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小满在安东去国际大饭店之后休息了一小会儿后,便离开了安府。
她先回了一趟家,把於无时上次丢下来的那把勃朗宁大威力装满子弹,插在腰间,又把深泽留给她的弦月匕首放进口袋里。因为,她要去酒厂!
不过,在这之前,她先去了一趟广仁医院。
毕竟,第二仓库里的齿轮锁,渡边一直在研究的相思子毒素,始终都是她急于要解决的大麻烦。
好在,肯特医生是她的大贵人,当他把制成的解药交给牧小满时,牧小满激动地对他鞠了一躬。
“不过,我不知道渡边他们的研究进行到哪里了。”肯特医生说:“如果他已经给那些人加大了剂量和毒性,恐怕,我这瓶解药只能解救他们三天。三天之后,我别无他法。”
“三天之后,你就有新的解药出来了。”牧小满安慰着他:“这两天麻烦你帮我继续调制解药可以吗?”
“不可以!”肯特医生拒绝了她,他耸了耸肩,一脸抱歉地说:“如果渡边提炼的毒性大过我这解药的话,就算是给每个人用再多的剂量都无济于事。当年你之所以能逃离一劫,完全是因为当时下的毒性太弱,同时,每天用量都很平均的关系。所以,快点把这些人解救出来才是首要啊!”
牧小满也纠结这些问题,可齿轮锁如果一直解不开的话,她将眼睁睁地看着这些人痛苦而绝望地死去。
尤其是,当她傍晚时分,在渡边离开之后,士兵们交接班之时溜进第二仓库发现这些囚笼里的人们早就没了精气神。甚至是,这些囚笼里的人们又少了好几个。
毫无疑问,死去的他们都成了渡边的研究品。
牧小满怔怔地站在存放他们尸体的房间门前,却没有一丝勇气推开门去看一看,去跟他们的尸体说一声抱歉。
还活着的那些,一个个耷拉着脑袋,垂坠着眼皮,那逐渐昏黑的仓库里,阴暗的光线并不能掩盖他们脸上青黑的,阴沉的面色,仿若死神在他们脸上烙下的印记。
牧小满将带来的食物混着解药递给他们,说:“这些食物里我加了一些解药进去,你们放心,吃了这些有解药的食物后,再喝二十一桶就不会有问题了。”
当然,她并没有说明,这种情况只能保证三天。
离开第二仓库时,又顺着来时的路回去,途经渡边实验室,她又看了一眼摆放整齐的实验桌,月光下,她在心里发出一阵叹息:“哎,酒厂所有的秘密都在这第二仓库了,可我偏偏却破解不出这谜题的关键!第二仓库的所有秘密全都在这实验桌上了,我却发现不了半点端倪。”
她一边感叹着自己是不是手术后用了麻醉脑子变笨了,一边向着拳馆的方向走去。
虽然拳馆是柏友山抵押给安东的,不过,在安东和牧小满眼里看来,这拳馆已经属于自己的了。
所以,这几天安东对这拳馆修葺一新,从外观上看,倒是没什么区别,走进大厅后一看,牧小满傻眼了!
之前所有的摆设全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不知从哪里请来的画家在左右两面墙上各自画了巨幅图画。
看那右边墙面,上面画了一只毛茸茸的可爱的小狼,正对着天空中的那轮满月发出渴望的目光。一颗耀眼的明星仿若夜空中的珠宝,陪伴在满月身边,发出温和的星光。
牧小满看着墙上的这幅画,不自主地走了过去,用手摸了摸那只小狼,她笑了,在心底暗忖:“画得不像,倒是很像小狗呢!”
再看左边墙面,一个哇哇大哭的小女孩,手上还戴着拳套,边哭边对着面前比她高半个头的小男孩挥拳,那小男孩一脸惊恐的眼神,嘴角却露着得意的笑。
牧小满噘着嘴巴看着这幅画,有些不满地说:“哼,死安东,我有那么爱哭吗?”
再看那一号房的房门上,挂着一个小木牌,上面写着“爱情起源的地方”。牧小满的脸微微一红,抿了抿嘴,一抹偷笑丝毫掩饰不住内心的小幸福,她信步上前,轻轻推开房门,却发现拳房里的一切也都变了个样儿!
最重要的是,本来墙边有一排矮柜放着的是安东的简单换洗衣物和两人的拳套,如今,矮柜不见了,却被一张大床给取代!
