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声音很是粗犷,闻声看去是个穿着黑色袍子的中年男子,名叫徐德耀,是个出了名的臭石头,而且这个人与我还有身世大仇!他老爹是远航道人!
“云梦渊,你这算什么意思?谢文瑶不是被投入荆棘岭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并且穿着你们兰倾门的衣服?难道你们还想替她平反不成!”徐德耀上前一步,但是看到云梦渊护着我,不敢轻举妄动。
不可否认这家伙眼光不错,我的脸都花成这样还能认得出我。在场人员多半面孔生疏,想来都是这几百年新晋弟子。有人爆出我的姓名,也只是引起一小片的轰动,有些人不信,有些人猜忌,有些人甚至都不知道我是谁。
当年我想要灭杀他们全家,但是最后只是伤了他父亲一只眼睛。虽然远航道人最后是因为自己练功时走火入魔暴毙而亡,但是徐德耀必定觉得是我的为题,想来这笔糊涂账也会记到我头上!如今他看到我,自然是恨得咬牙切齿!
此外这个徐德耀和他父亲一样,是个好色之徒。曾贪恋我美色想要霸占,最终被我打得鼻青脸肿,才不敢再靠近。此番见到我容颜已毁,眼神中竟然有几许得意之情。
云梦渊没有理会他的叫嚣,继续拉着我往前走。人群因为我们分出一道小路给我们一群人通行。
徐德耀继续叫嚣,“还有,凌掌门呢?云梦渊你已经退位了,没资格穿成这样!”
云梦渊一向嫉恶如仇,徐德耀自然或多或少都被他教训过。但当时云梦渊身份特殊,再加上法力高强,他自然讨不得好。此番见口头上可以讨得便宜,更是不肯放过这个机会。
“啧啧,当年我就说怎么一个野丫头能够那么快修炼成仙,都说你们两个师徒有染,此番看来真是不假,今天居然还大庭广众的手拉手进来。云梦渊,你真是仙族的羞耻!”
他说我也就算了,但是这样说云梦渊绝对不可以。我刚要脱开云梦渊拉着我的手去教训这混蛋,他却动作比我还快,眨眼间徐德耀两侧脸颊高高肿起,显然被人用力猛扇了几十个耳光。此时我才意识到,自己是个凡人,已经不能像以前那样用仙法教学别人。可是云梦渊却可以,且做的比我更好。
“你……以前可不会这样呀!”我轻声嘀咕这。以前云梦渊很是自持,遇到这种情况多不予理睬,看不过去也是给对方下个禁言术。实在没想到,他如今真的变得如此放得开。
云梦渊看我的眼神很是微妙,我看不出有多少种不同的情绪,他也低声说到:“这样的我,你可喜欢?”
我露出大大的笑容,双手都拉着他的手臂,“就喜欢你这样子!”
在场之人都是一惊,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估计谁也没想到云梦渊会这样做。不过他之后的行为更是让在场之人大跌眼镜,倘若我现在能够猜到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怕死早就死拽活拽要将他拉回门口。
边上一些新晋的女弟子开始有将星星眼从叶思远身上移开,一直盯着云梦渊看。从身边人口中知道他的身份和地位后,更是有不少人冲到前排,恨不得自己能够被人推倒在地上,可博得云梦渊的侧目。当然,我也很快成为这些女仙子们的眼中钉,肉中刺。
真的是想什么就来什么,只听见娇滴滴的哎呀一声,一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子仙子真的出现在前面的道路中间,泪眼汪汪的看着云梦渊。她身边到是站着一个看起来还不错的男子,满眼担忧的看着地上女子。两人同样穿着火红色的服饰,上面有菡萏的图案。这个图腾我并不认得,应该是近几百年的新门派。
云梦渊快我一步,此刻自然也是快我一步停下来。那女子以为云梦渊会上前将她扶起,或者至少也问候一句。可谁都没想到,他此时的动作更为拒绝。
云梦渊当着所有人的面,直接将我已公主抱的形式抱起,一个点地就飞跃到高台之上,站在叶思远神色。温子轩和其他人也学着他的样子飞跃到高天上,直接跳过那女子拦着的道路。
这一击打的很是惨痛,那女子怕是这几百年都会抬不起头来!倒是她边上的男子见状,连忙将女子扶起来,很是担忧的在边上问候。
两处好戏上演,有点脑子的女仙子都消了对云梦渊的企图。但是也总有那么一些不识时务之人,比如刚才那女子。我看她被人拉起之后,在一个看起来应该是她父亲身份的中年男子身边一阵哭诉,梨花带雨得很是可怜。
我又在云梦渊耳边轻语,“你这样做就不怕得罪这些新门派吗?那仙子看起来应该是这个门派掌门的掌上明珠。”
云梦渊微微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但是抱着我的手依旧没有放开。
“哎呀,你放我下来呀!”我娇嗔一声后,他才放下我,让我站在一旁,拉着我的手。
那穿着火红色衣着的中年男子上前一步开始发难,“仙尊,您刚才这番意欲何为?欺负我们红莲界吗?还是您被这妖女所迷……”
“严掌门此言差异,刚刚云某做了什么伤害贵门派的事情吗?”云梦渊淡淡的说着,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难道您刚才没有看到小女跌倒在地上吗?”红莲界的严掌门依旧不依不饶。
云梦渊开口吐了三个字,“没看到。”
这下严掌门呆住了,想来谁都觉得云梦渊不是睁眼说瞎话的人,如果换做是叶思远到是有可能。可眼下说话的的确是云梦渊,是他们一直十分尊敬,严以律己的仙尊呀!
