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是再不回来,指不定都没法陪产了。”
“万一孩子比预产期提前了呢!”
只要一想到生孩子,而贺子舟这个当爸爸的却不在身边,宋俏就气不打一处来。
“应该不会的,离预产期还有十多天呢。”
苏浅不知怎么安慰宋俏,只能这样说。
她扫了一眼桌上的菜。
然后,用筷子夹了一块排骨肉放到宋俏的碗里:“别生气啦,先好好吃饭吧。”
“现在生气的话,对胎儿不好哦。”
“那好吧。”
宋俏气鼓鼓的筷子插进面前的饭碗里,杏眼瞪的圆圆的,她脸颊红润,这样看,反而给她徒增了几分可爱。
然后,宋俏撩了撩額前的发丝,把它们拨到耳后。
再怎么生气,也不能委屈了肚子。
宋俏决定先填饱肚子。
贺家里,苏浅和宋俏正在吃着饭。
然而,离她们几公里之外的蜿蜒的道路上,一辆黑色的保时捷正疾驰着。
马路的两侧,是郁郁葱葱的灌木丛。
离公路不远处,则是一望无垠的河面。
微风吹拂,河面泛起了重重涟漪,在月色的衬托之下,很是波光粼粼。
再过一段路,就是C市重点开发的避暑胜区。
这里,还是自然保护区。
保护区之外,建造了高档的别墅群。
富商们在这里买房子,既作为度假的胜地,也作为投资的良地。
再过几年,这里的房价会飞涨。
彭少董把车子拐了一个弯,不远处,别墅的大门就在肉眼可见的地方。
彭少董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前方的路。
这黑暗的暮色里,他瞳仁里的光芒更加耀眼。?
车子在大门口的保安亭前停了几秒,紧接着,徐徐开进小区。
不远处,一幢砖红色的花园别墅就坐落在半山腰。
彭少董黑漆漆的眼眸若有所思的瞭望了一眼建筑。
二楼的玻璃窗户前,严严实实的拉着窗帘,但是并不影响,仍有几束暖黄的光线透过窗帘的缝隙漏出来。
这里,就是彭氏在郊区的别墅。
而彭少董,只要没事,几乎不会回来。
今天,也不例外。
他是接到了彭少爷的电话,才奉命回家。
车子平稳的驶进车库。
彭少董关了车门,锁了车,昂首挺胸的朝正门走。
有仆人就站在门口,远远的看见彭少董高大的身影,很高兴:“少爷。”
少爷难得回来一次。
“嗯。”
彭少董轻轻的嗯了一声,目不斜视的进了别墅。他的脸上,此时此刻瞧不见一点玩世不恭。
多情的五官,在他此刻严肃的表情之下,竟是变的硬朗起来。
他脱了鞋,径直上了二楼,朝刚才透着光线的那间房走去。
他脚步平缓的行走了,来到那扇门前,还特意理了理上身的西服。
“父亲。”
彭少董缓缓的敲了敲门。
良久,门内还发出声音,只听一个声音低沉而犀利的男音说了一句:“进来。”
彭少董扶在门把上的手微顿。
之后,才旋开门。
里面的陈设,还是一如既往的豪华,紫檀的木质地板,米兰进口的皮质沙发,展柜里摆放的各式精美工艺品。
虽然处处尽显屋子主人的高端的身份,却能给人带去一种强大的压抑感。
彭少董平静的步入房内,从他的脸上,捕捉不到一丝起伏与情感。
他的视线望向沙发上。
那里,一个男人,看起来五十岁左右,却蓄着一头干练的短发,还依稀可辨出焗油后的光泽。身上同样穿着一身有质感的黑色西装,就连领口的第一枚扣子,都一丝不苟的扣好。
男人的脸很阴沉,从他那锐利的目光以及那直挺的鹰勾鼻中就可以看出,男人的阴险与狡诈。
见到彭少董,他并没有流露出一点做父亲的慈爱。
“跪下。”
男人不说话,彭少董也不吭一声。
但片刻的沉寂以后,如闪电一般严厉的声音就刺破了这静谧的空气。
毫不犹豫,彭少董“噗通”一下,就跪下了。
男人起身,站起来,他也是很高的。
他走到展柜里,大手在西装的夹层里摸索了一番,然后,他掏出了一把小钥匙。
他就用那把钥匙把展柜的门打开了。
里面,跃入眼帘的竟然是一条黑而粗的皮鞭。
男人轻缓的拿下皮鞭,手指轻轻摩挲上面凹凸不平的触感。
转身,彭少董不知何时已经自觉的把上衣脱下,光着膀子,精瘦的臂膀和后脊背上,居然爬满了一条条疤痕!
那些疤痕狭长而狰狞,像极了一条又一条弯曲前行的蜈蚣,令人望之生畏。
看见了彭少董的听话,男人很满意。
他的唇角当即一勾,但很快,这抹笑就稍纵即逝。
然后,男人满眼都是狠厉。
他眼睛一眯,手顺势一挥,鞭子飞身跃去,继而精准的甩在彭少董的后背上。
这毫不留情的力道,彭少董的后背立即溢出猩红的血丝。
伤口还微微鼓起,十分冲击着视觉。
可是,男人却露出了冷然的微笑。
“我让你跟冷氏签合约!”
“让你签!”
“我当初把你从孤儿院领回来,是要你给我报仇的,不是让你去给冷氏送钱!”
“听到吗!”
“你这个逆子!”
“你这个不知道感恩的畜生!”
伴随着男人一声声声嘶力竭的怒吼,鞭子毫不含糊的打在彭少董的身上,他的后背,早就又是一片血肉模糊。
身上虽然传来阵阵火辣而揪心的疼痛。
但彭少董冰冷的眼睛里,除了漠然,还是漠然。
这场景,这疼痛,他从小到大已经数不清经历了多少回。
他早就习惯了,习惯了这一切。
他越是沉默,越是僵硬的像一尊雕塑,那个男人打的越狠。
“给我一个理由。”
“一个你和冷氏合作的理由!”
男人脸上阴云密布,鞭子不停的一抽接着一抽挥动着,冷眸里藏着危险的杀气。
今天,彭少董要是不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他甚至能活生生的把他给打死。
“我发现了冷氏的秘密。”
闻言,男人终于稍作停留。
鞭子没在挥下,而是给了彭少董一口喘息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