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探鼻息,还有呼吸!
贺剑南终于松了一口气,略施点小法术,九熊便从梦中醒来,睁开眼睛了。
“你们干嘛,偷看别人睡觉,缺不缺德啊?”
“他以为你……挂掉了。”
贺剑南指了一下罗德昌,而罗德昌却是一脸认真地点头。
九熊捂着疼痛的肚子,眉头紧锁在一起,怎么肚子里这么痛,像是有什么在绞一样。
“我看看!”
贺剑南立刻不开玩笑了,伸手就向他的肚子施法。他脸色变得越来越沉,连九熊看了也觉得害怕。
他反复施了几次法,但是都没有任何用处。他还能很明显的感受到,这是一种古老的秘术,一般的法术破除不了。
九熊也从来没见过贺剑南脸色这么沉,他想着自己不会是摔坏了五脏六腑,现在很快就要一命呜呼了吧?
他心里都快急死了,可是贺剑南还是一语不发。
“我这是咋了,不会你真的要把我摔死了吧?”九熊弱弱地问道。
贺剑南收回了术法,九熊觉得疼痛感更加厉害了。
“你中毒了。”
“什么?”
九熊一脸懵,他什么时候中的毒,他自己怎么不知道啊。再说了,有什么毒能够难得倒贺剑南的。
贺剑南也说不准这个毒的来源,只能匆匆说了一句:“你这个毒来的奇怪,兴许是遇上了什么怪物分泌的一种有毒口水。”
“不应该啊。”
九熊来了宫里相安无事的,除了和阿忧公主有过大冲突之外,他就没和别人有过冲突了。
罗德昌跳了出来,有些激动地说道:“王爷可还记得,我们来这里之前可是遇上了一条怪物蛇。当时我们都被它卷起来了,差点就被勒死了。”
经过这么一说,九熊也才记起来。可是这条蛇也不应该有这么大威力啊。
贺剑南脸色更加黑了,“是不是这条蛇还有个老人?”
“是啊。”
九熊只觉得自己浑身发冷,怎么这么可怕的。真是细思极恐!
“你完了,那不是什么怪物蛇。那是上古妖物的化身,你十个大法印也镇不住它。”贺剑南说道。
九熊觉得他是在危言耸听,不就是一条破蛇呢。要不是它趁人之危,自己几个旋风无影腿让它立刻消失在人间。
想来想去,好像柳七比较厉害点。因为一开始是柳七冲上去打它的,自己只是最后关头揍它而已。
贺剑南见他不相信,于是便掀起了九熊手腕上的一块衣料。只见一条黑色的纹路隐隐约约藏在上面,像是不经意间落下的蜘蛛网。
“那不是普通的蛇,它身上自带细小的鳞片,你若是不注意,便可能被鳞片刺伤。最要命的是,刺伤时不会有任何感觉,等到毒发作时才会知道它的厉害。”
“我去。”
九熊怎么也想不到,他会被一条蛇给阴了。早知道就不要放过它了,应该将它抛尸荒野才对。
现在知道可能有些晚了,这东西的毒一定很难解。九熊还在想着自己没见上彩蝶姑娘一面呢,再见也不知道是啥时候了。
“放心吧你还死不了,只是偶尔会经历一下像生孩子一样的腹痛而已。只要你找到一种月牙花花,再加上蟑螂的便便一起服用,就会好起来了。”
“呕。”
九熊一阵反胃,本王宁愿死,也不愿意吃小强的便便!
贺剑南好笑地看着他,到时候吃不吃可是由不得他,因为这种痛是每天早上都会发作一次的,九熊应该没那个毅力忍一辈子。
哎哟哟,萧九熊痛得死去活来,只怪那条怪物蛇太可恶,竟然还偷偷伤了他。
看到站在边上的罗德昌,萧九熊心想他怎么没事啊。明明两个人都是一起对抗怪物蛇的。
哪知罗德昌来了一句:“王爷我当时可没有用法术压制它,而你自己使劲要撑开它的尾巴的,所以中了毒也实属正常。”
“哼,本王不信了,这区区小痛竟能要了本王的命不成?”
继续坚持了十几分钟,萧九熊脸色发白头脑发昏,不是说早上才疼么,怎么会疼这么久?
“贺剑南,你莫不是哄骗本王?又说只是每天早上会疼,为何现在还这么疼?”
