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这么久,该说的话终于说出口,冷御佲难得有些紧张地盯着苏浅,因为他不确定她的回答。毕竟先前也算是愚弄了她,这短暂的时间里也不知道会不会消气。
苏浅愣了愣,对于冷御佲忽然的邀请一时很是蒙圈,在呆了三秒之后果断摇头拒绝,“不用了,我在这里挺好的。”
已经被他耍弄得足够了,苏浅又不是没有脾气迷他迷得死去活来的小女生,被拒绝一次就足够丢人了,她不会巴巴地凑上去让自己丢人。
这种羞辱一次就够了。
“你一个人在这里很不方便,还不安全。”自知理亏的冷御佲耐着性子哄她,语气都柔缓了不少,循循善诱,企图说服苏浅。
苏浅头摇得像拨浪鼓,一副坚决不会和他回去的模样,冷御佲无法,只能更加放缓了语调,“你再好好考虑一下。”
他有心强把苏浅带回去,但是在那样的前提下他实在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循序渐进,采取怀柔政策。
殊不知他越是如此,苏浅就越是觉得他没有诚意,回去的想法寥寥。冷御佲看苏浅表情好不动容,似乎真的不想回去,不由得暗淡一秒,他知道苏浅不记得他,但之前的种种他一直以为苏浅的心里还是装着他的,至少不会对他熟视无睹,但现在他发现自己好像错了。
她的心里满满的似乎都是苏行,就连苏行现在不在了,她也是更多想留在这个地方。
彼此误会着对方的意思却又不忍心说破,只能干耗着。
两人的对话停了停,苏浅本来就不是主动挑起话题的人,恐惧也在谈话间渐渐消散,冷御佲没有继续待下去的理由。他为自己倒了杯水,慢条斯理地喝着,一杯水恨不能喝一天,不过他只是在拖延时间罢了,还是想等着苏浅松口,毕竟她一个人在这里他是真的放心不下。
然而苏浅也像是和他杠上了,偏偏不说他想听的话,如此就罢了,也不说送客的话,让冷御佲一个人不尴不尬地在那儿坐着,逼他自己离开。
要是就这么离开他肯定是不甘心的,但继续留下来也没有什么意思,不过是徒增烦恼。
再三考虑之下,冷御佲厚着脸皮又提了一遍,“你不和我一起回去吗?”
能让了冷御佲倒贴冷屁股再三提出邀请的,普天之下大概也就苏浅一个人了。
不过苏浅并不把这当做优待,反而因为他三番五次的问话显得有些被打扰的烦闷似的,不耐烦地瞥了他一眼,“不去。”
吃了一个闭门羹,冷御佲摸摸鼻子掩饰自己的尴尬,面子上又过不去,都到这个份儿上了,再死乞白赖地留着就显得太不要脸了,所以在苏浅答完之后他就站了起来要告辞,苏浅不知是受了什么惊吓,身体竟然在他起身的瞬间不自觉坐直了,冷御佲眼神一闪,以为她要改主意,然而她再也没有后文。
不甘不愿地离开了苏浅家,仔细叮嘱完监视的人之后,冷御佲深深看了一眼苏浅的方向,转身离开。
等他的车开走之后,窗帘后头才探出一个头,正是一直在上面观察的苏浅。
冷御佲起来的时候她还以为冷御佲要强行把她带走了,所以不自觉地坐直了身子,哪里知道他只是和自己告辞,最可耻的是,在那个想法冒出来的一瞬间她竟然有些开心。
丢脸。
但她马上就做了更丢脸的事,冷御佲关门离开之后她不自觉地走到窗边,盯着出口,果然一会儿就看到那个男人走了出来,径直朝某个方向走去,她探头跟着看,立马就明白那就是他的人了,被侵犯的感觉倒是没有,心底反而很复杂,混杂里面最清楚的就是感激和悸动。
等到男人上车之后,不知是什么心电感应,在男人往上看的一刹那,她立马闪将到窗帘后面,这才避免了和他对上视线的无措。
冷御佲在回去的路上一直在想怎么样才能让苏浅消气,而苏浅一个人在家里胡思乱想着关于冷御佲的种种,一时收不回神思。
浑浑噩噩地过了一天,到了晚上草草吃过饭,苏浅竟然百无聊赖起来,这才是在家里休养的第二天就这么无聊,往后几天可怎么办,苏行又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寂静之中手机闪了闪,她一看,是 穆成泽打过来的。
“喂?”反正现在无聊,有个人聊天也是极好的。
穆成泽只是抱着侥幸的想法打打看,心里早就笃定了她不会接,不然也是被冷御佲掐掉,所以当苏浅的声音传过来的时候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等苏浅“喂”了第二声才急急忙忙出声,“你好点了吗?”
对苏浅来说穆成泽也算是半个朋友,听到他关心自己,也有些暖意,“还可以。”
其实她并没有感觉多好,也没有多坏就对了。
“冷御佲不在吗?”不然她怎么可以接电话,以冷御佲的性格,就算她接了电话大概也是几秒就会挂。
苏浅头一歪,“和冷御佲有什么关系?”
“你不是住在他那里吗?”穆成泽被天真的话逗乐了,提醒她。
“没有啊。”苏浅回答。
穆成泽怀疑自己听错了,冷御佲分明就说了要把她带回去的,怎么她现在不在他那里?
“那你在哪里。”穆成泽边说着就边收拾自己,如果不在冷御佲那里就代表他可以去看她了,天知道他有多么不放心苏浅的身体,虽然有冷御佲照顾,但他没有亲眼见到总是有些不安心。
苏浅更加莫名其妙了,“我在家啊还能在哪里。”
说完电话就被挂断了,苏浅瞪了一眼被挂断的手机,忽然想到冷御佲的人还在外面,不知怎的莫名就有一股羞耻感,像是和穆成泽偷情担心被发现一样。
不能乱想。她摇摇头,阻止自己乱七八糟的想法,将散漫的思绪收起来,不时去窗户边看看,穆成泽似乎还没来过这里,不知道能不能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