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有缘人”便是鱼儿!
正当云梦渊被逼无路可选,需要硬着头皮接受灵越仙子时,鱼儿上来给几位添茶。云梦渊当机立断,立马让她跪地当场拜师,并用法术做了一个具有加持属性的白色灵环赠与鱼儿,作为她是入室弟子的象征。原本鱼儿婢女身份只能带门派木牌,根本不配佩戴灵环。
灵越仙子也早知云梦渊身边有一个貌美如花的婢女,由红鲤鱼幻化而成。上山寻不到云梦渊时曾也几番挑衅于她,但是多为口语上的羞辱。没想到鱼儿性子也如外表那边温润如水,全然不受她影响,甚至此时都不曾告知过其他人这些事情。灵越仙子眼看没有任何作用,便也不再找她。可没想到自己和父亲强势逼迫,竟给他人作嫁衣裳!
云梦渊宁愿收一个婢女为徒弟,也不愿意收她这个龙王之女!她自是气不过,当场就想抢夺那白色灵环,觉得那是属于自己的东西。可没想到那灵环上的下的是金刚罩,就是为了避免她因此嫉恨鱼儿,用于保护。
云梦渊连这个都想到了,可谓是当场连续的两击耳光打的龙王父女颜面尽失!东海龙王理智尚存,虽然此时也很是气愤云梦渊的行可,可自己身处他人底盘也不能太过放肆,何况边上还有一个人丢人瞎眼的女儿!他只好拉着自己气急败坏的女儿匆匆告辞,然而也为后续的矛盾埋下伏笔。
鱼儿也是心思玲珑,不一会就对眼下情况有所了解,还未等云梦渊开口,就自行下跪递上白灵环请求收回。
此番云梦渊也并非真心想收鱼儿为徒,只是觉得她的存在令他很是习惯,他不想身边无缘无故多一个人,何况是个居心不良的女子。况且当时情况也没有更好的选择。
同时这也是天意所为,云梦渊便觉得顺其自然即可,便说让鱼儿安心做自己的徒弟即可。但当时他对鱼儿没有太多心思,只是想着尽到师父的责任即可。
云梦渊也的确说道做到,收徒之后也的确教授鱼儿学习法术和武艺。鱼儿很是了解他的脾性,因而各种学习也都符合云梦渊的要求,两人依旧维持着常态。
日子过得一如既往,但是有些事情一旦种下种子就会在心底发芽生长,最终盘庚错节,再也难以消除。或许是突然的拜师,也或许是日夜相对,鱼儿对云梦渊开始产生了不同于师徒的感情。
在我看来,这份感情同我对云梦渊的感情一样,为他所思,为他所想,爱他所爱,恨他所恨,仿佛自己的一切都将围绕他展开,所有做的事情都因他的赞同有价值。
经过灵越仙子一事,云梦渊对于身边女子更是多了一份防备。许是鱼儿对他的心思表现的越发明显,鱼儿开始会花心思讨好他。
仅因为他的一句随口之言,鱼儿便花了几个月时间去找他口中的砚台;鱼儿开始会有意无意的看向他,偶尔露出一些羞涩的表情;鱼儿会特意为他缝制新的衣衫,即便这些事情门派有专人负责;鱼儿会准备他曾多看两眼的零嘴在书桌上;夜晚也总是守夜,只要他不入睡绝不离开。
云梦渊越来越觉得,鱼儿对自己的心思不一边,他很怕鱼儿成为下一个灵越仙子。他看出了不妥,便直接将自己的感受说了出来。
“我想当时我说的重了些……”云梦渊叹息道。但是我怎么追问,他都不愿意说具体的内容,我便不好多问。
之后云梦渊又明确表示,再也不需要鱼儿在服侍他,并要求她搬出去与其他女弟子一起居住,真的将她当做一个普通弟子对待。鱼儿非常平静的接受一切,除了不用服侍,两人不住在一个院子里,其他没有任何改变。
这样的平静让云梦渊以为一切都真的过去,仿佛曾经的感情也可以如同地上的尘埃,一阵风后消失不散。或许这份改变仅仅发生在内心当中……
当时继位不久的新魔君夜殇表露出自己的野心,不断聚集魔物准备随时开战,仙魔关系开始变得紧张,两族交界处已经发生多次魔族偷袭仙族的事情,眼看第一次大战即将爆发。
正当仙族众人聚集兰倾门的天韵阁商讨与魔族对战的各种方案时,鱼儿提议让自己潜入魔族作卧底,为仙族窃取战争机密,确保未来战斗胜利。
动物无论是修炼成仙还是成魔,在前期都需要吸收天地灵气,聚集自己法力,并没有本质的区别。后期也更多偏向于个人选择仙魔方向,与修炼没有太多瓜葛。此时鱼儿只是有了修为和部分法力,并未修得仙骨,进入魔族也的确是最为合适的人选。
