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灵鼠带着黄花菜一路快马加鞭赶回了落凤城YY坊,径直闯进了囍宝的寝居,十分急切的道:“囍宝,帮我易容给一个老道士!”
“五百两!”
囍宝见她匆匆而来又面露急色,猜测着她肯定有大事要做,双臂抱胸,灵动的眼眸快快一转,趁机狮子大开口,向孟灵鼠伸出手掌,十分傲娇的道:“少一分,我可不干!”
“好,给你五百两。”
囍宝见她如此痛快的答应,反而有点迟疑了,嘴角撇了撇,十分任性的道:“看你这么爽快的份上,这次就算你免费了。”
弯腰爬进床下,拿出易容物品,向孟灵鼠示意一眼妆台:“坐吧!”
黄花菜看着孟灵鼠心思重重的落座,有点好奇且疑惑的道:“阿鼠,你易容成老道干什么呀?”
孟灵鼠眉梢带着深深思虑之色:“去钟府!”
“去查案吗?”
黄花菜忙一脸兴奋的自告奋勇道:“那我也去!”
一个时辰后,易容成老道士的孟灵鼠一手拿着佛尘,一手拿着算命幡,有模有样的带着黄花菜出现在了钟府门口,大声叫卖道:“狐臭不是病,得上要人命。”
看门的家丁应该见惯了打着道士之名,招摇行骗的江湖郎中,一脸不待见的行下石阶,十分粗鲁的驱赶两人:“臭道士,这里也是你瞎嚷嚷的地方,快点滚。”
孟灵鼠撑着一张长满皱纹的老脸,悲天悯人的道:“这位小哥,贵府的狐臭味好重啊!若不及时消散,可能贵府的夫人、小姐都要身染狐臭了,我这里有祖传仙药,可预防狐臭,可美颜香体,你快去禀告你家夫人、小姐。”
两天前死去的表小姐,好像是身患狐臭!
算了,还是别管闲事了!
家丁迟疑了一下,继续言语不善的道:“臭道士,你们要是再不滚,我可棍棒伺候了!”
“好好!我们这就滚!”
孟灵鼠见家丁不上套,只好领着黄花菜灰溜溜的转身离开,抬眸看见一顶华丽的绣轿自巷口缓缓行来,看样子应该陈府的家眷!死马当活马医!
手一甩佛尘,一脸慈悲的喊道:“狐臭不是病,得上要人命!早预防早安心!”
“臭道士,瞎嚷嚷什么,快点让开。”
孟灵鼠忙拽着黄花菜立在墙角下,看着绣轿十分平稳的经过身边,继续热情高涨的喊口号:“狐臭不是病,得上要人命!早预防早安心!”
黄花菜盯着径直向前的绣轿,有些失望的道:“骗子横行,搞得大家的警惕性都很高啊!”
话音刚落地,绣轿中却传出了一声柔美的声音:“停轿!”
绣轿缓缓落地,身着兰花粉裳、发髻斜插一支红玉兰花珠钗的钟柔画,弯腰从绣轿中走了出来,在丫鬟的手扶下莲步款款行到了孟灵鼠身旁,迟疑了一下问道:“仙长,近日家中一位患有狐臭的姐姐轻生了,我曾与她亲密相处过,不知道我会不会被传染?”
上套了!
孟灵鼠隐下眼角的欣喜,打量着钟柔画,根据她的言谈举止、衣着首饰猜测她的身份,应该陈府的小姐无疑!
只要有一人上套!她就有机会陈苏苏之死的得到真相,让陈家人承认罪行。
“这位小姐,狐臭不是病,也不会被传染!”孟灵鼠看着知书达理的钟柔画,神秘兮兮的道:“狐臭,其实是狐仙的诅咒!”
钟柔画一副我读书多,但我依然很傻的模样看着她,语气里藏着一丝丝恐惧:“诅咒?”
害怕就对了!
