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老爷的声音决绝不容置疑。
苏夫人满脸不可置信,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他怎么这么狠心?
为了苏浅这个小杂种,要和自己的亲生女儿断绝关系。
苏夫人仍要继续哀求,手术室的门就被开了。
走出来一个白大褂的医生。
一群人立马拥上去。
“医生,怎么样?”
医生取下口罩,看着众人。
“患者失血过多,今天上午有一个和患者血型一样的孕妇大出血,现在医院的血库这类血型告急,患者是AB型血型,谁是AB型?”
冷御佲闻言皱眉,他是O型血,不能匹配。
“我是AB型血!”
“我是B型血!”
苏行和林倩同时喊道。
“最好是AB型,这位先生,跟我去抽血吧。”
医生领着苏行走了。
冷御佲站在原地,眸子里仍是着了墨一般深。
虽然他很不愿意让苏行和浅浅有什么纠扯,但是,为了救苏浅,他不能做什么。
苏行很快就抽完血回来了。
手术依然在进行中。
等待是最最折磨人的。
四年前,他也是这样在手术室外面等着苏安宁的手术结束,结果等来的是她成为植物人,可能躺在病床上再也醒不来的噩耗。
脑海里又闪过一幅幅画面。
都是有关苏浅的。
她开心时扬起的明媚的笑,害怕时小鹿般惊慌的眼神,生气时瞪大的眸子……
以及,她的声音。
她的每一句话。
像是毒药一般,深入他的骨髓,而他,中毒已深,情难自拔。
当她要离开中国去澳洲的时候,他脑内唯一的想法就是,把她抓回来,哪怕是禁锢在身边,也不要她离开他。
没有她的每一个日子,每一个深夜,都会寂苦冰冷。
苏浅,不知从何时起,已经成了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
手术门再次被推开。
门上方的红灯灭了。
医生们走了出来。
所有人再次拥了上去。
“你们不必担心,输了血后患者的情况就大有好转,手术很成功,患者也很幸运,没有伤到重要的地方,修养一个月大概就能好了。”
久久浮着的心终于沉了下来。
每个人都松了口气。
……
病房内。
冷御佲站在床边看着躺在病床上的苏浅。
心里漏掉的一块终于补上。
冷御佲很少见到苏浅这幅安静祥和的模样,恬静得像个睡美人。
不知道过了多久。
躺在床上的人儿睫毛微动,睁开了眼。
她第一眼就看到的是冷御佲。
一身西装已经皱得不像话,脸上甚至还冒出了青色的胡碴。
满脸憔悴。
“醒了?”
冷御佲开口。
声音沙哑,带着欣喜。
“嗯。”
她打量四周,知道自己这是在医院病房。
被车撞上的那一瞬间,她甚至想着,她会不会就这么死了,稀里糊涂的过了二十几年,到头来却发现,自己似乎想要的什么都没得到。
上天果然有好生之德。
知道她现在还一事无成,给她留了条小命,让她继续她的生活。
那么接下来的日子,她就得格外的珍惜了。
冷御佲不说话,只看着苏浅,苏浅也不说话,看着他。
程颢的进来打破了病房的寂静。
“苏小姐,你醒啦?”
他像苏浅打了招呼,又对冷御佲道。
“总裁,既然苏小姐醒了,您也不用看着了,让看护照顾着就行,您已经一晚没合眼了,去休息吧。”
苏浅是睡了一天才醒的。
而冷御佲也就在病房里守了她一天。
“你去休息吧,我现在挺好的。”
苏浅也朝着冷御佲道。
“嗯。”
他上前帮她掖了被子,蓦地低头,在她额上印上一吻。
“我走了。”
说罢,出了病房。
……
冷御佲才离开不久。
宋俏就来了。
她一进来就咋咋呼呼。
“浅浅,你怎么样?伤得重不重?还疼不疼?”
苏浅笑着摇头。
贺子舟也走了进来,手上提着水果,另一只手还推着婴儿车。
贺子舟带着歉意朝苏浅笑道:“我们接到你出车祸的消息时还在老宅,连夜才赶回来。她在路上可急死了。”
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宠溺。
宋俏低头,红了脸。
苏浅的目光聚集在贺子舟手上推着的婴儿车。
“这是?”
宋俏连忙解释。
“这是我家两个孩子,这俩孩子可能闹腾了,你走了以后就只要我和子舟抱,别人一碰就哭,怕把他俩单独放在家里出事,就带了来了。”
“这样啊,也挺好的,正好给我看看两个小家伙。”
苏浅浅笑。
“唉,你是不知道他俩自从会爬了之后有多能闹,恨不得把家里闹翻天。”
宋俏的声音带着哀怨,脸上却是初为人母的喜悦。
“闹腾点才好嘛,妹妹应该会安静点吧。”
宋俏生的是龙凤胎,兄妹。
“不不不,妹妹才是最闹腾的那个,哥哥平时还挺安静的,妹妹没事要么骚扰爸爸妈妈,要么就去骚扰哥哥,抢哥哥奶瓶,让人头疼,你说,一个女孩怎么会比一个男孩还调皮?”
宋俏越说越哀怨。
苏浅乐坏了,这两个小家伙真是有意思。
“妹妹像你啊。”
宋俏有多调皮苏浅是见识过的。
上房揭瓦这种事她都干的出来。
妹妹肯定是性子随她,哥哥的性子是随贺子舟,安静沉稳绅士。
宋俏能体会到她爸妈把她养大是多不容易了吧。
养的女儿不是贴心小棉袄,是个混世小魔王。
这心理阴影该多大。
还好宋俏嫁人生子,他们也不用继续被折腾了。
宋俏小时候折腾爸妈折腾多了,因果报应,现在轮到她的女儿来折腾她了。
贺子舟接了个电话。
看样子是公司打来的。
“我有事要处理,先去一趟公司,你待在医院,等我来接你。”
语气像极了在哄一个宝宝。
“嗯。”
宋俏娇羞低头答应。
贺子舟刚走出门,躺在床上的苏浅就“噗嗤”一声笑出来。
贺子舟像是把宋俏无微不至当女儿养了,离开她一会儿还要对她千叮咛万嘱咐。
宋俏嗔怒。
“干嘛吗,笑什么笑,好笑吗?”
脸红得不像话。
苏浅笑意更甚。
宋俏干脆转过头不理她。
“哼,也不怕把伤口笑了震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