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浅把解冻好的雪花牛肉放到砧板上。
拿起刀,切成薄薄的一片一片。
整个厨房都是她一人的小天地,苏浅兴致颇高,到兴起时,甚至口中还轻哼了小曲儿。
外面的宾客络绎不绝。
大家都围着冷老爷这个寿星转,没人注意到厨房里忙的不亦乐乎的苏浅。
半小时后,厨房里飘出阵阵香气逼人的味道。
酸汤肥牛,已经要出锅了。
苏浅拿了小勺子,舀了一点尝了下。
口感饱满,肉香四溢,强劲的酸中透着微微一点辣。
苏浅满足的眯着眼睛,觉得胃口大开。
宋俏是孕妇,所以苏浅只放了一丁点黄辣椒酱提味。
关掉火,苏浅把锅盖盖上,在焖一会儿。
她走到壁柜前,打开柜门。
她一直都把保温盒放在这里。
一看,果然在。
柜子有些高,苏浅稍稍掂起脚,手才够到保温盒。
她拿下来,把酸汤肥牛都装在里面。
等装好,另一个锅里的糖醋鱼,也差不多要好了。
冷宅的厨房很大,有好几个锅。
这节约了苏浅的时间,要是在家里,就只能一道菜一道菜做了。
苏浅把厨房清理好,然后提着两罐保温盒出去。
外面的宴会,刚要开始。
“浅浅。”
当苏浅绕过餐厅来到外面的大厅时,有个温柔的声音叫住了她。
“苏行。”苏浅回过头,看见了苏行的脸。
“我很早就到了,但是没看见你。”苏行认真的注视着苏浅,说话声音轻而缓。
“噢。”苏浅举着手里的两个保温罐对他说:“宋俏想吃我做的饭,刚刚我一直呆在——”
“哟”。
苏浅话还没讲完,就被一个尖细的声音打断了。
苏浅抬了抬眸,看见了打扮的依然浓妆艳抹的苏雪宁。
苏雪宁穿着价值不菲的衣服,一脸傲气的说:“看谁来了,原来是你啊,我刚还以为是哪个新来的女佣呢。”
闻言,苏行皱眉,刚想厉声呵斥,却不想,一个更严厉的声音抢先了一步。
“雪宁,你是怎么跟你姐姐说话的?!”苏雪宁身后的苏夫人脸上透着愠怒。
苏浅微冷的眼神看着苏夫人,她依旧精致的妆容,高高绾起的头发,一层不变的贵妇样,同样也是一层不变的……碍眼。
“妈……”被呵斥,苏雪宁立刻委屈的眼圈红了,气势瞬间矮了半截,她没想到苏夫人不仅不给她撑腰,还要站在苏浅那一边。
根本不理会苏雪宁,苏夫人的目光始终望着苏浅:“好久不见了,浅浅。”
自从上次医院里闹僵后,她就没再见到苏浅。
“好久不见,苏夫人。”苏浅嘴上虽然讲着客套话,但话里却是不带一点儿情感。
“浅浅。一会我们一起坐吧。”
苏行指的宴会的坐位,一家人,自然应该坐在一起。
苏浅淡淡的看了苏行一眼:“不了。我已经跟别人约好了。”
说完,苏浅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苏夫人的虚伪,已经令苏浅作呕。
表面上好像是爱护她关心她的母亲,背地里,却巴不得置她于死地。
“苏浅,你还給脸……”苏雪宁看到苏浅这副冷淡的态度,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刚想开口责骂她,苏夫人锐利的眼神就扫在她脸上。
那严厉的目光,苏雪宁瞬间怯怯的噤了声。
“我跟你说了多少遍,大庭广众里,注意你的形象。”苏夫人恶狠狠的眼神刮在苏雪宁脸上,是和她形象所不相符的凶狠。
片刻,她就又恢复了先前的端庄,让人宛若觉得刚才那一瞬间的凌厉,是种错觉……
苏浅穿过人群,看见了贺子舟。
他刚好是一个人,身边没有其他同伴。
苏浅走向他。
“做好了,一会晚宴结束,你带回去,宋俏还能吃上热的。”苏浅笑着说,这个保温盒能保温至少八小时。
贺子舟笑的接过来,想到宋俏终于能有胃口吃点东西,他很开心,眼睛也不禁柔和了很多:“那谢谢你。”
“你太客气,宋俏也帮了我很多忙。”
苏浅和贺子舟一言一语着,全然没注意到她的一举一动全都被暗处的某个阴冷的目光給捕捉到了。
……
宴会上。
苏浅同贺子舟坐在一起。
两人有说有笑的讲着宋俏以前的事,竟是相谈甚欢。
每每谈及宋俏,贺子舟眼底就会泛起一股藏不住的温柔,苏浅看在眼里。
宋俏的痴情,总算没有白费。
那些苏家人,就坐在他们隔壁。
苏浅时不时就能感受到苏行瞟过来的目光,但她一一忽略。
吃到一半,苏浅想去洗手间。
她放下筷子,知会了贺子舟一声,就离开位置。
一楼宾客太多,苏浅觉得有些不方便。
所以还是去了二楼,去她在搬出冷宅前住的那个房间。
苏浅走进房间,关上门。
一看,房间的摆放和苏浅离开前一模一样,除了佣人每天来打扫干净之外,剩下的摆设分毫未变。
苏浅走进里间的洗手间,关上门。
她上完厕所,摁了下冲水键。
人来到洗手池前,打开开关,水哗啦哗啦的留着。
她正洗手,外面门却被人粗暴的开起来了。
“啊!”苏浅着实被吓一大跳。
瞪大了眼睛一看门外的人,她的脸色更是冷了三分。
“谁教你的不开门就擅自闯进来?!”苏浅清冷的目光不友好的看着冷御佲。
看见她态度这么差,冷御佲原本就阴沉的脸更加阴沉。
他嘴角一勾,步步逼近苏浅:“这是我的家,是我的房间,你有见过,谁进自己房间还敲门的么?”
他说的好有道理,苏浅一时无法反驳。
这房间确实是冷御佲的没错。
只是他这个主人,三年不回来。
她都要误以为,这个房间所属于她了。
“可以。”苏浅淡淡道,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
“那我走。”
她说完,就把水关上,想离开。
可经过冷御佲,他一把抓住她纤细的手腕,没有要放她走的意思。
苏浅没说话,只抬着头,冰冷的目光直直的盯着他看。
“你和贺子舟什么关系?”冷御佲冷声问道。
宴会上,他的目光总是不受控制的往她的方向看,可每回看见她和贺子舟在那里谈笑风生,他就觉得有东西堵在心口,闷闷的。
苏浅难以置信的眼睛睁的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