孟灵鼠看着她,徐徐善诱道:“对,诅咒。狐仙掌管红尘女子的姻缘,若有女子心狠手辣、助纣为虐、作恶多端,狐仙便会让她身患狐臭。”盯着她春水一般纯净的眼眸,加重诡异的语气道:“一辈子孤独终老,最后全身腐烂、发臭而死。”
钟柔画有些畏惧的向后退了一步,语气战战粟粟的道:“仙、仙长,你可有化解之方!”
孟灵鼠拿出花花圣曾赠送给她美容养颜的桃花液,一脸慈悲为怀的道:“我这里有祖传仙药,可预防狐臭,可美颜香体!午夜点一滴到脚心,坚持三个月,狐仙便不能轻易靠近你!”
钟柔画忙接过桃花液,一脸虔诚且感激的道:“阿糯,快拿银子给仙长。”
黄花菜十分手长的去接银子,孟灵鼠却一甩佛尘,将她的手扫了回去,向陈柔画道:“不求钱财,只求善缘。小姐,明日去凤凰山白雀寺上三炷香即可!”
钟柔画更深信不疑,见她一甩佛尘打算离开,忙伸手拦住,有些不好意思的道:“仙长,我可否多买几瓶仙药。”
这钟家小姐还真是单纯啊!
可她只带了一瓶来!
孟灵鼠嘴角憋着笑,一脸慈悲为怀的道:“小姐,贪心了!”
钟柔画顿时有些惶恐,十分恭敬的目送孟灵鼠领着黄花菜行出了巷子,将桃花液藏进了衣袖,向轿夫和侍女阿糯吩咐道:“我买仙药的事,没也不许告诉我娘、大小姐、二小姐!”
“是,四小姐!”
第二日,孟灵鼠、黄花菜清晨早起,赶去钟府巷口对面的馄饨小摊,一边吃馄饨一边监视钟府,看见钟柔画和侍女阿糯行出了钟府,忙向摊主结账。一路走走停停,小心谨慎的尾随主仆二人爬上了凤凰山,走进了古朴庄严的白雀寺。孟灵鼠、黄花菜躲在苍老的古树下歇凉,目送钟柔画领着侍女阿糯行进了大殿,耐心的等了一会,看到两人上完香,一脸虔诚的跟着一位老和尚迈出了大殿,却并未有出寺的意思,而是向后殿走去。
这是捐了多少香油钱啊!大和尚居然要请她喝清茶!
孟灵鼠、黄花菜忙偷偷的跟了过去,见三人走进了后殿禅房,拿出了早就预备好的迷香,点燃放到了半掀开的窗上。
“晕倒了!”黄花菜扒着窗棱,偷瞄一下禅房内的动静,给孟灵鼠递一个灵动的眼神,低声道:“你快进去,我守着门。”
孟灵鼠向她点头,捏着鼻子推开禅房的门走了进去,缓缓的移步到老和尚面前,拿出玉瓶给他轻轻闻了一下,半迷糊的老和尚彻底晕了过去。转身行到躺在蒲团上的钟柔画、阿糯面前,拎着裙角下蹲,捏着嗓子,怪声怪气的向两人问询道:“我是狐仙,有几个问题想问你们。你们要认认真真的回答,若是敢说谎,我就施展诅咒惩罚你们!你可知道陈苏苏是怎么死的吗?”
钟柔画眼眸朦胧,试图看清孟灵鼠的真面目,却提问道:“狐仙,我的相公是谁?”
这钟小姐想要嫁人了啊!
孟灵鼠撇了撇嘴,哄骗道:“你时常梦见的人!”
“是城哥哥吗?”
她还真有啊!这可不能瞎说了,万一误了这杀丫头一辈子,她可担当不起。
“天机不可泄露!”
钟柔画嘴角露出了欢喜的笑容:“我知道,一定是城哥哥!”
差点被这丫头问的忘了正事!孟灵鼠捏着鼻子,扯着嗓子有些不悦的向阿糯询问道:“你可知道陈苏苏是怎么死的吗?”
阿糯迷蒙着眼睛,看着孟灵鼠,摇了摇头,却又猛地点了点头:“都是夫人做的,不管我和小姐的事。”
钟柔画迷迷糊糊的接话道:“对,都是娘干的,不管我的事。”
果然,没有人能逃过这酒神香!
