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凤城郊外杏花村
章鱼丸驾着马车在篱笆小院旁停住:“到了!”
孟灵鼠、贺兰鸿尘、霍凤凰先后下马车,章鱼丸领着三人走进了院子,朝着坐在杏花树下剪纸的村妇道:“柳大娘,我们来接人!”
村妇放下剪刀,一脸和气的道:“那位老婆婆,今早就离开了!”
孟灵鼠听到她这么说,有些急了:“离开了?那你知道她去哪里了吗?”
村妇接话道:“往落凤城方向去了!”
“谢谢大娘,这个你收下吧。表姐,我们赶紧回城!”
孟灵鼠给村妇留下十两银子,急忙出门钻进马车,催促章鱼丸快点赶马车,四人一路快马加鞭回落凤城,前往已成一片废墟的欢喜坊,然而并未找见百里火花。只好兵分两路,贺兰鸿尘和章鱼丸沿街寻找,霍凤凰、章鱼丸串巷问询,直到落日十分,四人也未发现百里火花的踪迹,携一身疲累,十分失落的回到了怼花居。
黄花菜正在廊下焦急的等待,见四人回来,忙迎了上来告知:“阿鼠,你可回来了。有个婆婆,正在花厅等你呢!”
“难道是奶奶?她居然找到这里来了!?难怪我们翻遍整个落凤城的大街小巷,也没找到她!”
孟灵鼠、霍凤凰快步行进了花厅,瞧向一身粗布衣裳、盘腿坐在正座上,正口齿麻利的嗑着瓜子的老婆婆。
虽然时隔十五年,但是孟灵鼠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堂上的老婆婆,的确是自己的奶奶百里火花。
与霍凤凰对视一眼,低声道:“表姐,没错,是咱奶奶!”
两人十分懂礼数的下跪行礼:“阿鼠、凤凰给奶奶请安!”
老婆婆慌忙扔下手中的瓜子,跳下凳子扶两人,声音却清脆如少女般的道:“喊错了,我是囍宝!你们的小姑姑啊”
孟灵灵、霍凤凰起身看着她挂满皱纹的脸:“小姑姑?”
囍宝皱着一张老脸口出惊人之语:“我娘才是你们的奶奶百里火花!”动手揭掉了自己脸上的褶皱面皮,又弯腰卸下了绑在腿上的高跷,一位活泼可爱、机灵娇俏的小少女出现在众人面前,天真直率的道:“你们是我娘的孙女,也就是我的侄女,自然该喊我一声小姑姑。”
这小丫头看来是个易容术高手啊!
孟灵鼠上下打量着囍宝,眉眼之间还真的与她有三分像,奶奶是十五年前离开欢喜坊的,这丫头看起来也就十二三的模样,奶奶居然以四十几岁高龄,再生了一个女儿?真是佩服啊!
“小丫头,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是我奶奶的亲生女儿?”
囍宝自腰间里拿出一份信递给了孟灵鼠:“这是我娘给你的书信!”
孟灵鼠打开信封,从里面拿出了一张面值五千两的银票:“这是书信?”
囍宝一脸活泼的点头:“对啊!我娘怕写信你们也不相信,所以就装了一张银票。如果我是骗子,肯定是骗你们的银子,而不是给你们银子!”
“说的有点道理啊!”
孟灵鼠将银票收进了衣袖中:“这事也像奶奶的作风!她人现在在哪里,为什么不亲自送你回来?”
囍宝十分心大的道:“和我爹去北边爬雪山去了!”
孟灵鼠听他这么一说,有点好奇自己的继爷爷:“你爹是谁?”
“诸葛幻!”
孟灵鼠一脸震惊感叹道:“易容第一高手诸葛幻!奶奶真是好本事啊!”
囍宝肚子咕噜噜响了一下,十分不见外的道:“阿鼠侄女,我饿了!”
孟灵鼠看向黄花菜:“花菜,带她去厨房!”
章鱼丸看着囍宝的背影评价道:“这丫头,小小年纪,就尽得诸葛幻的易容手段,孟姑娘你可得看紧了!!”
“看起来倒是个善良的小丫头!”
目送着两人出去,孟灵鼠落座在了凳子上,看向贺兰鸿尘,讨好的一笑:“贺兰大哥,不好意思,又来一个!还有就是,章姑娘得从怼花居出嫁!等办完她的喜事,我打算租一个小院子,到时候我们就搬出住,不打扰你清静了!”
贺兰鸿尘看着她,悠然淡定一笑:“好。”
孟灵鼠看向有些含羞的章鱼丸:“我明天去见风夫人,商议良辰吉日。你呢,就留在怼花居,绣嫁衣!然后,让表姐给你和风雪池画几幅合像!”
章鱼丸一脸为难得道:“那个我不会绣花啊!”
孟灵鼠嫌弃的看她一眼:“自己想办法!”转头笑眯眯看向贺兰鸿尘:“贺兰大哥,我等会洗衣裳,你的衣裳我也会一起洗。那个怼花居,我打算装饰一番,你没意见吧!”
贺兰鸿尘看着她,悠然且温和一笑:“你开心就好!”
孟灵鼠抬手拍一下他的肩头:“你放心,搬走的时候,一定给你恢复的原样!”
孟灵鼠在被窝里熬夜看了一晚《婵娟师宝典》,顶着熊猫眼吃完饭,与霍凤凰前往风府,拜见风夫人。
在丫鬟的带领下,孟灵鼠、霍凤凰行过木桥,走进了荷塘凉亭,向坐在栏边绣嫁衣的风夫人行礼:“风夫人,我们是章姑娘的婵娟师,特地来商议她和贵公子的婚事!”