仙族方面几经商量觉得这个方法非常可行,真的发生战斗也的确需要得到对方的机密;如果战斗不发生又或者被发现,付出的代价也非常连接,值得一试!再加上鱼儿本是仙尊的徒弟,又是自己提出这个建议,肩负仙族的未来更是义不容辞。
一群人夸赞云梦渊教徒有方,又夸赞鱼儿深明大义,是仙族小辈的楷模,一阵溜须拍马之后将该方案敲定。一群人笑意盈盈的离开,仿佛是自己做了一件有利于天地的大好事。
“当时我虽然及其反对,但是并不清楚自己怀了什么样的心思,也不明白自己的感情,只当是对自己徒儿的一种护短。可大家都同意且极力推动的情况下,我也只能默许鱼儿潜入魔族做卧底的行为,而且鱼儿似乎很想离开兰倾门。”说道这里,云梦渊的眼神有非常重的悲伤,他是在未当初愚蠢的自己悲伤,也是在为默默付出的鱼儿哀伤。
我静静的听着,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因为不了解始末,我似乎也没有发言权。但是在我看来,鱼儿的确是有心想要离开兰倾门。无论这场行动是否成功,我总是觉得鱼儿再也不会回来……
就这样,在一群德高望重的仙族前辈的精心策划下,鱼儿几经波折进入魔族。期间发生了什么没人知道,因为不到万不得已仙族不愿意暴露这一枚来之不易的棋子。
直到几十年后两族战争爆发,鱼儿用自己性命换来最为重要的魔族军力分布情报,为仙族去的胜利奠定基础。但是鱼儿也被夜殇所抓,当着仙族大军面前叫一群魔物羞辱鱼儿,最后将其碎尸万段……
听到这段,我张大眼睛不敢相信,鱼儿竟然死的竟然如此惨烈!
“那你……”云梦渊作为她的师父,难道是无动于衷吗?难道当时就没人上前将其救下吗?那些极力赞同她潜入魔族的人又去了哪里?他们就都眼睁睁的看着鱼儿当中被人蹂躏惨死吗?
“我当时并不在场,等我赶到时鱼儿已经……”已经死了……
我有些庆幸,云梦渊没有看到鱼儿受辱惨死的过程,如果当时他一人奋起抗争是否会得到他人认同?如果他无动于衷,我又该如何面对此时的云梦渊?
可若是鱼儿,她必定是希望自己能够死前再见一眼自己的师父,再看一眼自己所爱的人,毕竟她所做的一切皆是为了他。思而不得,为其所死,云梦渊必定是会记得她一辈子!
悲伤过后,我更是想知道更多,“那她能够将消息传出来,就不能及早离开魔族吗?”
云梦渊犹豫片刻,又说道:“后来弟子回禀,说他去接应时鱼儿本可同他一起离开,但是半路鱼儿发现自己丢了东西,才让接应弟子先行,自己又折了回去,才被魔族人发现抓住。”
我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那是什么?”
“是我的一条帕子……我替她收尸的时候,她捏在手里……我都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给过她帕子。”云梦渊说的很轻,可我能感受到他内生的震动和懊悔。如果不是他,或许一切都会不一样。
我也知道云梦渊身上会有一块帕子,通常都是雪白的纯色,常年放在自己的左侧衣袖当中以备不时之需。儿时我淘气玩耍时,他会偶尔拿出来帮我抹去额头的细汗,或者在我跌倒受伤时擦去伤口的血迹。他的帕子非常好认,在一个角落上会用黑色绣线绣着一个“渊”字。
想来鱼儿做卧底时身上不能携带仙族的任何东西,兰倾门的护额和玉环更是不能出现,因而她只是留了一方云梦渊的帕子作为留念,寄托自己的相思之情。
原来我的前世如此可悲,可我却能深切明白她的感受。
因为爱而不得,所以希望通过自己努力让所爱之人在他人面前觉得骄傲;
因为只可远观,所以默默留着与所爱之人有关的小东西承载自己的相思;
因为没有未来,所以生死无关,只希望自己能够在他心头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