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我低头看到自己身上的衣服是一片艳红金光,衣裳的材质很是不错,摸起来非常柔软光滑,应该是用上好的绸缎制作,并且随着面料的翻动还能看到里面暗纹。
这暗纹似乎很是特别,刚刚只看到一个鱼尾,我特意坐近灯架,透过柔和的灯光观察自己的衣服上的纹路,居然是一副鲤鱼跃龙门的暗纹。再细看衣服袖边纹路,都是十分精细的回形纹路和翻动的祥云,上面还有喜鹊报喜的吉祥花纹,在衣服的正前面是一只展翅昂头的凤鸟,呈现百鸟朝凤的姿态。一看就是价值不菲的上的材质。
如此喜庆的衣服,再加上是红色,一下子让我确定这必定是嫁衣。或许因为我之前一直处于躺的状态,所以头上并没有戴着凤冠。倘若戴着,我必定会觉得自己是不是刚和他人拜完天地。
我不会真的嫁人了吧?
顿时觉得不可思议,为什么自己会穿成这个样子?而且刚才两个在我身边的人似乎没有留意到这些。如此想来,他们已经习惯我穿着如此,难道我躺着的这段时间都穿着这个红色的嫁衣吗?
我顿时觉得脑子很难受,很多问题在里面不断盘旋,我却没有地方可以询问和查找,所有的问题憋在胸口很是难受。仿佛有许多东西在脑海中四处乱撞,但是我却抓不到。
我慢慢的爬下床,战战巍巍地扶着床沿能够站起来。想着自己肯定是躺了太久,所以才会这样,于是就扶着床沿走了两圈,身子也跟着舒展,之后活动不似刚才那般难受,酸痛感也渐渐褪去。
“还好,身体恢复还不错,不用等个十天半个月才能活动。”自己不自觉得说了一句,突然反应过来,我似乎可以说话了。马上双手一下子捂住嘴巴,紧张得看着石门,等了片刻也没人进来,才安下心来。
身体能够自如活动,我自然不愿继续在床上躺着,便开始研究周围的东西。首当其冲的自然是我躺着的玉床。
原本不觉得,此时我触摸到玉床才发现这是一块冰冷的白玉,皮肤摸上去感觉很是冰凉,到是个润物养人的好东西,尤其是保护尸体……
等等,尸体!我不会被他们当成尸体了吧!
我顿时觉得自己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然后不自觉的探探自己的鼻息和脖颈处的脉搏,很是正常,并不是一个死人的特征。我舒了一口气,放心自己不是诈死,不然我自己都会觉得很恶性。
这个白玉床浑然天成,似乎是一块一人多高两人宽的完整白玉,没有找到丝毫的接口和缝隙,十分完整,看得我瞠目结舌。再看四周的鹤形灯架,居然是最上好的金丝楠木制成,并且我还能够在灯架边上闻到淡淡的香味,很是宜人。,想来这点燃的香也不同凡响。
玉床和四个灯架下是一整块花岗岩,很是平整光滑,约有半尺高。再往下就是和四周石壁一样的岩石平地。这个地面已经被切得很是平整,一看就可以在上面闭着眼睛走路。
此时我却被床头的一块污秽处吸引。远远看起来是一块深黑色的板块,就如同脸上的色斑一般覆盖在花岗岩和岩石平底的交界处,有一半在花岗岩上,有一半在地面上。而且这块污秽看起来是呈现喷射状,似乎是……
是有人在这里吐了一口什么东西。但是能够从嘴里吐出来的除了口水就只剩下血了!
我向前微微凑近,然后仔细打量那块深黑色的地方,在加上刚才的推断,一下子就确定那是一块血迹。我似乎可以才想到之前的场景:有人曾站在花岗岩边上,然后突然朝地上吐了一口血。
那个这人是谁?他为什么会在这里吐血呢?难道我躺着都有能力把别人弄成内伤?这又让我百思不得其解。
再看看四周,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当真是应了“家徒四壁”这个成语。可偏偏这中间的玉床和灯架都价值连城,顿时又觉得那个成语十分不合适。
“转了一圈什么都没有,我难道要去推门吗?”我嘟囔了一句,然后将目光放到了前方石门上。想着自己坐着也是坐着,还是过去看看才好。
不过没走两步,就感觉自己踩到什么东西,身子一下子朝前面倒去,扑通一声自己就摔倒在地上,不带丝毫的犹豫。
“好痛呀!”我揉揉自己的下巴,刚才摔倒的时候一下子磕到了下巴,痛得我嘶哑咧嘴,不知如何是好。
我慢慢得爬起来,索性直接盘腿坐在地上,不愿意再爬起来。细细看了一圈,才发现在裙子前摆处有个鞋子踩过的痕迹,想着自己刚才肯定是踩到前摆才摔倒,顿时对这个艳红的嫁衣很是反感。
本说女子出嫁是一生中最为高兴的事情,可我偏偏没有这段记忆。倘若醒来躺在雕花大床之上,看到满眼的红绸和红烛煽动,或许我还能够接受。可此时除了身上的衣服,其他都看不到半点喜庆的东西,顿时衬得这身嫁衣很是诡异。
想到红烛闪动时,我顿时觉得眼前闪过一个画面,却转眼即逝,无法抓住思绪。那画面隐隐绰绰,仿佛有个人抱着一个女子站在红烛前俯身……
但那种感觉似乎似曾相识,好像在我昏迷之前,真的和某个人拜过天地,入过洞房。
“莫不是我真的已经嫁了吧?”我感叹一句,但是明白现在怎么想都没用,还是等出去再说。不过首先,我得先把这身诡异的嫁衣脱掉才行,穿着实在让我毛骨悚然!
