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浑噩噩间,有一只冰凉的大手抚摸着自己的额头。那种清凉的感觉让婧虞觉得舒服,好像沙漠中的一壶冰水,好像溺水时的救命稻草。她凭着直觉紧紧的握住那只手,牵引着那只手在自己滚烫的身体上摩挲。
“要,我要;渴,我渴……”
她沿着那条冰凉的手臂,攀附到一个温暖的怀抱,那个胸膛跟她的体温一样滚荡,可她并没有觉得难受,她需要这样的火,最好能一把烧个干净。
婧虞衣衫不整,眼神迷乱的样子让石谦新心痛,他回头看着死狗一样躺着地毯上的孔立业和那两个打手,他真的不敢想象,如果再迟来一步,后果会是什么样子。
“谦少,接下来怎么办?”
石谦新不是单枪匹马来的,幸好他有这些朋友,才能如此顺利的找到这里,找到他的婧虞。
“先把这三个人绑起来,”石谦新将婧虞八爪鱼一样乱摸的双手交握在一起,“打电话给孔老爷子,找他出来说话。”
“谦少,一定要把事情搞这么大吗?我爹地会失业的。”握着木棍的小伙子有点忐忑,对上石谦新冷得要杀人的目光,他连忙改口,“Ok,Ok,我马上去办。”
两具身体不可避免的摩擦,肌肤与肌肤相接,即便是训练有素,石谦新也费了九牛二虎的力气才把内心的躁动压抑下去。
他想弄点冷水给婧虞清醒一下,可他刚一松开她的双手,她就不知死活的勾住他的脖子,噘着红唇贴上来,“唔……要,要嘛……”
香甜的气息扑面而来,挠得石谦新心痒。他是一个正常的男人,是一个喜欢婧虞的男人,他怎么能熬得住这样主动的投怀送抱。而且,他怎么能这么弱势的被女人索吻呢?
他一个侧身,轻而易举的将婧虞压在墙上,瓷砖烙着后背,突如其来的冰凉让婧虞打了个哆嗦,她闭着眼睛,把胸前的温暖抱的更紧。
他忽然清醒过来,婧虞被下药,他不能趁着这个时候占有她,那样自己跟外面的混蛋又有什么区别呢?
他猛然推开婧虞,转身扭开水龙头,先朝自己脸上泼了几把冷水,他是个军人,他不允许自己做出这样的事情。
依托忽然失去,婧虞茫然的睁开眼,世界是模糊的,但她能看见洗手盆旁边的有个身影,她立刻扑过去,抱着石谦新的后背,胡乱的亲吻。
石谦新反手一剪将婧虞捞在怀里,立刻将用冷水浸湿的毛巾捂在她的脸上。他换了四五次毛巾,婧虞才有了反应。
一股冷意直冲头顶,婧虞立刻哆嗦起来,眼睛也清明起来,“谦新?”
她看见石谦新的同时,也看见镜子里映出的自己,头发蓬乱,脸颊绯红,衣衫不整,胸前的春光一泻千里。
她尖叫着推开石谦新,把撕破的衣服紧紧抓在一起,挡住胸前的裸露,蹲进角落里发抖。
“婧虞,婧虞,你别怕,是我,是我!”石谦新心痛不已,握着毛巾缓缓的靠拢。即便在这个时候,他仍然给予婧虞充分的尊重,“乖,别怕,让我帮你,好不好”
熟悉而温暖的声音让婧虞觉得更加屈辱,她不知道自己意乱情迷的时候到底做过什么,她觉得自己那么不堪,那么屈辱。
她拼命的摇头,躲开石谦新伸来的手,将身子缩得更紧,“走,你走,你走啊!”
