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剑南说:“我们都一条贼船上的?我嘞个去,你骂我们是贼?”
常惠持着符节大骂:“你们是偷心的贼,窃国的贼!窃国大盗!”
一边的阿忧看懵了,不知常惠说的是什么了,寻思着,偷心的贼?谁偷了谁的心?今天这常惠是怎么啦?他是不是疯了?
贺剑南说:“常惠你没有发烧吧?”
“发烧的是你!”
常惠头一偏,右手迅速亮出一把短刀,狠狠地刺向了贺剑南的肋骨。
阿忧大喊一声:“贺大侠,小心……”
贺剑南一闪,躲过了那致命的一刀,手一抖,剑走偏锋,击穿了常惠的右肩。奇怪了,被飞龙长剑刺中的常惠一滴血也没有流,这不合常理啊!
常惠左手抓着剑刃,狞笑着往后猛地一送,剑柄就卡在了肩胛骨那里:“你敢……刺杀本使!”
“你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
贺剑南飞快拔出飞龙长剑,往后迅速退去。手指有意在剑刃上碰了一下,割开了一到口子,把自己的鲜血在剑身上一抹,一道紫光射出,他脸上的怒气在一点一点的上升了。
贺剑南怎么也想不到,常惠竟然要控制整个车队?
“你奈何不了我的,哈哈哈……”
常惠举着短刀,往前轻轻一跳,一下子就抓住了毫不防备的阿忧,将她往自己胸前一挡,刀刃搁在了她白嫩的脖子上。
贺剑南怕伤到阿忧,立刻就收起了飞龙长剑。
常惠吼道:“快把飞龙剑扔过来!”
公主两手抓着常惠的手腕:“贺大侠,不要给他!”
“公主……”贺剑南平举着长剑,犹豫不决了。
只要常惠拥有了飞龙长剑,就可以完全控制整个车队,掌管沿途的所有军队,进而控制整个乌孙国、在西域呼风唤雨、称王称霸。
但是此刻阿忧在常惠的手中,不给飞龙长剑,他狗急跳墙,来个鱼死网破,杀了公主不是没有可能。
“快把剑扔过来!”常惠再一次发出了死亡威胁,“否则我一刀割破这小妖精的喉管,让她去忘川河上见孟婆!”
“去忘川河的该是你!”罗德昌提着狂风斩一步一步逼近了。
常惠见罗德昌不吃他那一套,挟持着阿忧,慢慢后退到了一根石柱上,背靠着石柱,大声叫道:“不要过来!”
罗德昌停住了脚步,他也这个常惠有大问题了:“你什么时候,成了匈奴人的奸细?”
“什么匈奴?”常惠拒不承认,狂笑不止,“本使是代表大汉皇帝出使,堂堂正正的持节郎中,怎么可能与那些匈奴人扯上关系?”
“那你还不放开公主?”
“一手交剑,交人一手!”
“剑不在我中!”
“贺剑南,快把剑给我!”常惠将目光转移到了贺剑南的身上。
为了尽快救出公主,贺剑南别无选择只好弯腰蹲下,慢慢地将飞龙宝剑的剑身放在了地上。
“扔过来呀!”常惠叫道。
“扔过来,怕你接不住。”贺剑南嘿嘿一笑,握着剑柄的手不放松,“你还是自己过来拿吧。”
“再不放下剑像,我可不客气了!”
常惠手一紧,阿忧的脖子上出现了一道血痕,“贺剑南,举起手来,给我退后!”
“好!”
贺剑南按照常惠的指令,放下了飞龙长剑,举起两手,慢慢地退后。
常惠看到了罗德昌手中的狂风斩,心里甚是恐惧,于是继续说:“罗德昌,你也放下兵器!退后!”
罗德昌笑了笑:“本将军要是不放下兵器呢?”
常惠恶狠狠地说:“那我就让公主立刻去见阎王!”
公主白色内衣被鲜血染红了,看样子伤得不轻,伸着右手,非常吃力说:“罗将军,贺大侠,你们两个别管我……”
“你给我小妖精,给我住口!”常惠一只手捂住了公主的口鼻。
才一小会,公主喘不过来了,脸色发白,继而发紫了。
罗德昌见势不妙,只好放下了狂风斩,举着双手,与贺剑南一起后退。
见罗德昌两个快到大门边上了,常惠才这推着公主,小心翼翼地一步一步往飞龙长剑靠近。
走到一半的时候,常惠突然意识到了了什么,大叫:“你们两个,向后转!”
为了避免公主再次受伤,罗德昌、贺剑南只好照做了,转过身来,跨出了大门。
贺剑南小声地问:“飞龙长剑要是落入他的手中,西域必乱。罗前辈,怎么办呀?”
“别想那么长远,眼下我们还是想想救回公主的法子吧。”罗德昌回头瞟了瞟大殿内。
他这才记起原来在大殿内的赵用与冯嫽不见了,一种不详预感从脑海里掠过,难道赵用就是常惠的同伙?
“我们两个赤手空拳的,想要救出公主,有点难度。”贺剑南忽然眼前一亮,“罗前辈,你不是会神功吗?”