床上的被单和两个枕套是蓝色的底,上面有着月亮和星光点点,床的正中央放着一只小狼布娃娃,牧小满惊喜地走过去,将它拿起来摸了摸,很是喜欢。这只小狼煞是可爱,比那大厅墙上画得像多了!
牧小满开心地在这个房间里东望望西看看,甚至惊喜地发现那本是红色的四方擂台如今却被换成了崭新的蓝色,四方擂台旁边悬挂着的吊式沙袋虽是蓝色,可如今,上面却被贴了满月和星星的图案。
安东还是很懂牧小满的,别看她平时一副凡事冷静,满脑子都是复仇的表情,可内心深处,依然有一颗长不大的心。这满屋子梦幻的星空和满月,恰到好处地将牧小满心底的那抹温柔和激动给迸发了出来。
她开心地,欢呼着倒在床上,抱着那只小狼笑着想:“安东把这房间布置得这么漂亮,是不是打算解释之后就求婚了?哎呀!我还没准备好啊,怎么办?!”
想着安东求婚时的画面,想着两人今天早上亲昵的拥吻,想着两人婚礼时的喜悦……牧小满再也坐不住了!
她等不及了,她朝着国际大饭店的方向跑去,她迫不急的地想要告诉安东:你说什么解释,我都原谅你,你的求婚就算没有那么浪漫,我都想要嫁给你!
然而,她还没靠近国际大饭店呢!却听见前方传来了音乐声,喧闹的人声,甚至还有一些欢呼声。隔着老远,她都闻到了很浓的节日气氛。香甜的水果味儿,弥漫在夜空下的酒味儿,夏末秋初时,远处那清脆的蝉鸣声仿佛都成了他们的伴奏。
安东站在二楼偏厅的阳台上,看着楼下的大街早就被熙熙攘攘的人们挤了个水泄不通,大多都是金发碧眼的外国人,人声鼎沸,掺杂着各国语言,吵闹地让他觉得头疼。
“这些人在干嘛?”安本华惊讶地看着楼下这一切。
“美国人的节日,在庆祝他们的劳动节。”安东揉着太阳穴,微闭着双眼,说:“一两个有钱有势的美国佬,自然有一大批愿意追随他们的人,几个人带头,稍微一起哄,便这样了。”安东转而看了一眼安本华,问:“爸,我让你回家休息去,你怎么又来了?这里就交给我好了。”
“我老是琢磨着那个梦,在家待着也不踏实。哎,对了,阿廖沙呢?我怎么没见着他?”
安东摇了摇头,笑着说:“也不知道他是看上哪家姑娘了,说是想买套新衣服穿穿。刚才来跟我打了个招呼就跑了,这会儿都快八点了,他竟然还没回来!今天本来就是逮捕於无时的好时间,他竟然溜了!”
“我看,他说要买衣服只是找个借口,毕竟,於无时是他哥。”安本华出神地看着楼下喧闹的人群,说:“阿廖沙是个心地善良的人,就算他和於无时那么长时间不联系了,可血缘亲情是很难说的。”
“嗯,那他避开一下也是好的。”安东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说:“於无时怎么到现在都没来?我还约了小满在拳馆见面呢!会不会是楼下的人太多,我们的人看漏了?”
“应该不会,只要……”安本华话还没说完,余光却看见阳台和正厅中间的门槛旁,放着一张折叠好的,旧巴巴的纸:“咦?这是谁扔的?我刚才进来的时候还没看到呢!”他边说边弯腰捡了起来,嘴里还念念叨叨地说:“乱扔纸屑那可不行,我们的饭店既然要做大,做……”
刚说到这儿,安本华不吭声了。
安东回过头看了他一眼,问:“怎么了?”
“合同!”安本华震惊的眼眸里闪耀出了惊喜的目光:“就是这份合同!”
安东赶紧拿了过来,看着那上面写的清晰的条款,以及安本华,柏友山和於无时三人的签名,他开心地笑了:“太好了!不过,於无时呢?”他边说边将合同递给安本华,自己独自向着正厅走去,看到两个打手站在正厅门旁守候,他忙问:“刚才於无时来过了?”
那两人一脸茫然地回答:“没有啊!”
安东也觉得奇怪:“那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来过?”
“也没有!”两人都十分笃定地回答。
这就奇怪了!
可安东还没来得及想到些什么,却听见楼下一楼大厅里,牧小满惊呼的声音:“於无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