巳生听我这样说,表情才有些放松,又像孩子一样朝我点头。在怎么沉着老练,他也不过是几百岁的孩子而已。
转头见小豆丁眉飞色舞的样子,巳生气不过,但是有碍于我们长辈的存在不能与他动手,便对着小豆丁吐舌头翻白眼的做鬼脸。小豆丁也不示弱,也跟着翻白眼做鬼脸。一下子我和云梦渊都被他们两个这般天真烂漫的行为逗乐。
转眼见云梦渊也笑的甜美,我戳着他的手臂问道,“呵呵,你也少年老成,以前可做过这样的事情?没做的话,要不今天做一个给我看看?”
云梦渊眉头一皱,我未等他答应,自己已经伸手将他挺拔的鼻头往上顶,顿时变成了猪鼻子。“哈哈,猪,猪!”小豆丁和巳生也凑过来看,跟着一起哄闹。
云梦渊一把抓开我的手,拉进怀里,还未等我反应过来,他也用同样的方式将我的鼻子顶起,将我的“猪脸”展现给两个小子看,紧接着又是一场哄笑。我有些恼,挥着双手挡住自己的脸不让他们看。小豆丁和巳生也学着我和云梦渊的样子,相互给自己顶鼻子,好一派热闹之景。
“呵呵,你还说不要这样的孩子,你看这样可爱多好呀!”看着他们两个打闹,我仿佛看到一对奶娃娃在自己眼前打闹戏耍的样子。
云梦渊终于放开我,双手圈着我的腰间,他的胸膛贴着我的后背,含情脉脉看着说道,“男孩子太顽皮,生个和你一般可爱漂亮的女儿就好。”
“什么呀,我有答应给你生吗?”我骚红着脸,故意扭头不看他,嘴上还有些不乐意,心里却不知怎么的乐开了花。
“哎,娘亲肚子里是有娃娃了吗?是男的还是女的?”小豆丁听到我们的对话,一下子凑过来,不过这脑补的有些厉害。我还未来得及说,巳生也凑过来插话,“我听仙尊的意思是喜欢女孩吧。有个妹妹倒也不错,白痴狐狸,你觉得呢?”
“不要叫我白痴狐狸!娘亲如果生个妹妹当然好了,我可以给她买好吃的;如果是弟弟也好,可以戴着他去山头抓蛐蛐。怎么办,我都想要呢……娘亲,你要不生两个吧,一男一女多好呀!凡人不是说,这样算是一个‘好’字吗?”
“我还……”
“恩恩,我觉得你这次说的很对,我也赞同一男一女。”巳生也跟着插话,然后两个人还将目光投到云梦渊身上。
你们两个就不关注一下我的感受吗?
云梦渊脸上洋溢着控制不住的笑意,为了不辜负两位少年的期待,他也正经威严的对我说,“娘子,为夫觉得生一双儿女,一男一女很有必要!”
“要死呀!喂喂喂,你们有人关心我的话吗?我还没有怀孕呢,你们两个小子不要乱说话!”倘若手上有擀面杖,我真想在他们两个人头上敲一个大包!
云梦渊继续跟着笑,“看样子娘子是在责备为夫不够努力,都是为夫的错,我会尽快努力的!”我顿时张开嘴什么都不敢说,生怕越描越黑,只能又羞愤又恼怒的伸手在他手背上狠狠的拍了一下,他也不躲不气,只是那洁白的手背一下子红了一片。
这份嬉笑玩闹之后,大家才坐定下来,开始本次约定的话题内容。
巳生显然有备而来,从怀里掏出来一份很是厚重的手札放在桌上,“这是父亲给我的手札,里面记录他这一生所有重要的事情。这也是父亲从魔族回来后赶写而成。”
我伸手拿过厚厚的手札,这里面记录的便是左语堂的一生,里面有我经历过的,也有我不曾经历的,仿佛一个人此刻就站在我面前,我想问什么他便会说什么。可是,这些都是我真的想知道的吗?我一直都只是看到他对我的好,倘若我知道他的坏,他的残忍,他的血腥,我又该如何维持他在我心目中永远不变的地位?
这个时候我才发现,我们不可能完全认识一个人,因为一个完整的人太过复杂。倘若我们真的能够了解所有,那么这个人在我们心目中就不会有非常重要的地位,因为要不起,也不敢要……
我转眼看向云梦渊,他则是默默闭上眼睛,对于眼下发生的事情他表明自己的态度,不插手也不过问。这是他对我的信任,也是对我放开的自由。
“这个放着,我找时间慢慢看吧。巳生,你能和我讲一下,语堂是怎么用自己的命换我的命?”我只是知道他的死与我有关,其中或许涉及到他们门派秘辛,但是我却依旧想知道。
此番云梦渊突然起身,抓着小豆丁道,“我之前布置抄写十遍的任务完成了吗?”