“神功只对那些妖魔鬼怪起作用,对常人没有卵用。”罗德昌挠挠头,“为了公主,我就试试吧。”
“变!”罗德昌对着自己的额头戳了两下。一连戳了好几次,都没有变身成功。
罗德昌还是罗德昌,额头戳红了一大块。贺剑南差一点要笑出声来了:“前辈,怎么回事?”
“不知道。”
罗德昌拍了拍额头……
殿内,常惠举起短刀,对着阿忧公主的太阳穴就是猛地一击,公主立刻瘫软在地。他飞快地往飞龙长剑奔去,就在他蹲下身来,手指刚刚触及飞龙长剑的剑柄。
忽然背后传来了两声大喊。
“让你嘚瑟!”
“让你作死!”
从常惠的身后,一左一右,跳出来一个女子和一个老者,正是冯嫽和赵用。
每个人手中都拿着一个煎饼平底锅,咬着牙,使劲击打着常惠的面颊,打得他晕头转向的。
“啪啪啪——”
常惠只觉眼前发黑,脑袋发昏,噗通一下,栽倒在地。
“耶,好样的!”冯嫽丢掉了煎饼锅,举起手掌,与赵用的击打在一块,兴奋不已。
赵用竖起大拇指夸赞道:“冯姑娘,还是你的主意好!”
“罗将军,常惠被我们给打晕了,你们快点进来呀。”冯嫽一边对着门外大喊,一边搀扶着阿忧站了起来。
“好咧!”
罗德昌一个飞身进了大殿,迅速拾起来了狂风斩,走到了公主的身边,细细地看了一会儿伤势,然后吩咐赵用,“老人家,有劳您给公主处理一下伤口。”
“遵命,将军。”
赵用抱拳道,然后与冯嫽一起往后厅走去。
“记得给公主熬点鸡汤,补补……”
“身子”二字没有说出来,地上的常惠双手握着飞龙长剑,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对着罗德昌的后背捅了过来。
贺剑南此时还隔着罗德昌一段距离,想要阻止,来不及了。
听得脑后有一阵冷风的罗德昌单手一个翻转,反手握着旋风斩,一招回头望月,刀尖直入了常惠的胸膛,这回常惠没有绝技了,倒在地上,鲜血流了一地。
“妖孽,速速现身!”罗德昌转过身来,双手在胸前划了一道看见的符箓,“嗖”的一下,打向常惠的眉心里面去了。
“噗拉——”
一股黑烟从常惠的眉间冒出来,飞快地从窗户上飘走了。
“我还会回来的!哈哈哈……”
屋外传来了一阵阴森森的冷笑声,让人听了不觉毛骨悚然。
“咔咔!”
罗德昌迅速点了常惠的穴道,及时给他止血了。
贺剑南走上来了:“这黑风怪,与我们有什么仇怨?”
“我不能确定……你好生看着常惠,老朽这就去追那黑风。”罗德昌提着旋风斩,就要冲出屋外去。
“咳咳咳……”
常惠醒来了过来,挨着石柱,目光呆滞,前言不搭后语地说了起来——
向往的曲径幽处,已车水马龙;印象中的粉红已卷起黑边,林荫大道也在早晨和深夜挂满白露。
你说在这从未离开,不是害怕街巷的嘈杂,扰乱了你草木一秋的心性。
只想清净地开花,花朵儿也不能沾染了尘间的俗气,始终要保持纯正的血统。
山静,月明,神清,气爽,像从前一样,以竹节之姿,与风雨对抗。
开出蓝色的忧郁。无需以乱眼的繁华,招徕魔鬼的影子,或天使呼唤的声音。
三生三世不喝孟婆汤的女人,谢谢你还在这幽径上,苦苦地等我,并裸露灵魂。
愿我们拉勾,重续金兰之好。一起奔驰,占据这半壁江山,将遍地狼烟看成一片云淡风清。
你是风儿,我是沙……
我嘞个去,常惠,常大人,你说的什么鸟,我咋听不懂?
贺剑南对着喋喋不休的常惠就是一拳,直接把他给打晕了,背着常惠去了后厅,找赵用去了……
罗德昌对着旋风斩哈了一口气,旋风斩变回了毛笔一般大小的铁笔,往袖子中一藏,出了将军府,往鸣沙山那边的方向追了上去。
追了三四里地,那股黑风停住了,变成了一只长着鸟头、人身的怪物。它赤着脚,两只脚掌、脚趾爬满了黄褐色的沙虫,摇摇欲坠。
一阵热风吹了过来,散发着阵阵腐臭味、长着翅膀的沙虫飘飘洒洒,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往罗德昌所在的方向簌簌落下,天空瞬间黑了下来。
罗德昌一甩战袍,铁笔幻化成烈焰斩,蹭的一下飞到了空中,冲出沙虫的包围圈。
“横扫千军!”
罗德昌大喝一声,一股火焰从刀尖上喷出。手臂一伸,火焰就扑向了那密密麻麻的沙虫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