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烈的痛感,使得常惠模糊的意识回复了正常,忍不住叫了一声:“啊呀,疼死我了——”
胡子校尉惊骇不已:“将军,你怎么砍了常大人的手?”
“我不砍他双手,他就彻底的尸变了。”罗德昌铁笔一横,又把常惠的脑袋给砍了下来。
常惠的头和双手被砍了,潜伏在他体内的妖气与尸毒无处藏身,化作一阵黑风,往水井那边飘然而去。
“妖孽,哪里逃!”
罗德昌追着黑风到了水井边,双手在胸前不停地翻转,一道道看不见的符箓打入井内,再一掌下去,井水立刻燃烧起来,沸腾起来,直至火光把井栏都映红了。
呱呱——
一只缩小版的沙漠蟾蜍出来了。
唧呀——
一只恐怖鸟从水井里跳了出来。
罗德昌甩出两张符箓,将这两小动物给镇住了,逐渐地蟾蜍与怪鸟化成了米粒那么大小了。
孽畜,进去——
罗德昌拆开来铁笔的末端,对准两颗小米粒,吹了一口气,就把它们给收到笔杆内,关了起来。
“哇,将军牛人啊。”
几个汉军士兵一齐拍掌喝彩。
“此乃雕虫小技。”罗德昌自我解嘲,“收复这些小妖,真的不需要多大的真本事,只要法力和符箓到位。”
“问题是我们不会法术啊!”几个汉军士兵竖起大拇指夸赞道。
搞定了两个小妖,罗德昌让胡子校尉几个把常惠的身体、头颅、双手搬到了一处青石板上,摆放整齐之后,罗德昌绕再见还是那句话:“阿忧,给我弄一碗水来!”
“你不会是思维定势了吧?”阿忧撇撇嘴,心里很不是滋味,“我是公主,不是你的奴婢!”
罗德昌将常惠的脖子对在了他的肩膀之上,急急地对公主说:“晚了常惠没有命了,拜托你了。”
“常惠头都没有了,那里还有命?”阿忧公主蹲下身来,摆弄了一下断了的手腕,“你又在忽悠我了。”
“只要我的那碗水一到堂,常惠必然可以复活的。”罗德昌将胸脯拍得很响,信心满满。
“小心把牛皮吹破了。”
阿忧提着水桶,从井里取了半桶水,大步走了回来。
水桶往罗德昌面前一放,水都溅出来了,水桶周围湿了一地。
真是那句话,半桶水好晃悠!
罗德昌一看水桶,苦笑不得,“我的大公主,这井水被严重污染了,你让我怎么喝这水呀?”
阿忧这才想起常惠落入了茅坑里,一身的大小便,又在水井里洗了个澡,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这水有点儿污秽……”
“知道污秽,还不如厨房里给我打碗水?”罗德昌挥挥衣袖。
“好嘞,我这就去。”阿有公主提着马灯往厨房去了。
“记得再拿点食盐!”罗德昌对着阿忧公主的后背补充了一句。
“知道啦!”公主回头,大大咧咧的应答了一句。
只是她心里有点纳闷,伤口上撒盐,这不是要常惠的命吗?碍于面子,阿忧没有追问为什么。
很快,阿忧就两手捧着一大碗清水出来了,小心翼翼的,走的很慢,生怕水洒出来一样,因为她知道干净的井水不多了,必须保证万无一失。
“公主,辛苦了。”
罗德昌盘坐在地,单手举起,接过了大碗,然后把碗放在跟前,“公主,食盐拿了吗?”
“拿了。”公主急急从怀里拿出来一个小纸包,扔在了碗边。
“嗯,非常好。”
罗德昌看了那个纸包,而后嘴里念念有词,伸出两根手指,在水面划了几道空心符箓,可阿忧他们根本看不见符箓的存在。
“有劳公主,把食盐均匀地洒在脖子上与手腕上。”罗德昌突然指着地上的纸包说。
“有完没完?”