她泪水好像断线的珠子,止不住的落下来,落在白色的瓷砖上,也落在石谦新的心里。可石谦新不敢轻举妄动,他记得小时候有次捉弄婧虞没把握好分寸,见她哭了还肯收手,急得婧虞从三米高的台子上掉下去,差点骨折。
他们一直维持着这样相持的状态,直到婧虞的药性再次发作,喘息着瘫倒在冰冷的地上。
孔立业这次真的是下了狠手,婧虞这一波药效比刚才来得更加猛烈,石谦新不停的敷冷毛巾已经不起作用了。
“婧虞,这样下去不行,我送你去医院吧?”趁着她还有残存的理智,石谦新试图和她商量。
“不,不要。”婧虞抓着他的胳臂尖叫起来,她不知道自己这样的清醒还能维持多久,她不要到医院去丢人。
“这样下去不行的。”石谦新忍受这身体的诱惑和心灵的双重折磨,已经满头大汗。
婧虞回头看着霸占浴室一半面积的浴缸,“把我放进去,放冷水,放冷水……”
“不行,你会生病的。”这是冬天,不是夏天,何况婧虞的身体一向单薄,最近还连连受伤。
“行的,行的。”婧虞喘息着,半跪在地上,抓住他的衣襟,“求你,求你,相信我,一定可以的,谦新,你帮我啊!”
浴缸里终于放满水,看着婧虞抱着双腿蜷缩在水底发抖,石谦新的恨意膨胀到极点。这一次,他一定要孔家吃不了兜着走。
在装满冷水的浴缸里泡了两个小时,婧虞才清醒过来,可她整个人都不好了。脸颊成青白的色,嘴唇被冻得发紫,裹着干爽厚重的浴巾,站在浴霸的暖灯下,她还在不停的发抖。
石谦新一言不发,抱着她坐在马桶盖上,温柔的替她吹干头发。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石谦新想要抱她回房间,裹上被子,开着暖气她或许能舒服一点。
他用从未有过的温柔声音跟她说话,“走,我们出去吧!”
婧虞偏着头看他,眼里写着惶恐,她在害怕。可害怕的背后也有信任,现在石谦新,是她唯一信任的人。
轻轻一吻烙印在她的额头,石谦新将她打横抱起,“乖,别怕,一切有我,我会陪着你。”
今晚的一切,就像一场突如其来的洪水,席卷过婧虞的世界,而石谦新是唯一一棵露出水面的大树,只有紧紧抓住这棵树,她才有活下去的希望。
孔立业已经醒了,不过被五花大绑扔在地上,嘴里塞着一只袜子。他看见婧虞和石谦新,脸上立刻露出猥琐笑意。
明知道他已经不构成威胁,可婧虞还是害怕得要命,她紧张的抓着石谦新的胳臂,身体剧烈的颤抖起来,浑然不觉指甲抠进他的肉里。
强忍着手臂上传来的疼痛,低头在她耳边温柔安抚,“没事,没事,有我在呢!”
婧虞紧绷着身子,抓住他一刻也不敢松手,连石谦新想把她放在床上休息也不行。
他第一次被婧虞这样需要,可这样的局面却让他懊恼。都怪自己没有保护好她,应该早点提醒她小心杜纯,或者应该二十四小时都不要离开她的身边……
她不肯松手,他只能抱在她坐在床上,用被子把两个人裹在一起,好像一个上重下轻的不倒翁。他想要好好的安抚她,可这里还有那么多双眼睛盯着。
他抬头看看那个抄着木棍的男人,“怎么样?”
男孩撇撇嘴,摇摇头,“老爷子不信。”
上次绑架婧虞未遂,石谦新就猜到杨子娇不会死心,尤其还爆出婧虞和乐靖晟有一段过去的事情。所以他一直小心的提防着,当断定婧虞失踪的时候,又排除杨子娇本人作案的可能之后,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孔立业,尤其杜纯跟孔立业之间还有些牵扯不清的关系。
“你爸呢?”石谦新冷冷的从牙缝里挤出那几个字,他要做的事情,势在必行。
“老大,我求你饶了我爸行么?他会失业的。”
“你以为,过了今晚,你老爸还能在孔家呆下去吗?”石谦新的声音带着隐忍的怒意,这个时候他不想任何人挑战他的权威,“或者,你杀了孔立业,我们都帮你保守这个秘密。”
这次能找到婧虞,多亏这个拿木棍的男人。他叫邱东,跟石谦新一个部队,不过军衔低很多,因为他既不是官家子弟也不是富家少年,只是一个普通家庭出生,凡是都得靠自己打拼的寒门子弟。他老爸叫邱波,是孔家的司机,一个拿着工资,谨言慎行的老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