囍宝气呼呼的撞开了孟灵鼠寝居的雕花红门,十分不满的高声嚷嚷道: “阿鼠,第四天了!乐山呢!”
却未料到孟灵鼠好巧不巧的刚行到门后,门被突然撞开,脑门咣叽一声碰在了木门上,忙捂住了额头,眩晕着踉跄向后退了两步。
“阿鼠啊,你在门后怎么不出声呢!”囍宝忙去扶住她,皱着眉头甩锅,又伸出了一根手指头:“怎么样?你能看清楚这是几吗?能认出我是谁吗?”
孟灵鼠一脸嫌弃的瞅她一眼,手放开了额头,担忧的问询道:“青了吗?”
“青黑了!”囍宝脸上浮出了自责之色,小心翼翼的道:“不过没破,应该没事,我去给你煮个鸡蛋,敷一敷就好了!”
囍宝转身打算离开,又返身回来:“你不告诉我乐山的消息,我就不去煮鸡蛋!”
孟灵鼠:……
“没找到!”
其实孟灵鼠压根没去找乐山,本来担忧囍宝与乐山早恋问题,如今乐山主动消失正合她心意。
她才懒得去找呢!
乐山最好五年之内,再也别来落凤城!再也别出现在囍宝的面前。
“那你还我一千两银票!”囍宝 见她办事不力,伸出手讨要先前付给孟灵鼠的定金。
“花完了!”孟灵鼠朝她一笑,理直气壮的道,伸手自衣袖里拿出了欠条,放到了囍宝的手中,轻拍她的肩头,十分慷慨大方的道:“这样,你欠我的四千两就不用还了,咱们扯平了!”
囍宝拿着自己的欠条,脑子开始缠毛线:“这账怎么有点不对劲啊!”
孟灵鼠见她发蒙,眉眼间浮起了狡黠的笑意,抬眸见贺兰鸿尘出现在花木长廊,忙绕过囍宝,追过去问询道:“贺兰大哥,曹根案查的怎么样了?这都第四天了!”
“初步判断,曹根可能是被一位女子所杀!刁龙并非凶手!”
“不会吧!凶手怎么会是一名女子?”孟灵鼠追着贺兰鸿尘走到了前庭,看见一袭雪纱露肩薄裙、卖弄胸前两颗大寿桃的万如意,轻摇着青花团扇,妩媚温柔的等在YY坊的大门处。
“万、万如意这四天,都陪着你破案?”孟灵鼠顿时醋意大发,有些炸毛的追问道。
贺兰鸿尘迈着清逸的步伐,语气清润的回应道:“你有意见?”
米醋里加陈醋!
“我当然有意见!”孟灵鼠脱口而出。
贺兰鸿尘停住了脚步,眼眸深深的看着她,意在询问她到底有何意见!
孟灵鼠朝他冷哼一声,绕过他向万如意行去,言语里带着挑衅道:“今儿我陪贺兰大哥去案发现场,就不劳烦万姑娘你了!”
“贺兰公子为表弟奔波劳累,我自当侍候左右,要说劳烦,也是我劳烦贺兰公子呢!”万如意摇着青花团扇,四两拨千斤的回应道。
“呵呵!”孟灵鼠无话可说,只能回怼语气词。
两人一左一右跟随贺兰鸿尘迈出了YY坊,前往曹根被杀的铜牛胡同三号院。
曹根与宫竹解除婚约后,不堪忍受曹大娘的唠叨,离家出走租住在铜牛胡同,同院甲乙丙丁戊己庚七间屋子,曹根住在丁屋。
孟灵鼠跟着贺兰鸿尘走进了血迹斑斑的丁屋,皱着眉头叹息道:“这凶手得是多恨曹根啊!墙上溅了这么多血,插了多少刀啊?”
“共二十三刀!”贺兰鸿尘语气肃然的接话道!
“四十九刀啊!这凶手肯定是个男的,不会是女的!”孟灵鼠自顾猜测道。
四天前,贺兰鸿尘仔细查探过曹根的尸体,是在动情时被凶手所杀,所以按照常识判断凶手为女子,听到孟灵鼠如此说,有点疑惑的道:“你可有什么发现?”
“你想啊,凶手一共刺了四十九刀,可是同院的人却没有察觉,肯定是一刀毙命,凶手要不就是专业杀手,要不就是力大无穷的壮汉,一下制住了曹根。而且补了四十八刀,应该是仇杀!”
贺兰鸿尘无奈的摇了摇头:……
“也有可能是情杀,你想啊,曹根这样一位柔柔弱弱的白面书生,天天在人来人往的城门口卖煎饼,指不定就被那个变态给盯上了。得不到,只好一刀杀了!”
“孟姑娘,你还是安静点,让贺兰公子好好破案!”万如意摇着青花团扇,语气里带着轻视道。
孟灵鼠看着她:“呵呵!我偏不!”
“贺兰大哥,凶手肯定是个变态!”
“变态?”经孟灵鼠胡言乱语的提醒,贺兰鸿尘恍然大悟,能让曹根动情之人,或许是位男子!
曹根会不会是断袖?
贺兰鸿尘想起与曹根有过婚约的宫竹,当初是曹根自愿解除婚约,或许是因为自己是断袖的原因,所以才放手让佳人另寻良缘。
仔细思虑了一下,看向自木桌纸包中拿起一块煎饼,仔细打量的孟灵鼠:“阿鼠,你过来!”
孟灵鼠将干硬的煎饼放回纸包,十分不情愿的走了过去:“干什么?”
贺兰鸿尘微微俯身,在她耳畔嘱咐了一句。
孟灵鼠听完他的话,一副生吃了蟑螂的表情看向贺兰鸿尘,趁机提要求:“我去可以,但是我走后,你不许和万如意说话,更不许眉目传情!”