阿忧公主拆开来纸包,一看,啊呦,这哪是食盐呀,分明就是荞麦粉。原来刚才匆忙,看都没有看清,一股脑儿倒在纸上,拿了就走!呵呵,欲速则不达。
太粗心了!可阿忧不好意思在众人说自己拿错东西了!
“将军,往伤口撒盐,好像不太合适吧?”阿忧一边撒荞麦粉,一边说。
“我的方法与他人不同的,要食盐消毒啊。”罗德昌笑道。
“原来如此。”阿忧点点头。很快荞麦粉全部洒在了常惠的伤口上。
两分钟过去了,罗德昌才注意到常惠伤口上的“食盐”一点变化也没有,凑近一看,他惊呆了,公主撒的盐怎么变成了荞麦粉?
“公主,这怎么回事?!”罗德昌大声地问阿忧。
“我也不知道。”公主假装不知情,微微摇头。
“公主,你不会把荞面粉当食盐了吧?”胡子校尉走了过来,果然荞麦粉与血渍都粘在一块了。
“有这种可能。”阿忧讪笑着说,“荞麦粉里面有食盐的,粘合性更好。”
“算了,荞麦粉就荞麦粉吧!”罗德昌站了起来,对胡子校尉说,“你们几个,把常大人扶起站好。”
“是,将军。”
校尉和两个士兵扶着身体僵硬的常惠站了起来,一个士兵双手握着头颅,另一士兵则握着断了的手腕 。
校尉问了一句:“常大人都冰凉了,还能够救活吗?”
“当然可以。”
罗德昌端着碗,手指沾了水,在常惠身上泼了个遍,而后猛喝了一口,对着常惠的脖子、手腕喷了几下。
“把常大人放回地面,注意面部朝下,手臂展开。”罗德昌说。
“好的。”
几人按照罗德昌说的做了。
罗德昌将剩下的半碗水,全部倒在了常惠的背心那里,然后手指在背心那里戳了几下,叫道:“元神归位!”
话音刚落,只见一个绿色的圆球从井水里冒了出来,而后抬升到半空中,缓缓移动到了常惠的上方。
“呼呼呼呼——”
圆球绕着常惠转了十几个圈,还是不能顺利地进入体内。
“邪门了!”
罗德昌只好运用“猎命师”技巧,将那圆球吞入自己的体内,闭眼重新在地上打坐。吸纳了一个新命格,他需要调理气息。
许久,罗德昌才说:“常大人的元神尚有邪气在,需要洗涤一番心灵……”
“如何洗涤?”校尉急急问道。
罗德昌啰哩啰嗦地交代了一大堆,你们几个,先把井水全部舀出来,而后撒上石灰,等新鲜的井水达到水井的一半高度时,取两担烧开,给常惠大人泡个鲜花浴……
阿忧就是搞不懂,这些巫医总是神神秘秘的。这么麻烦,为什么不把常惠弄到月牙泉去洗涤?
“公主,月牙泉含沙量大,大多为雨雪之水,偏寒,不如这井水纯净,明白了吗?”罗德昌解释说。
“好像明白,又好像不明白。”阿忧挠挠后脑勺。
于是,在罗德昌的部署下,常惠的肉身被弄到了莫高窟的一个山洞里藏了,以免阳光直射,造成尸体腐烂。
折腾了半夜,罗德昌也累了,送阿忧回到驿馆住处,差不多三更天了。
“喔喔喔——”
才回到将军府,鸡叫了。
罗德昌来不及洗漱,直接躺在床上,沉沉睡去了……
“笃笃笃——”
房间外响起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睡得正香的罗德昌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跳了地上,在房间内大喊:“还让不让睡觉,谁呀?”
“将军,快开门——”
房间外面的人急切的说。
“嘭——”
罗德昌打开了门一看,来人正是中郎将苏武。
“苏大人,你怎么到敦煌来了?”罗德昌把苏武请进了屋内。
“说来话长。”苏武进了房间,气都不歇一下,把一封密函放到了桌上,“皇上龙体欠安,太子监国,让我前来召常惠常大人回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