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雪宁登时就想冲上来挠苏浅的脸。
苏行却一把抱住苏雪宁,然后猛得一推,苏雪宁踉跄了好几步,差点摔倒。
“够了!宁宁,我们走吧。”苏夫人扶额,短暂的时间,她已经恢复了先前的优雅举止。
“哼!”
苏雪宁幽幽的看了一眼苏浅,便心有不甘的随苏夫人走了。
病房,总算是恢复了先前的宁静。
宋俏目送了苏夫人和苏雪宁离去的背影,才担心的转头看苏浅。
“我帮你去买粥可以吗?”宋俏提议,她知道苏浅现在还没吃饭,而短短的时间内经历了那么多事,宋俏知道苏浅一定没有胃口。
“不用。”苏浅无力的摇摇头,有些欲言又止,她缓缓的看向苏行。
“我去办理离院手续。”苏行当即猜出了她的用意,转身就走了。
“怎么了?还把苏行支开。”宋俏眨眨眼,杏眼满是疑惑。
“你包里有放卫生巾么?”
“……”
话一出嘴,苏浅突然觉得自己很蠢,她居然问一个孕妇有没有带卫生巾……
……
此时,苏浅坐在床上,身边空无一人。宋俏已经去离这里最近的超市给她买卫生巾,来回十五分钟至少。
而苏行,离院手续还没办好。
苏浅疲惫的靠着床沿,神情如释重负,她累的眼皮都不想抬,索性闭眼假寐。
没一会,苏行便进来了,看到苏浅好似沉沉的睡,他轻声询问,带着一抹试探:“浅浅,睡了?”
“没有。”苏浅缓缓睜开眼,勉强的挤出了一丝笑。
苏行柔和的看着苏浅,早就没有了先前的冷意,他顿了顿,好似在深思熟虑。
“你过的怎么样?”苏行半响才问。
苏浅下意识想回答很好,但今天的闹剧,苏行亲眼所见,若是再回答好,那无疑就是站不住脚跟的谎言。
“我……”苏浅有些哽咽,她止住声。
空气是安静的,苏行深情的等待着苏浅的回答。
直到苏浅平稳了情绪,她声音再听不出呜咽声,她才答:“我的生活,和你看到的一样……”
瞬间,苏行感觉有人揪住了他的心。他顿时恨自己的无能,他无法给她幸福,还要眼睜睜看她呆在噩梦般的深渊。
“那你可以离婚么?”苏行问。
苏浅怔怔,没料到苏行会这样直白的问她。
离婚,她何尝不想离!
五年了,打从她嫁进冷家的第一天起,她就盼望着五年后。
本来,她的日子还算好过,冷御佲从来不回家,整整三年,这个挂名丈夫,她也就见过几回。
她还以为,她会继续这种度过余下的两年。但不知从何而起,她的日子愈发难过。
纵是艰难,她和冷老爷子的契约,还有两年的期限。
想到这里,苏浅微微的摇着头:“我……现在还不可以离。”
苏行黑眸里的光,倏地熄灭,嘴角牵强的勾起。
他突然不敢继续往下问,害怕得到某种肯定的回答。
苏浅已经嫁入冷家三年,难道,她已经爱上了那个把她拖向深渊的男人么?!
苏行眼眸幽暗,手紧紧的握着,并未再说话。
病房里又安静了,两人的内心都被不同的心事困扰,终是再无言他。
大约又过了将近十分钟,苏俏回来了,拎了个塑料袋。
苏俏把塑料袋放在椅子上,人朝苏浅走过来。
“我去一下洗手间。”苏浅微微一笑。
她爬下床,行动有些缓慢,小腹隐约的胀痛让她眉毛紧锁。一用力,又是那股热流。
苏浅下意识夹紧腿,拿了宋俏先前放在那里的袋子,小步疾走进厕所。
砰!
苏浅关了门,坐在马桶上。
她打开袋子,里面不仅有卫生巾,还有一包没拆封的一次性换洗内裤。
苏浅暗暗感激宋俏的体贴与细心。不然她的裤子早就被血液浸透,已经不能穿了。
苏浅换好后,把剩下的东西重新装回袋子。
宋俏给她买的大包的,她还剩了很多。
出了洗手间,苏浅看见宋浅正在整理她的床,而苏行在一旁站着……苏浅看不出他的表情。
床单上,一滩血,好似玫瑰花般妖娆绽放,在这一尘不染的白色床单上,看得更是触目惊心。
这番景,让苏浅羞红了脸。她有些不好意思:“呃……我拿去洗一下吧。”
“不用。”宋俏忙制止:“就放在这里,一会护士会来收拾。”她一边说,一边把叠好的床单放在床头。
片刻后,三人便一前一出走出医院。苏行在前面走,而苏浅和宋俏紧跟其后。
五月天,已经即将入夏。
但刚出医院口,一阵微凉的夜风袭来。
这风拂过苏浅有些弱不禁风的身体,吹冷了她身上的汗。
苏浅不自觉缩了缩脖子,微颤了两下,她觉得冷。
身旁的宋俏,察觉到了苏浅的动作,主动贴过来,用手揽住了苏浅的胳膊。
“现在……去哪儿?”苏行停下来,回头看了看身后的两个人。
“我也不懂……”苏浅有些犯难。
去哪儿。她自己是毫无头绪。
冷家大宅,她没钥匙,陈姨也休假了,在冷老爷子回来之前不会上班。
冷老爷给她的那个公寓,也是冷御佲的房子,她也不想住。
至于冷御佲的公寓……
今天这件事情发生以后,苏浅和冷御佲彻底闹僵,更是不可能去了。
难道也住酒店?
“不然去我那儿吧。”宋俏提议。
去宋俏那,好是好,但是贺子舟……苏浅可不想令宋俏为难。
“贺子舟不会介意么?”
“没事。”宋俏快语打消了苏浅的顾虑:“子舟他去外地出差了,已经好几天不回来了,我一个人住那么大的房子,还有点害怕呢,刚好你陪我。”
那就好。苏浅总算放心,但她随即又想起什么,低了低头,面露难色。
她可没有带换洗的衣服啊……
但宋俏仿佛能够看穿苏浅的内心:“我那里有换洗的衣服啊,你跟我身材差不多,我的衣服你肯定能穿。”
“你简直是我肚子里的蛔虫。”苏浅欣慰的笑。
宋俏虽是苏市长的独女,从小娇生惯养,捧在手里怕摔、含在嘴里怕化。但她却没有一点刁蛮任性的大小姐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