贺剑南抬头看看天色,晨光微恙,此时正是早晨之始,离正午还差得远呢。
“这么告诉你吧,其实就是六点钟到十一点五十六分,我把这称之为早上。”
“噗。”
萧九熊就差没咬碎一口银牙吐出来,这未免也太久了吧。这哪是早上,这分明就是三百六十多分钟啊,忍耐十来分钟还好,一想到几百分钟他就想直接挂了。
看他生无可恋的表情,贺剑南也没办法。他萧九熊就不该得罪怪物蛇。
见他如此痛苦,贺剑南也只能施点术法来震一下,不过几分钟之后又失效了,萧九熊只觉得更加痛了。
“你说的月牙花在哪儿啊,赶紧带我去找!”九熊几乎是忍无可忍了,与其这样默默忍受,倒不如出去寻花呢。
贺剑南凭空拿出了一本花草百科全书,据他说这是本朝代出远门的必备品。而且,上面奇花异草都一一有记载,连形状都给描出来了,简直是不要太贴心。
他翻来翻去,偶尔瞄到九熊在盯着他,他只得认真地看了起来。
罗德昌也凑过来一起看,事关王爷生死的大事,他罗德昌怎能坐视不理,袖手旁观。
两人看了起来,而九熊是忍不了了,他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直接站起来把书从贺剑南手中抢了回来。
“你俩看起来太慢了,还是让本王来吧。”说完,他痛得立刻倒在了榻上。
手中的书像是救命的大稻草,虽然还没翻到记载月牙花的那一页,但是感觉心里踏实啊。
贺剑南也明白他的心情,所以只是在旁边替他再施点法术以此来缓解他的疼痛。
等翻到了还剩几页的时候,九熊还没看到关于那朵月牙花的记载,他此时却已经是疼得额头冒冷汗了,他艰难地开口问道:
“是不是月牙花不在这个朝代啊?”
贺剑南将书重新拿了过来,又翻了几页,突然惊喜地看到了那朵花。
“这呢这呢!”
原来,关于此花的记载放在了书籍最后一页。九熊得知这个残忍的事实后,当场昏了过去。
早知道,他直接看最后一页了,又何苦忍着疼痛看了这么久,却一无所获。
贺剑南看着脸色苍白如纸的他,只得连连摇头:“九熊你干啥不好,偏偏要惹了那怪物蛇。”
罗德昌知道当时九熊也是为了他俩不被蛇活活勒死,所以才用尽了全力挣脱开来蛇的束缚。
“贺大侠,其实王爷也是为了救我俩。”
“这样啊?行吧。”
贺剑南也不便再说什么,开始和罗德昌两人一起研讨这朵花的功效了。
原来这花百年才开一朵,上次开花距离作者记载的时间已经过去二十年了,而这本书也已经有七十九年的历史了,那掐指算算今年正好是此花的花期。
“这花竟然是长在荒漠的绿洲边边上,这块地方不就是匈奴的地盘么?我们若是想要得到此花,必定要踏足匈奴地。”
罗德昌低头深思,他不是怕匈奴,而是这一来一回见了面尴尬,他怕自己会忍不住要去和他们打一场。
再者便是此花如此珍贵,匈奴地肯定也会派人加以保护的。
过了好一会儿,贺剑南听到门外有人在敲门。他立刻就用了隐身术,罗德昌一眨眼就看不见他了。
外边的柳七还在梳洗头发,今天一大早他就是派人去烧水去了,现在找了几个宫女给他梳洗。
罗德昌见没人开门,于是他便上前去。为何来的人不派宫女通报一声?怎么说也是大明锦衣卫,这点警觉性还是有的。
“谁?”
他站在门后问了一声,只听见门外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阿忧公主。”
“哦。”
原来是昨晚那个嚣张跋扈的公主,至少在罗德昌印象里这个公主蛮横不讲理,比王爷要泼多了。
他拉开门,便让她进来了。阿忧公主小心地望着左右,有些疑惑罗德昌为何这么镇静,见自己来了也不去同柳婕妤通报一声。
“有什么事么?”
