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醒时分,无所事事的孟灵鼠突然倍感忧愁,现如今黄花菜、梅傲娇、霍凤凰接二连三失业,而她虽顶着个貔貅师的名号,却已半个月没接到貔貅单了。欢喜坊被烧,自家娘亲生死不明,下落不清,她借住怼花居,也半个月没交房租了。另外还有蛇精病西门角笙,调皮小姑姑囍宝两个拖油瓶等着她给饭吃。
不行,得想个办法,让大家有事可干,不等再坐吃山空!
孟灵鼠仔细思量过后,绕过贺兰鸿尘,召集众人围坐在庭院花树下开会群策群力:“我们不能一直赖在贺兰大哥这里,得搬出去找点事做!接下来大家踊跃发言,表达一下各自的意见,商量一下,我们是抱成团创业呢,还是各自奋斗,每个人根据自己的爱好特长,去酒楼、客栈、裁缝铺、镖局去打工?”
黄花菜第一举手,一脸兴奋的道:“阿鼠,我们一起合着开一个西北菜馆吧!我当主厨,傲娇金算盘,正好可以管理账房,凤凰端庄大气当掌柜的,你和角笙、囍宝跑腿当小二!”
孟灵鼠皱着眉头考虑道:“菜馆投入成本低,倒是可以开一间,只是需要早起晚睡,容易长皱纹!”
梅傲娇拨着算盘接话:“而且菜馆竞争力太大,经营又很麻烦。我看我们还是开米店、布店、饰品店,这三样简单易上手,两人负责一家,只管进货、,卖货、收银子!”
孟灵鼠点头:“这个倒可以考虑!而且傲娇有经验!”
霍凤凰抬着凤眸,满眼爱惜的看着自己的纤纤玉手,傲慢且略带丧气的道:“粗活、脏活、重活,我可不乐意干!我要开呀,就开个画坊!能糊口就行!”
孟灵鼠直言揭露现实:“表姐,现在这个世道,十个人里有八个人都懂画作,开画坊会被饿死的!”
一袭红纱衫的囍宝,双手撑着下巴瘪着嘴苦思冥想,水灵灵的眼睛突然一亮,好像想到什么绝妙的好主意,伸手摇晃孟灵鼠的手臂:“阿鼠侄女,你给我开个易容坊吧,生意肯定倍儿火爆!”
孟灵鼠抬手摸了摸她的头,一脸无奈且嫌弃的戳破她的梦想泡泡:“囍宝,经营违法买卖,轻则会被下大狱!重则要被砍头的!记住,任何时候,命第一,银子第二!”
“我觉得……”
西门角笙翘起兰花指准备说话,却被孟灵鼠拍桌子压住了话头:“我觉得我们可以重整欢喜坊!首先租一个四合院子,让大家有的住,然后再招聘两三个精英婵娟师回来接生意。傲娇当大管家,表姐还在原先的倾城阁给顾客画合新婚合像,花菜独占厨房给大家做饭,我呢就回麒麟司继续当我的貔貅师,备考玄武师。”
黄花菜拍手赞同道:“一举两得、两全其美,大家有的住,也不用分开!”
梅傲娇愉快的接话道:“而且大家每个人都可以干自己喜欢的事情。”
霍凤凰看着孟灵鼠:“我同意!姑姑若知道,也会很高兴的!”
囍宝有些失落的举手:“阿鼠,那我干什么啊!”
“你呢,别调皮,去学堂读书,争取长大当个淑女!”
孟灵鼠拍一下低头不语的西门角笙:“角笙,你……?”
西门角笙媚媚一笑,眼眸下却隐着复杂的情绪,有些失落的道:“我也帮不上什么忙,我看我还是继续回去唱戏吧!”
孟灵鼠浑然不知的与他开玩笑:“早就告诉过你,转行有风险,跳槽需谨慎了!现在你可算是想明白了!那天你重登戏台,告诉我们一声,我们绝对去捧场!”
一袭锦绣裙裳的西门角笙起身,脸上带着媚笑,翘着兰花指,笑意迷蒙的看着孟灵鼠:“好,到时一定告诉你们!”
孟灵鼠,你等着,我马上会拿回我应得的东西!
目送西门角笙转身离开,黄花菜皱起了眉头:“你们有没有发现,西门大哥刚才的眼神有点怪怪的!”
“什么怪怪的,那是舍不得!”