风夫人放下喜服,在丫鬟手扶下,落坐到了石桌边,脸色和善的道:“两位婵娟师,不必客气,请坐!”
孟灵鼠、霍凤凰落座,瞧一下绣着并蒂莲的喜裳,以为是风夫人绣给章鱼丸的嫁衣:“风夫人有心了,我们来的时候,章姑娘正为喜裳发愁呢。”
“姑娘误会了,那喜裳是绣给若意的!她心智不全,我这个当舅母的,自该为她打理好一切。”
“看来风夫人是真的疼爱若意姑娘。”
孟灵鼠略有些尴尬与霍凤凰对视一眼,霍凤凰端庄大气的转话题道:“章姑娘对风公子情深意切,不顾名分甘愿为妾,日后嫁进风府,夫人可得一视同仁!”
风夫人也叹息道:“此事是委屈阿鱼和雪池了!”
霍凤凰顺着话头,提出唐突要求道:“夫人要是真觉得章姑娘委屈,就让她的花轿从风府正门进吧?”
孟灵鼠暗暗的向霍凤凰竖起了大拇指。
风夫人抿了一口茶,语气温和回应道:“此事我做不得主,还需和老爷商议!”
一个时辰后,孟灵鼠、霍凤凰与风夫人商议好了陪嫁、彩礼的规格,择定了六天后的五月一日为吉日。两人告辞出风府,孟灵鼠长舒了一口气:“幸亏有表姐你在,不然我还真说不过那个面软心不软的风夫人。”
霍凤凰边下石阶边提议道:“傲娇操办过沈家三位小姐的婚事,得请她来帮我们!””
孟灵鼠十分赞同:“正好顺路,我们去沈府找她!”
两人刚行到沈府门前,却见梅傲娇背着一个包袱,一副颓然凄楚的模样自沈府大门出现,一步一步行下了石阶, 孟灵鼠、霍凤凰忙走了过去,看着面色黯淡、发丝散乱的梅傲娇,关切且担忧的道:“傲娇,你怎么这幅样子啊,发生什么事了?
孟灵鼠见她沉默不语,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更加心疼和担忧:“表姐,你带傲娇先回怼花居,我去找沈不闷问清楚!”
梅傲娇却伸手拽住了孟灵鼠的衣袖:“阿鼠,别去!”
孟灵鼠有些急切的看着她:“那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梅傲娇似乎有难言之隐,眼神黯然的摇了摇头:“阿鼠,你就别问了!”
“梅傲娇你给我站住!”
一向纨绔不羁的沈不闷冲出门来,步履慌急的下石阶,盯着梅傲娇质问道:“傲娇,为什么要突然离开沈家!?你是找到新东家了吗?!”
梅傲娇看着他,眼眸里藏着巨大的悲伤和隐秘恨意:“是!我找到新东家了!不想再伺候你这个大少爷了!”
沈不闷被“新东家”三个字激怒,眼眸里却依旧带着期许:“新东家给你多少银子!我沈府加十倍、二十倍给你!”
梅傲娇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眼眸里涌动着复杂的情绪,盯着沈不闷,口出伤人之语:“大少爷!你有资格说这句话吗?你不过沈府养的一个传宗接代的工具而已!若不是天生的命好,你活的连猪狗都不如!”
沈不闷犹如被当头棒喝,脸上涌现耻辱之色,握紧了拳头,克制心中愤怒:“原来在你心中我是这么不堪!”苦笑了一下:“你一个倒洗脚水的丫头,的确没资格爬上我的床。看在你服侍我多年的份上,大爷祝愿你,前程似锦、麻雀变凤凰,早日爬上新东家的床!”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能不能别这样吵!”
孟灵鼠看着曾经欢喜相伴的梅傲娇、沈不闷,突然口出恶言,毫不留情面的互相伤害彼此,十分的痛心难过,挡身分开两人:“沈不闷,你住嘴,傲娇我们走!”
“绝交!以后都别进我沈家的门!”
沈不闷盯着孟灵鼠、霍凤凰带着梅傲娇离开,一脸愤怒的转身,走进了沈家的大门。
梅傲娇一路静默流泪,却不肯多说一句话,霍凤凰也不好问什么。回到怼花居,孟灵鼠去书房向贺兰鸿尘报备后,不放心梅傲娇留独自一人入睡,便和黄花菜一人一边,将梅傲娇夹在中间,三人挤一张床榻,又使劲讲笑话、说趣事逗梅傲娇开心,直到午夜才打着哈欠沉沉的睡去。
梅傲娇在床上躺了两天之后,像个没事人一样恢复如常,容颜明媚阳光,伪装笑意晕上眉梢。拿着算盘和孟灵鼠、章鱼丸、黄花菜上街采买嫁妆,展现抠门本色,及大管家风采,将婚礼需要的东西置办的十分妥当。孟灵鼠看着她如此卖力的干活,和黄花菜、霍凤凰秘密商议,顺其自然暂且不要过问沈府之事,将章鱼丸嫁出去以后,找个合适的时间再去与她谈心。
贺兰鸿尘为了躲清静,抱着小奶猫,坐在屋檐之上观看孟灵鼠指挥众人忙活,章鱼丸施展轻功挂囍灯,梅傲娇、霍凤凰结喜绸,囍宝、黄花菜贴囍字,西门角笙扫地、擦灰尘,铺红毯。
一袭淡绿色衣衫,绫带铜环高绾有些自来卷云发的孟灵鼠,帮囍宝贴正囍字,又提起掉落脚下的囍灯,身姿旋转飞跃而上,挂在柳树之上,瞧见贺兰鸿尘在屋檐上,踏着树梢飞了过去,眯眼一笑,分派任务道:“贺兰大哥,劳你贵手,写六十六副喜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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