罗德昌直接就问了,稳稳地符合他直男的气场。
阿忧公主仔细打量了眼前的小宫女,无论如何也想不出,一个宫女哪来的胆量敢这么同自己说话。
“我来找柳婕妤说点事情,你去通报一声。”
“她在洗头发,没空理你。”
罗德昌向来不会同女人磨磨唧唧的,能跟她把事情说清楚就不错了,哪里还会来那些弯弯绕绕。
阿忧公主算是见识到了柳婕妤的侍从有多任性,感觉柳婕妤会更加难对付,不然她的丫环不会这般目中无人。
她索性不说话了,自己在宫殿里瞎转悠。罗德昌也随便她,反正这大殿上又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柳七在洗着头,做个长发飘飘的美少女不容易,每天要打理一头长发,还有繁琐的化妆。
未曾有空注意到有人在观察自己,柳七很随意地眯眼,想事情。
刚刚听到九熊那痛彻心扉的哀嚎声,他甚至都要怀疑是不是那怪物蛇对自己有私情。
若不是如此,又怎会是九熊受伤。说他装逼,好像也说的过去。
罢了,兴许那怪物蛇就是看不惯喜欢装逼的人吧。
一旁的侍女又是扇风又是捶腿的,柳七对此表示挺满意的。
等他余光不经意扫过大殿时,瞥见一抹人影正在看着自己。
他忽然打起了精神,伸手示意侍女将自己扶起来。整理了一下衣裳,披上了薄衫,这才走过去。
阿忧公主以为柳七是长相妖娆的美人,却想不到原来是个相貌平平的女子。不由在心里嘀咕,父皇的审美观,确实不一般。
她在打量自己,柳七又何尝不是在打量着她呢?此人一身华丽衣袍,腰间佩戴鹅黄襟布,走起来路来也有点摇晃,真有点像南极企鹅。
“莫非你就是柳婕妤了吧?我是父皇的第八位公主,阿忧。”
阿忧公主对她点头笑笑,还以为自己已经是很给柳七面子了,毕竟她可是正牌公主,是一般嫔妃比不得的。
血统的高贵,让阿忧公主不禁得意起来。纵使是个不得宠的公主,那也比得过一千个受宠的妃子。
柳七没有理会解忧公主,他赤脚在宫殿中行走着,而阿忧公主在他眼里就像是一根木桩一样,没什么好稀奇的。
“喂,你好歹也吱一声吧?”
阿忧公主的威严再次被挑衅,她不耐烦地开口,想要挽回自己丢失的颜面。
“喂什么喂!”
柳七不淡定了,仗着自己比阿忧公主受宠,什么架子都摆得出来。大不了惹怒阿忧公主,然后她哭着喊着去把刘彻找来理论。
“本宫把你当个人已经算不错了,你还想让我如何待你?再不济,我也是你后妈啊。见了本婕妤,非但不行礼,还大呼小叫的,这就是大汉公主的礼数?”
前面被九熊坑过一次的阿忧公主警惕起来了,这三个人可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说不定他们使用的伎俩是一样的呢?
阿忧公主刚刚未能掩饰住情绪,一开始就走错了一步,后面的步骤再怎么精心策划,也很难把柳七套进去了。面对柳七一连串的质问,阿忧一时半会不知怎么应对了。
柳七见阿忧微微发愣,估计她是有点儿害怕了。
本来柳七也不是那种喜欢小姑娘的人,但他若是小姑娘想要反过来欺负他,他可就不能轻易被她欺负了。
本着锱铢必报的原则,柳七对阿忧公主甚是不满:“今天来找我做甚?说吧。”
“柳婕妤,我……我……”
阿忧公主自知气势不如他,也被他吓着了,居然说话没有那么流畅了。她得重新调整一下心态,如何与这个泼辣的婕妤过招……
另一边。
九熊刚刚醒来,脑门上大珠子随便挂着。罗德昌在他身旁坐着,手里还捧着一本书。
“罗公公,你怎么在这里?贺剑南那王八蛋呢?”
罗德昌刚想说话,哪知空气中就直接出现了贺剑南的身影。
这家伙的隐身术练得出神入化,九熊在心里嫉妒了好一会儿。本王还会变身呢,你会隐身算个啥!
贺剑南听到九熊骂自己,他也不回应,而是找了张椅子坐下,翘着二郎腿,笑眯眯地看着萧九熊。
九熊肚子还是钻心的疼,疼得他牙齿都在打抖,格格作响,双手快要把被单给抓烂了。
情急之中,罗德昌弄了一大盆热水,递了一条热毛巾到萧九熊的身边:“王爷,您先拿这个焐着吧,试试看如何。”
“嗯。”萧九熊吃力地接过了毛巾。
果然有了毛巾的热敷,疼痛稍稍得到了缓解,可是这毛巾也不是万能的。连续焐了几次,就不奏效了,九熊心里好是无奈。
这无名的毒一日不解,他就一日不得过安生日子。好歹九熊也是一个大苗医兼巫师,怎能被区区小毒给折磨致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