小豆丁本来竖起狐狸耳朵打算听故事,一个晴天霹雳将他打傻,过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哭丧着脸说:“我忘了,最近么多事情……仙尊,饶命呀,我等一下回去补!”
就这样,云梦渊拖着小豆丁往外走,他的决定自然无人能改变,原先抄写十遍话本子的惩罚怕是怎么也躲不过,甚至有可能往上翻一番……唉,云梦渊这明显是在报复私仇呀!怕是几次的得罪都要一起罚进去!这同样是给我和巳生完全独立的地方畅谈敏感的话题。
“巳生,可方便说?我知道,这可能是你们门派的秘密,但是我……”探听他人门派的秘辛是非常不道德的行为。
巳生摇头,“娘,这本就可以说,你不必担心。你可还记得自己脖颈后面蝴蝶纹吗?”
“这个自然!我这次醒来后,梦渊和我说着纹饰不见了,我便联想到是语堂做了什么。而且我从昏睡时醒来容貌因伤口发生较大变化,他就依靠这个标记判断我身份,可见这个纹饰很是特别。难道他在这个纹饰上下了什么法术?”这个也是我一直推测的结果,但始终没有得到确认,然而巳生的点头就给了答案。
“这是我们云泽门掌门弟子必须学会的法术,也是只有掌门弟子必须的技能。你也知道云泽门一向一脉单传,这虽然可以重点培养接班人,但是也怕突发性问题发生,例如掌门和关门弟子同时出事,或者关门弟子意外死亡。这个法术叫‘代命咒’,就是施咒人可以带受施者一条命,并且消除受施者身上原本残留的所有伤痛,包括各种蛊术和伤痕。这个法术其实并不难,只是很少有人愿意去学,毕竟谁不愿意用自己的一条命去换别人的一条命呢?除了爱人、子女,也就师徒关系才会如此。”巳生说的缓慢,一字一句都仿仿佛用磕到一点点篆刻在我心头,在我脑海里。
“那你的意思是,我身上的这个‘代命咒’本该施展在你身上?”我从未想到,左语堂既然会将如此重要的法术放在我身上。
巳生拉起自己的手臂,上面空空如也,“我这里本也纹了一个云泽标识,就是父亲施展在我身上的‘代命咒’。一个人可以在多个人身上施展多次,但是只要一次生效,其他施展的咒语都会自动消失,因此我这里的标识便没有了。”
我回味着他的话,觉得期间还有一些问题,“当年语堂给我上纹身的时候,还是云泽的外围弟子,甚至还在竹林里打杂,他怎么会学到这个法术?”按照常理,这个不是应该只有掌门弟子才会的法术吗?
巳生又摇头,“你们都被表现骗了。父亲入门的那一刻,老掌门便看重他的资质,之后将他安排到竹林中打扫,一方面是为了试探他的人品和处事能力,另一反面也是想磨练父亲。不久之后,当时掌门就夜访父亲,将他收做自己的弟子,并给他施展‘代命咒’还教会他如何使用这个法术。想来就是之后,父亲将这个法术施展在您身上。”
“可为什么老掌门要这般行事呢?”当时他明明已经有弟子了……
“听闻老掌门曾有过好几个关门弟子,但是因为内部争斗等问题接连死去,他便学着将自己看中之人安置在暗处,找了一个还算过得去的弟子作为障眼法,等待好苗子成长起来。”
难怪了,这就可以解释为什么之前老掌门收的徒弟资质虽然还算可以,但总归感觉天花板太低;之后他尽然会惨死在战场,或多或少是老掌门故意为之。我们一直以为这件事情是左语堂设计而为,却不想竟然是老掌门的意思……
“这个法术也有一定的风险性,当时我碎骨粹肉也是万般痛苦,若是忍不下来怕也是死路一条。”此番之前的经历依旧很是后怕,那样的痛我真的不愿意承受第二次。
“这个法术如果是配合云泽门的内力调戏,并不会如此痛苦。因为娘学的内息之法是蓝兰倾门的,因而才需要硬生生承受整个法术带来的反噬后果。这个法术理论上,也只有云泽门的弟子才能够忍受。娘能够这般忍受下来,也是毅力不凡。我想父亲当初也是抱着一试的心态。”
“倘若,我没熬过去呢?”他也会和我一起丢了性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