孟灵鼠回头继续开心的说道:“既然大家都赞同,那我们下午兵分两路出门,去找四合院!”
“请问孟灵鼠,孟姑娘住在这里吗?”
一位身着水蓝色裙裳、仙女髻斜插一支蓝蝴蝶玉簪的姑娘,与一位身着湖蓝衣衫的清雅公子走进了怼花居。
孟灵鼠忙起身,友好的打招呼:“我就是!二位有何贵干!?”
蓝裳女子走到她面前,自衣袖里拿出了囍红色的婵娟书,温婉有礼的递到孟灵鼠的面前:“我叫玉页,这是我家公子木一见,今日唐突登门叨扰,是想请孟姑娘履行承诺为婵娟师,助我家公子寻得心上人!”
又一个找她做婵娟师的?
孟灵鼠一脸疑惑的看着他,解释道:“木公子,你找错人了,我不是婵娟师,我是貔貅师!”
木一见广袖一甩,剑眉微微上挑,似乎有些不悦:“姑娘可不能赖账啊,这婵娟书上白字黑字都写着呢!
孟灵鼠忙拿过婵娟书翻开查看,上面果然有她的签名,而旁边是她娘乐白合的亲笔签名,却唯独少了欢喜坊的印章。
自家娘亲到底在玩那一出啊!?有这么坑亲生闺女的吗?
看来这婵娟书不接也得接!
孟灵鼠克制自己的暴躁,勉强和气的一笑,伸手请木一见,及她的侍女玉页进花厅:“木公子,玉页姑娘里面请,我们坐下详谈!”
黄花菜忍不住感慨道:“坐等生意上门,居然有这等好事!”
梅傲娇突然犯恶心,弯腰咳嗽起来,霍凤凰有些担忧的帮她拍着后背:“傲娇,哪里不舒服,要不要请郎中啊!”
梅傲娇起身用手帕擦拭了一下嘴角,微笑着道:“没事,我去床上躺一躺就好。”
目送梅傲娇沿着长廊离开,黄花菜靠近霍凤凰身边,有些疑虑的道:“傲娇有些不对劲啊,我几次早起去厨房,都看到她在弯腰咳嗽!她会不会得绝症了,所以才被沈家扫地出门了?”
霍凤凰眉眼间带着担忧,似乎想到了绝症之外的事,语气暗沉的道:“等阿鼠招呼完木公子,我们三个找傲娇好好谈一谈,征求一下她的意见,请个郎中来看看!”
黄花菜点头:“好了,我们去花厅,听一听那个木公子要找个什么意中人!”
孟灵鼠添一杯新茶,送到华贵公子木一见面前,有些不乐意的招呼道:“木公子先喝茶,我看一眼你的婵娟书。”
小鼠眼扫过白纸黑字,火速浏览木一见的个人身份简介、家庭情况简述、情感经历说明三栏,眼眸亮了起来,心里噼里啪啦的拨打如意算盘,原来云国的世家公子!爹还是云国高官!家里有深宅庭院,良田千亩,家丁数百!我去,妾室居然已有三位了!总体看来家底很不错,那么婵娟红包应该很大!这份婵娟书若完成,挣到的婵娟红包已经够付半年的房租了!
然而当孟灵鼠的眼眸扫描到最重要的意中人那一栏,却发现上面只写了十二个字:“世上最独一无二的无颜姑娘!”
这世上每个姑娘都很与众不同、独一无二啊,这样她怎么找啊!?
孟灵鼠缓缓的合起婵娟书,放到了木一见面前,语气变得热情起来:“原来木公子是从云国远道而来啊!真是辛苦!辛苦!”
木一见眉眼间带着深情和期待:“只要能找到无颜姑娘,一切辛苦和付出都值得的!一切就有劳孟姑娘了!”
孟灵鼠热情且有耐心的道:“我本人是婵娟师同时也是麒麟司貔貅师,寻人之事对我来说易如反掌,只是木公子给的这个条件太模糊了点,你能具体描述一下无颜姑娘,有哪些独一无二的特点吗?比如她眉间有红痣、手臂有月牙疤、脚底踩七星?”
木一见温笑着摇了摇头:““这些她都没有!”
孟灵鼠继续保持耐心和他沟通:“我的意思是,木公子你可以具体描述一下无颜姑娘的容貌特点!眉间没有痣,脸上其他地方总有吧!这样,你告诉我,你们第一次相见,她给你最深的影响是什么?”