贺兰鸿尘:……
似有些无奈看着她:“好,你快去,我等你回来!”
孟灵鼠十分得意的看万如意一眼,欢快的奔出了丁屋,前往高府去见已是高夫人的宫竹。
在丫鬟的引领下,孟灵鼠见到了一袭锦绣衣裙,手拿着绣环,坐在临湖栏杆旁绣花的宫竹。
“高夫人,叨扰了。”
“孟婵娟请坐。”宫竹眉眼间带着温和的笑意道。
看来宫竹并不知曹根已死的噩耗。
“高夫人,我能单独问你一个问题吗?”孟灵鼠迟疑了一下,用商量的口吻道。
“自然,小浓,你去看厨房的粥熬得怎么样了!”宫竹抬手吩咐侍候在身旁的丫鬟小浓。
“是,夫人!”小浓恭敬的领命离开。
“不知孟婵娟想问我什么?”
“这个,问题可能有点唐突,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孟灵鼠提前给宫竹心理预警,深呼吸了一口气:“曹根,是不是断、断袖?”
宫竹温婉的容色黯淡了下来:“孟婵娟何来此言?”
孟灵鼠语气沉沉的坦诚告知:“曹根四日前被人杀了,贺兰大哥正在追查真凶,不得已才来问你。”
宫竹踉跄向后一退,手中的绣环落进了清澈的湖水中,撞出了一圈圈的涟漪。
“阿竹!你怎么了!”一袭青色云纹衣衫的高符,领着丫鬟小浓急匆匆赶来,扶住了宫竹,一脸关切的问询道。
“曹根死了!”宫竹回首望着高符,似在指责他将她圈养在深宅,刻意隐瞒此消息。
“小浓,送客!”高符瞧向矛盾导火索孟灵鼠,语气里带着些许气愤道。
“他是!”
孟灵鼠深望一眼宫竹,转身准备空手而归,宫竹却望着她的背影回答道。
曹根居然真的是断袖!
“叨扰了!”孟灵鼠有礼的告辞,出了高符,突然腹中古都响,想吃煎饼果子,便绕道去了城门口,在扈雪茶的煎饼摊前买了煎饼,看着热气腾腾的煎饼,孟灵鼠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深望一眼笑意盈盈的扈雪茶,拿着煎饼慌忙奔向铜牛胡同三号院。
“我知道谁是凶手了!”孟灵鼠气喘吁吁的跑进了丁屋,贺兰鸿尘正在查看木桌纸包里的干硬煎饼,似乎也发现了什么。
万如意眉眼间带着鄙视扫视一眼孟灵鼠手中的煎饼,摇着青花团扇阻止气味飘荡到自己身旁。
贺兰鸿尘放下煎饼回头看向孟灵鼠。
孟灵鼠提起自己手中冒着热气的煎饼:“是扈雪茶!是她杀了曹根!这煎饼果子就是证据!”
“笑话,这煎饼果子怎么会是证据呢,孟姑娘你该不会被饿糊涂了吧!”万如意摇着青花团扇,妩媚动人的冷笑道。
贺兰鸿尘无视她的闲言,眉眼清肃的看着孟灵鼠,似乎对她的答案十分感兴趣:“说来听听!”
“曹根的煎饼只放一个鸡蛋,扈雪茶的煎饼却放两个鸡蛋。”孟灵鼠走到桌旁,拿起了干硬的煎饼,掰开给贺兰鸿尘看,滔滔不绝的推理道:“这个煎饼是扈雪茶做的。曹根自己就是卖煎饼的,应该不会去买扈雪茶的煎饼,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扈雪茶亲自送来的,如此说来,扈雪茶和曹根之间肯定存在着某种隐秘关系。”
“这煎饼或许是隔壁谁买来,不想吃了,送给曹根吃的。”万如意在一旁摇着青花团扇质疑道。
“去问问不就知道了!”孟灵鼠朝她撇了撇嘴,出门去询问院中租客。片刻后,昂首挺胸的走了进来,告知贺兰鸿尘:“最近七天之内,没有人买过扈雪茶的煎饼。”
贺兰鸿尘迈着清逸的步伐走出了丁屋,孟灵鼠、万如意忙紧跟。三人出了铜牛胡同,一路快步走到了城门口,停步在扈雪茶的煎饼摊前,摊前空无一人,扈雪茶正拿着菜刀在切葱末。
“雪茶姑娘,这煎饼可是你亲手所做?”贺兰鸿尘将干冷的煎饼递到了扈雪茶面前。
“是我亲手所做。”一袭兰花素雅裙裳的扈雪茶放下了手中的菜刀,接过干冷的煎饼,瞧了一眼,冷静的点头承认。
“曹根买的?还是你送的?”
“他买的!”
“他买的时候,可有跟你说什么话?”
“他说想尝一尝我煎饼!”
“所以你就杀了他!”贺兰鸿尘突然直击要害。
“是!”扈雪茶竟然直言回答,意识到自己说错话,忙狡辩道:“不是,我没杀他。”
“你是男人?”贺兰鸿尘却继续一脸冷肃的追问道。
扈雪茶停止了狡辩,突然狂笑了起来:“我在解衣楼当了十三年舞娘,都没有被人发现!你是除过曹根之外,第二个发现我秘密的人。曹根该死,你也该死,你们为什么一定要戳破别人的秘密呢!假装糊涂不好吗,你知不知道这些年我伪装的好苦啊?不觉得这样对我很残忍吗?”
见百姓交头接耳的围观了过来,孟灵鼠抬手一个劈刀,将扈雪茶劈晕,挑眉看向贺兰鸿尘:“贺兰大哥,你来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