我抬手撕扯自己的外衣,发现那嫁衣下面的确还有一身浅蓝色的便衣,更是欣喜,脱掉嫁衣的动作也加快几分。
但是将原本挂在右臂上的袖子也因为手臂抬起顺势滑落,发现自己的两条手臂都露出狰狞的伤口,盘绕在我的两条手臂上,似乎是几条吐着信子的毒舌缠绕手臂,十分恐怖。
我一下子蒙了,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手臂上会有那么多伤口,难道我之前还受过严刑逼供吗?
再仔细看这些伤口,已经结痂变成隆起的伤痕,似乎是很早之前的伤口。除了这些巨大的伤口,边上还有很多细碎的伤口,或深或浅,密密麻麻的,在手臂上很不规则的分布。如果手臂蜿蜒的大伤口是有人故意为之的话,那这些细碎的小伤口更像是一时擦伤,仿佛我曾经一段日子生活在荆棘之中,随便一个动作都会导致身上多一个口子,想起来很是可怕。
我到底经历过什么?
我在心里反问自己,虽然我还是想不起来,但是我知道那些经历一定十分可怕,这也不难解释我为什么会失忆了。看到这些伤口都让我觉得胆战心惊,何况是经历一遍的记忆!或许忘了,也挺好。
在地上思索了片刻,我还是将身上的嫁衣全部剥落下来,庆幸身上还有一件深蓝色的襦裙,不至于露出里面的底衣。这样看起来,给我套上这个嫁衣似乎是个突然的举动,如果早有安排必然不会在外衣上再套外衣。
将嫁衣整理好放到一边,然后起身继续起身朝门的方向走去。
可是还未走几步,就感觉地动山摇,我整个人一下子就歪到一边,再次摔倒在地上。不过好在这次是屁股落地,除了屁股生疼外,其他地方相安无事。
“这到底是怎么了呀,地震吗?”我刚说了一句,地方又跟着震动起来,我连站都站不起来,连忙趴到角落里躲避,免得等一下震得厉害上面有东西掉下来。
早知道我还不如不醒来的好!我心里暗暗想着。我不过是醒来一炷香的时间,居然遇到那么多事情,而且是戏本子里从来都不会提及的事情,让我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这到底是玩那样呀!
原本以为这地震还要一直持续,不想只是几下又停了。可我心有余悸,不敢再动,缩在角落里又等了片刻。
直到一盏茶的时间过去,我感觉到一切无恙,缓缓得扶着身后突出的岩壁站了起来。
然后就在我手扶到第三块岩壁突出地方时,突然那突出区域一下子断裂,我又是一个身体不稳,继续坐到地上,我还以为又地震了呢!但是一看却发现周围很平静,只是我的手上此时多了一块被我掰下来的岩石突起。
不是吧,我的力气那么大?
我睁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手上的东西,然后在抬头看向被我掰断的切口,却发现里面有一些被折叠规整的纸张塞在里面。纸张看起来有些泛黄,似乎有一些年头。
有人在这藏情书不成?啧啧,要是情书必须看看才行!
想到这里,我就伸手抽了一张纸出来,然后将手上的岩石放在地上,两只手缓缓得将纸张打开。纸张里面还呈现出原始的素白,上面赫然是一行规规整整的字。那字看起来正正方方,但是力道十分有劲,笔锋更是有力,一看就是个书法大家,而且是个行为严谨的人,因为每个人看起来都一个大小,似乎用方框特意塑造过一般。纸上写着几个字:
师离三载,孽障于心,十分思念,必净六根!
我眨巴眼睛,有些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这好像是说师父离开一段时间了,我心中有个魔障,十分思念,为此我必须清净六根才行!
这就奇了怪了,徒弟对师父有思念很正常吧,为什么说是孽障,而且还要为此强调请净六根?难道留下这个纸条的人是个和尚?那就算是个和尚,担忧思念师父又有什么关系呢?还是说……他对师父的情感非同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