孟灵鼠趁热打铁的追问道:“为什么?”
“三哥不愿成亲,闹着要出家!娘为了让钟家有后,就命人给他和表姐下了催情药,将表姐绑在床上,让三哥去干坏事。三哥从未近过女色,在催情药的控制下失去了理智,等到娘带人把他拉下床的时候,表姐的血已经染红了云被,娘看见出事了,就命人用云枕把她捂死了,对外谎称表姐是自杀而亡。”
听闻真相,孟灵鼠脸上带着浓重的悲伤、愤怒,紧紧握住了拳头,沉默着起身,走出了禅房。
黄花菜在禅房外也听到了一星半点,十分不忍心的道:“想不到陈姑娘居然死的这么凄惨,我们一定得帮她讨回公道。”
孟灵鼠紧握拳头,起步向前:“下山!”
钟画柔身姿虚软的走了出来,看着孟灵鼠的背影,语气沉沉的追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孟灵鼠并未回应她,与黄花菜快步离开了白雀寺,下山后没有回YY坊,而是赶去了麒麟司,见唐阙和贺兰鸿尘、花花圣自威严的正厅走了出来,忙走上前十分有礼的请求道:“司主,我要下麒麟贴。”
唐阙与贺兰鸿尘眼神交流一下,看向如此恭敬有礼的她,好奇的道:“为谁?”
孟灵鼠一脸侠肝义胆的道:“重城陈苏苏并未自杀身亡,而是被舅母钟夫人谋害。请司主指派麒麟师为她伸冤!”
唐阙深有意外的看向一派沉着冷静的贺兰鸿尘:“阿鼠的麒麟贴,鸿尘你有没有兴趣接?”又瞧向孟灵鼠,有点担忧的:”还是算了,你太贵,阿鼠请不起。”
孟灵鼠咬牙道:“我可以打欠条!”
花花圣看热闹不嫌事大,囧字眉一撇:“阿鼠,你想清楚了,他接的麒麟贴,从未下过五万两啊!”
贺兰鸿尘居然这么贵!?
孟灵鼠心中还计较着,在竹林廊下与贺兰鸿尘零距离接触之事,眼眸里带着嫌弃看着他,语气里携着怨念:“我只有五百两!”
这丫头很有败家的潜力啊!
贺兰鸿尘深深望她一眼,迈步下台阶,也不顾及唐阙、花花圣、黄花菜在场,抬手轻弹一下她的脑门,唇角一勾,语气腹黑的道:“回家!”
孟灵鼠见他迈步离开,抬眸看着唐阙:“你还是给我另指派一个人吧,贺兰大哥我请不起。”
唐阙语气清和的道:“钟长书、钟夫人半个时辰前已经去刑部认罪了。”
孟灵鼠一时反应不过来:“什么意思?”
花花圣囧字眉一挑,笑道:“当然是你的贺兰大哥急你所急,不知道用了什么诡计,吓得钟长书跑去刑部自首认罪,钟夫人爱子心切,只好陪着他去认罪了。”
“啊!真的?!”
孟灵鼠听完,一脸欣喜的转身,快步去追已经迈出麒麟司大门的贺兰鸿尘:“贺兰大哥,你等等我!”气喘吁吁的追上他,好奇的问询道:“贺兰大哥,我替陈苏苏谢谢你!不过,你到底用了什么方法?竟然能让钟长书、钟夫人前去刑部自首认罪?”
贺兰鸿尘清和的眼眸瞧一眼屁颠屁颠追在身旁的她,一本正经的吐露三个字:“攻心法!”
“攻心法?没听说过!”孟灵鼠脚步缓慢了下来,看着背景清逸的贺兰鸿尘,不对啊!贺兰鸿尘昨天不是在重城吗?他什么时候回落凤城的?脑海中再次浮现,当日她身中蛇毒,迷糊之际看到贺兰鸿尘抱着她,转瞬间就出现花花圣面前的诡异情景。脑补自己看过的有关妖魔鬼怪的奇幻画本,心里多了几分疑惑,难道贺兰大哥真的有瞬移本事!?他那么爱猫,该不是猫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