“你……你……大家都看到了呀!”严掌门开始吹胡子瞪眼,拉扯着身边与自己关系还不错的其他掌门。眼看不过是个女儿家争风吃醋的事情将要演变成为仙族的门派之争。也不知道这个门派是怎么成长起来?
眼看云梦渊对此并不上心,叶思远一副看好戏的样子,我为了避免在这里消耗太多时间,与云梦渊对视之后,开口道:“严掌门,严小姐此刻不是好好的站着吗?即便刚刚真的摔倒,在场那么多仙族同……”我曾残杀过他们,此刻都不敢称呼他们为同僚,“仙族前辈门自然会伸手扶起她,您又何必与一直与仙尊纠结此事?还是说,你们另有所图?反过来讲,严小姐的辈分倘若真的由仙尊扶起,您就不怕折了贵千金寿命吗?”
“妖女给我闭嘴!此时又怎么轮得到你来说!”严掌门怒吼到,因为我戳中他那不可见光的心思。
“谢文瑶妖女,你到底用了什么卑劣的法术,竟然迷惑仙尊在此这般维护你!给我仙族同僚,当年她残害我们,眼下她有逍遥法外,对此我们不能坐视不理呀!”此时有人突然跳出来蛊惑其他人对我产生愤怒。
周围人被这样一带,开始窃窃私语。他们大部分人并未被我血洗过。当年计划很是严谨,我一共带着魔族屠杀七个门派,仅有远航道人一派因为仙族他人早有防范而躲过一劫,其他门派无一例外被我满门灭族。倘若还有什么漏网之鱼,那应该是这些门派当时有一些核心弟子在外游历,我未能一一除掉,才有如今一两个门派的仇怨未消除。
刚刚开口的人,就是其中之一。这个人此时穿着通体的黑色,是当年无相楼游离在外的最小入门弟子。如今看起来是个花甲老人,可见仙骨修得太晚。
这黑衣老人站到中间空道上,言辞激烈的指责,“谢文瑶,你当年无缘无故屠杀我们无相楼一门,全族上下七八九十六口人全无生还。当年我若不是游离在外,也将成为你刀口下的一条亡魂!如今你凭什么站在这里,你为什么如今还没有死!”说着开始老泪纵横,对着西方一下子跪倒,“师父师娘!各位是兄弟,念仇无能啊,竟然让害死你们的凶手逍遥法外那么多年,如今她竟然可以登堂入室,在这里指鹿为马,颠倒是非!”
喂喂喂,我那里指鹿为马,颠倒是非了!是你成语没学好,害是只要是不好的成语都可以往我头上扣呀!
他一把年纪如此激动,自然引得边上之人开始群情激奋,一个个开始刀剑相向,看架势随时都要上来取我性命。
唉,我就知道会这样!不明白云梦渊为什么坚持要带我进来,这不是给自己自找没趣吗?还是说……他想替我翻案?
这个想法突然出现,我有些不敢相信。转头去看他,只见他眼神灼灼看着前面,似乎胸有成竹。
他……他不想让我背负污名,是要让仙族众人都知道曾经发生什么吗?可是现在所有当事人全都死亡,谁能够证明曾经发生的一切?就算可以证明,他们会信吗?毕竟我真的杀了那么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