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鼠,现在该怎么办啊?”黄花菜看向左右为难的孟灵鼠。
孟灵鼠沉思了片刻,决定告知云妙叶真相:“走,去红妆坊。”
蝶衣见两人转身离开,迟疑了一下,快步追了上来:“孟婵娟,我跟你们一起去。”
三人绕出小巷,疾步赶去红妆坊。
红毯石阶前,万如意将和离书交给了云妙叶,摇着青花团扇,口气轻松的宽慰道:“俗话说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云姑娘莫伤感,金城俊朗公子多的是,再寻一个便是。”
云妙叶眉眼间带着悲戚向她点头告辞 ,将闷闷不乐的小婵扶上了马车。
“云姑娘,保重!”万如意摇着青花团扇目送马车沿着热闹的长街离开,转身迈步上台阶,抬眸却看到孟灵鼠、黄花菜带着蝶衣匆匆赶来,一脸疑惑的顿住脚步,眉眼间露出了厌恶的神色,这蠢丫头慌慌张张赶来该不是要坏事?
孟灵鼠疾步行到红妆坊门前,看见万如意脸带鄙夷之色,摇着青花团扇站在红毯石阶之上,暂时搁下私人恩怨,喘着粗气言语急切的询问道:“木夫人和小婵呢?”
“早就出城了!”万如意远望一眼融进人群的马车,回眸扫视着孟灵鼠,语气淡漠的道:“木青桥已经在和离书上签字画押了,此事已成定局,阿鼠啊,我劝你就别无事生非、白费力气了。”
“我们走,木夫人应该还没出城!”
孟灵鼠无视她的谎言,带着黄花菜、蝶衣转身离开,三人穿行小巷,抄近道出城,将云妙叶的马车拦在了城门口。
“孟婵娟?”马夫见三人横冲直撞的拦路,忙勒住了马缰绳停车,脸色暗淡的云妙叶抬手掀开了轻薄的竹帘,微微泛红的眼眸带着疑惑看向孟灵鼠。
小婵见马车停住,趁机越跳下了马车,转身跑进了城门。
“小婵!回来!”
云妙叶慌忙下马车,孟灵鼠看一眼远去的小小身影,伸手拦在了她的面前,向蝶衣示意一眼,蝶衣脸上带着惭愧之色上前,语气坦诚的解释道:“木夫人,木青桥并未辜负你,他为我赎身大张旗鼓纳我为妾室,又逐你去庵中闲住,这一切其实都是他有意为之,目的是逼你主动与他和离。”
“青哥……”云妙叶僵立在原地:“逼我与他和离?”
孟灵鼠有些不忍心的接话道:“木夫人,木青桥身患绝症,最多只剩下半年的寿命。他不想你为他守寡,陪葬后半生。所以才假意纳蝶衣为妾,让你对他心生怨怼,带着小婵远走金城,再寻良缘重新生活。”
一匹骏马飞奔而来,孟灵鼠忙将僵立在原地的云妙叶护到路边,骏马带着飞舞的尘埃奔驰而过,马背上的人却急急的勒住了缰绳,慌忙跃身下马,快步行到了云妙叶面前,语气急切请求道:“少夫人,公子快不行了,你快回去见他最后一面吧!”
孟灵鼠:……
不是说木青桥还有半年的寿命吗?
云妙叶还没从蝶衣告知的真相中缓过神,又听到管家带来木青桥病危的噩耗,经受不住接二连三的打击,身姿踉跄的向后一退,孟灵鼠、黄花菜忙伸手扶住了她。
“木夫人……。”想要安慰,却不知该说什么。
脸上苍白如雪的云妙叶推开两人,慌乱的转身,行上了马车,放下了竹帘,语气颤抖的向马夫吩咐道:“走、走吧。”
“夫人!”管家追着马车走了几步,停住了脚步。
“什么情况?”
黄花菜一脸迷惑的看向孟灵鼠:“她就这么走了?不回去见木青桥最后一面!?”
话音刚落地,却看见远去的马车掉转了头,更加迷惑不解:“哎!?她怎么又回来了!”
马车极快的行过孟灵鼠、黄花菜的身边,管家擦拭一下额头上的汗,跃身上马跟着马车奔驰离开。
等到三人依靠双腿行到木府门前时,却看见管家提着一盏白灯笼走出了大门。
蝶衣慌忙行上了石阶:“木公子他……?”
满脸悲伤的管家见她出现,语气中带着愤恨:“我家公子已经走了,姑娘以后就不要再来了!”
“是……。”
蝶衣行下石阶,脸上带着哀伤自孟灵鼠、黄花菜身旁走过,并未停留,沿着散落着缕缕夕阳的长巷,缓步离开。
木青桥,你永远都不会知道,这世间有一位姑娘,如你爱云妙叶一般,深深的爱着你……
孟灵鼠看着管家举着竹竿将白灯笼挂上门廊,示意一眼满脸带着同情之色的黄花菜:“走吧。”
七日后,孟灵鼠端着青花碗,与贺兰鸿尘在前庭喂食猫群,木管家带着一份婵娟书走进YY坊。
“见过孟婵娟。”木管家十分恭敬的行礼后,将手中的婵娟书递向孟灵鼠:“这是公子的遗愿,万望孟婵娟好心成全。”
孟灵鼠眉眼带着疑惑接过了喜红色的婵娟书,木管家语气沉重的解释道:“公子临终前担忧少夫人会为他守寡一生,所以强撑着最后一口气写了在这份婵娟书,希望孟婵娟两年后能为少夫人寻一位良人,照顾少夫人后半生。”自衣袖里拿出一张银票:“这是五千两定金!”
