了,唯有他眸中闪烁的光,暗示着他在思考些什么。
……
下班时间刚过,苏浅就拎着包离开冷氏。
出了电梯,苏浅穿着平底鞋的脚,步履轻快的踩在一层的大理石地板上。
穿过旋转门,就走出去。
虽是傍晚,但出了冷氏,还是感觉外头的温度徒然高了几度,有些热。
苏浅脚下的步子更快了。
“哟,这不是苏小姐麽?”
身后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虽然好听,但却少不了有些不正经。
还未转身,苏浅就已经知道他是谁。
“彭先生。”
苏浅转过身子微微一笑:“好巧。”
“我怎么在这里碰见你?”
这里是冷御佲的地盘,而作为他死对头的彭少董,又为何会来?
“我当然是……”彭少董厚薄适中的双唇一笑,帅气中带有几分性感:“来找苏小姐你的啦。”
苏浅不信,但她也不想把时间花在和彭少董贫嘴上。
几个同事从大门里走出来,苏浅看到,转身就走。
“嘿~~”
看见苏浅的爱理不理,彭少董嘴角微微一勾,继续跟上去。
“我真的是来找你的。”彭少董认真的解释。
但他越跟,苏浅走的越快。
很快,两人已经走到十字路口。
苏浅皱皱眉,刚刚那几个同事,不知道看没看见她。
等红灯,苏浅不得不停下来。
她转身,气质脱俗的脸上,流露出一丝不耐烦:“彭先生,你说你来找我,那有什么事?”
彭少董一笑,从西装裤的口袋里,掏出两张券:“去看麽?”
苏浅皱眉,接过一看。
是歌剧的门票。
“不去。”苏浅把票塞回彭少董的手心。
“为什么?”也许没料到苏浅会拒绝他,彭少董帅气的眉宇间有几分着急。
“第一,我对歌剧不敢兴趣。”
“第二,无功不受禄,这种话彭先生应该听过吧?”
苏浅自然不知道彭少董突然抽了什么风要约她看歌剧,但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这个道理,她是懂得的。
绿灯来了。苏浅跟着人潮走向对面的街。
彭少董自是不肯放弃,一路紧跟。
“只是请苏小姐看着歌剧,苏小姐戒心没必要这么重吧?就当是我上回吃你做的饭的补偿吧。”
“你不是已经洗碗了麽?”
还别说,这个彭大少爷,是真的出乎她意料,洗碗洗的很干净。
“苏小姐觉得我真的会用洗碗来还?”彭少董倒是无奈了。
苏浅仍是走的快,一步一步的就没停下来过。
再走过一条街,就到她家了。
“苏小姐,你这么着急回去,不会是要给冷御佲做饭吧?”
冷御佲这三个字,彭少董刻意加重。
而他的话,宛如晴天霹雳,苏浅心里“咯噔”了一声。
她终于停下脚步,转过身,看彭少董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鬼。
“你在说什么?”
害怕他知道自己的秘密,苏浅内心已经不淡定,但她表面还是假装风平浪静。
“我给冷御佲做饭?彭先生你是疯了吧?”
如果被彭少董知道了这个不能公开的秘密,苏浅不敢保证他会守口如瓶,万一径走风声,整个商圈都会知道这件事,别说她再也在冷氏呆不下去,冷御佲那个变态也会第一个跳出来掐死她。
“噢?不是麽?”彭少董目光炯炯的看着苏浅,明亮的眼眸看起来有些霸道。
感觉到他窥视的目光,苏浅呼吸一紧,几乎是下意识的退后了一步。
察觉到苏浅的戒备,彭少董只是笑笑,却站着没动:“我还以为,冷御佲是你老公呢。”
语出,苏浅心都要被提到嗓子眼,但仍然笑的平静:“彭先生真是太抬举我了。从哪里觉得,我们冷总会喜欢我呢?”
彭少董微微斜飞的眼梢紧盯着苏浅,眼神不仅魅惑,还极具侵略性:“如果苏小姐想证明自己,那就随我一同去看歌剧吧。”
“你威胁我?”苏浅冷眼看他,清秀的脸上带着不悦。
她可不喜欢被人威胁。
“不是威胁,是非常诚恳的邀请。”
僵持之下,另一辆黑色的轿车却因为红绿灯停下来。
冷御佲坐在后车座的高档皮质沙发上,闭眼假寐,眼帘盖下,使他少了几分令人不寒而栗的阴冷。
而程颢则目不转睛的看着前方的路况。
在等红绿灯,他的眼睛随意像街两边看去。
而十几米前的路旁站着的一对俊男靓女,率先吸引住他。
看一眼,程颢就无法再将视线挪开。
这个女人……怎么那么像苏小姐?
“总裁?”
程颢轻唤,慢声细语的,但这个密闭的空间里,这种音量已经足够让冷御佲听清楚。
冷御佲闭着眼,程颢无法判断他是睡是醒。
但以如今总裁对苏小姐的重视程度来看,程颢觉得很有必要知会一声。
“嗯?”冷御佲没睁开,嗯字感觉是从鼻腔处轻轻发出的。
“总裁,你看那个是不是苏小姐?”
冷御佲眼睛倏地张开,先看了看程颢指的方向,头微微一侧,视线从他身旁的车窗往外探。
这个角度,阳光刚好照在他的脸上,直挺的鼻梁在光线的衬托下更显得硬朗。
车窗外,苏浅和彭少董两人站了很长时间。
两人似乎在商量着什么。
绿灯已经重新亮起,而冷御佲的车依然停着不动。
后方的车辆就不能往前开,“滴滴滴”的按了好几声喇叭。
程颢只得把车子往前开,拐了一个方向,停在路边。
苏浅专注的和彭少董交谈,眼睛始终没往冷御佲这边看过。
冷御佲漆黑的双眸始终看着苏浅,瞳孔中散发出一种令人琢磨不透的复杂流影。
很快,彭少董就离开了。
冷御佲看见他过了马路,而苏浅则是一个人,在原地站着没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