木一见的眼眸里流露爱慕、思念神色,却口出惊人言论:”丑!如果有个丑女排行榜,她一定位列第一,她丑的很独一无二,很与众不同,很惊艳,很潇洒,很霸道!”
孟灵鼠保持镇定,挤出僵硬的笑意,眼带迷惑审视着木一见,这人该不是个傻子吧!
不是说好了,情人眼里出西施吗?!
这么理直气壮的说自己的意中人是天下第一丑女!丑就丑,还丑的很惊艳?不应该是很辣眼吗?
一个丑女,怎么会潇洒、霸道,应该是自卑内向吧!
孟灵鼠勉强一笑,瞧向温婉端庄的立在木一见身旁的玉页姑娘:“玉页姑娘,可见过那位丑的很霸道的无颜姑娘!她是斜眼?鹰钩鼻?兔唇嘴?”
玉页面带侍女恪守本分的微笑,屈膝行礼回禀:“玉页三个月前,才有幸入府侍候我家公子,并未有缘得见无颜姑娘!”
孟灵鼠见她如此卑躬屈膝,忙抬手让她起来,撑着笑意瞧向木一见,商量道:“木公子,我看你的个人简介上写着你精通画艺,可否画一幅无颜姑娘的丹青给我?”
木一见抿了一口茶,抬眸看着她,断然拒绝道:“自十五岁起,我只给人画遗像!”
亲娘啊,你怎么认识这么奇葩的人啊!还接了他的婵娟书!
孟灵鼠克制内心的暴躁,扶额站了起来,眉梢带着强撑的笑意,向木一见介绍霍凤凰:“我表姐画艺超群,不如你慢慢的给她描述一下无颜姑娘的容貌,让她试着画一下,我先出去办个事!”
转身行到霍凤凰、黄花菜面前,将他甩给霍凤凰:“表姐、花菜,再和他交流下去,我可能会爆炸,我先出去透透气,你好好招呼这个奇葩!”
说完向木一见僵僵一笑,快步溜出了花厅,跑进贺兰鸿尘的书房里释放暴躁的心情,大大咧咧的落座在正看《天下兵法》的贺兰鸿尘对面,喝了一口茶,开启吐槽模式:“我娘又给我送来一奇葩客户,贺兰大哥,你赶紧给我找到她,再这样下去,我会被我娘坑死的!”
贺兰鸿尘将手中的书卷放到了桌上,瞧着气呼呼的孟灵鼠,悠然从容的打趣:“说来听听,这次客户又有什么奇葩要求?”
孟灵鼠一脸嫌弃的吐槽道:“一个云国的富二代,叫木一见,说他的意中人是天下第一丑女,且丑的很惊艳,很潇洒,很霸道,还很独一无二!我说让他画像,他说他是个画遗像的,不愿意画!你说没有画像,我怎么帮他寻找意中的丑姑娘啊?”
贺兰鸿尘事不关己的评价道:“说来还真是够奇葩,但也够有挑战性。不过若那位姑娘并不是天生长得丑,而是刻意扮丑,你拿着一张丑女画像寻找,岂不是徒劳无功!其实一个人,最有标识的不是容貌,而是……?”
见他故意卖关子不说,孟灵鼠只好握拳承诺道:“作为交换,给你洗半个月的衣裳!”
贺兰鸿尘透露两个字:“牙齿!”
孟灵鼠张嘴,向他展示自己的大白牙:“牙齿?”
贺兰鸿尘看着她的牙齿,皱起了眉头,伸手示意她靠近,一脸嫌弃的取下她牙缝里的绿菜叶子,放到她手中,叮嘱道:“饭后记得漱口!“”继续一本正经的解释道:“容貌在时间或外力之下可以轻而易举的改变,但每个人牙齿的形状、排列都是独一无二的,时间、外力很难改变!除非自残自伤!那位姑娘与木公子并未仇怨,或许为了躲他会易容伪装,但不至于狠心毁自己的牙齿。”
孟灵鼠一脸佩服且欣喜的道:“分析的很有道理啊!”抬手帮贺兰鸿尘添好新茶,送到他手中,乖巧懂事的一笑:“多谢贺兰前辈赐教,受教了,你慢慢看书,小女子我就不打扰了!”
贺兰鸿尘端着茶盏看着她愉快的转身出门,嘴角的笑意加深,这丫头,还得继续调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