世间居然有木青桥这般深情之人!
孟灵鼠眉眼间露出了震撼的神色,向木管家应承道:“你家公子的婵娟书我接下了。”
“有劳孟婵娟,告辞。”木管家十分恭敬的行礼致谢,孟灵鼠目送他离开,转头看向立在明媚阳光下的贺兰鸿尘,试图以一个智障问题进行灵魂层次的交流:“贺兰大哥,你死后是希望你娘子矢志不渝的为你守寡呢,还是愿她另寻良缘与别人白头偕老啊?”
贺兰鸿尘面色冰寒的看着她:……
这丫头果真智障啊!
“反正我相公若病死在我前头,我肯定不会为他守寡!必须得另嫁一个更好的!”孟灵鼠十分笃定的说道。
“你想多了!”
贺兰鸿尘眼神复杂的深望孟灵鼠一眼,将青花碗放到了她的手中,转身迈着清逸的步伐离开。
孟灵鼠有点迷茫的伸手,挠了挠额角:……
我刚才没说错什么话啊?!
“小耗子!”藏獒疾步自后庭行来,俊朗的容颜上带着担忧,语气急切的道:”你看见犬宝了吗?”
孟灵鼠摇了摇头:“没看见呀?”上前拍着藏獒的肩头大大咧咧的宽慰道:“先别担心,花菜一大早就出门买菜去了,或许犬宝跟着她去撒欢了。”
藏獒眉眼间带着焦急,坐在敞开的大门前蹲守黄花菜,半个时辰后,黄花菜右手提着一只菜篮子,左肩头扛着一袋米,满头大汗的走进了大门,藏獒急忙迎上前去,黄花菜受宠若惊的拒绝道:“不用,我抗的动!”
然而,藏獒无视她肩抗重物,擦肩而过下石阶。
黄花菜感激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藏獒在长街上张望一下,不见犬宝撒欢回来,转身快步走到黄花菜面前,十分急切的问询道:“花菜,犬宝呢?”
黄花菜朝他冷哼一声,扛着大米袋转身,猛撞一下藏獒,快步向厨房走去,藏獒捂着撞疼的肩头,疾步跟了上去,继续追问道:“看见犬宝了吗?”
“你帮我把米袋抗到厨房,我就告诉你。”黄花菜顿住了脚步,脸上带着怨气示意了一下自己肩头的米袋。
藏獒反应了过来,忙殷勤的接过了米袋,喘着粗气一路扛到了厨房,放到木架上,眼眸中带着热切的期望看向黄花菜:“犬宝呢?”
“不知道!”
黄花菜将菜篮子中的大鲤鱼放到了案板上,拿起一旁的大菜刀,一刀两断剁掉了鱼头。
藏獒伸手指着她,气得说不出一个字:……
“你……我不跟你一般见识。”
转身出了厨房,行到后庭井边去找孟灵鼠:“阿鼠,犬宝失踪了,我要去麒麟司下貔貅帖,你陪我去。”注意到孟灵鼠正在搓洗一件绣着白竹的玄色外裳,脸上微微一沉,自她手中夺下,扔在了木盆里:“不许给贺兰鸿尘洗衣裳!”
一袭墨色枫叶长裳的贺兰鸿尘抱着床单、被套、衣裳,出现在了藏獒身后,孟灵鼠忙轻咳了一声。
藏獒转身看见容颜清润的贺兰鸿尘,眉头挑着桀骜:“你有手有脚,为什么不自己洗啊?小耗子又不是你的丫头?”
贺兰鸿尘无视他,步履俊逸的绕过藏獒,将衣物放到水盆边,微微向前俯身,伸手帮脸色紧张的孟灵鼠绾了一下散乱的耳发,又勾了一下她娇俏的鼻翼,语气温和的问询道:“累吗?”
孟灵鼠受宠若惊,眉眼间带着娇羞,忙摇了摇头:“不累。”
贺兰鸿尘随手拿起洗好拧干的衣裳,步履清逸的绕过藏獒,将衣裳晾晒在了井边的竹竿。
藏獒:……
晾晒好衣裳,贺兰鸿尘俯身捞起绕在脚下的小萌猫抱在了怀中,落在一旁的石凳,眸光温热的看着孟灵鼠。
孟灵鼠备受鼓舞,脸上带着娇羞,看一眼贺兰鸿尘,十分麻利的搓洗水盆中的衣裳。
藏獒:……
左瞧一眼面色红润的孟灵鼠,右瞧一眼眉眼温润的贺兰鸿尘,赌气似的脱下了自己的衣裳,扔在了水盆中,语气霸道的道:“小耗子,洗干净点啊!”
孟灵鼠:……
黄花菜提着菜篮子来水井边洗菜,看见孟灵鼠在洗衣裳,忙将染了鱼腥味的衣衫脱了下来,扔进了水盆:“阿鼠,帮我也洗一件。”
孟灵鼠:……
梅傲娇挺着肚子,抱着衣裳缓缓行来,黄花菜一脸亲密扶住她,将衣裳扔到了水盆,丝毫不见外的道:“阿鼠,傲娇身子不便,辛苦你给洗一下。”
孟灵鼠:……
“好。”
妆容精致的梅傲娇提着竹篮,端庄优雅的走来,将竹篮放到了孟灵鼠身边,抬手揉了揉她的额发:“阿鼠,既然你帮大家都洗了,也帮我也洗一下呗。”
孟灵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