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太美,尽管再卑微,也想尝粉身碎骨的滋味……”手机响了。
蓝浩然心里一颤,立刻拿起床上的手机按下接听键。
“喂?浩然啊,上午你去警局调查得怎么样啦?”原来是安逸打来的,蓝浩然松了口气,又微微有些失望。
“哎,别提了,跟你想的一样,警察不肯相信我。”蓝浩然无奈地说道。
“没事的啦!下午来上班吗?”安逸想要转移话题,让蓝浩然分散注意力,也就不那么难受了。
蓝浩然叹了口气说道:“哎,当然要去啊……不去的话又要被熊总编骂了。”
“好好好,那咱们下午见。”
挂了电话,蓝浩然心里的石头又悬了起来。为什么孙姐还不打电话过来呢?该不会是忘了吧……
蓝浩然的脑子非常乱,他慢吞吞地走到浴室,打开洗脸池的水龙头,用他大大的双手捧起一捧水拍在自己脸上。这冰冷的水拍打在脸上,让他清醒了不少。
又多拍了几次水,蓝浩然拿起毛巾擦干了自己脸上的水珠,又走到厨房给自己到了一大杯水一口气灌了下去——下午还要上班,他必须保持清醒。
下午两点,蓝浩然准时到达公司,但身在曹营心在汉,他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却根本无心工作,还时不时地低头看手机,看看有没有漏接的电话。
终于,在大约四点半的时候,孙文娟的来电显示在了蓝浩然的手机屏幕上。
蓝浩然立马起来,冲到走廊接起电话。
“喂,孙姐,怎么样了?”蓝浩然紧张地问道。
“嗯,我帮你约好了,晚上七点钟,你们在警局附近的异度空间咖啡馆见面,我有事就不过去了。你的时间没问题吧?”孙文娟轻声问道。
蓝浩然立刻回答:“没!没问题!谢谢您啊孙姐,真的非常感谢您!”
“不客气,那我先工作啦,有什么问题你再联系我。”孙文娟说完就挂了电话。
一整个下午,蓝浩然都心不在焉的,只想快点抓到那个冒牌货。
快到下班的时候,蓝浩然更是如坐针毡,他不时地看手机,生怕错过了下班时间。还没下班时,蓝浩然已经收拾好了东西,关了电脑,一副严阵以待的模样。
下班时间一到,蓝浩然就立马打了卡冲出公司。
轩辕安逸一把拉住他问道:“你这么着急干嘛去啊?”
“我要去见一个警察,也许她就是能帮我找到那个冒牌货的人!”蓝浩然着急地说道。
“噢,既然这样那你快去吧!需要我跟你一起去吗?”安逸关心地问道。
“不用不用,我一个人能行,你先回去吧。谢谢啦兄弟!”蓝浩然拍拍安逸的肩膀说道。
说罢,蓝浩然就跑到路边打了个车,直奔约定好的咖啡馆。
到的时候才六点半,离约定的时候还有半个小时,蓝浩然找了个位置坐下,点了一杯摩卡。
等待的时间是最难熬的,蓝浩然体会到了度日如年的滋味。半个小时内,他看手机时间的次数不下二十次。
终于,快到七点钟了。蓝浩然一直密切地关注着门口,等候孙文娟介绍的贵客。
很快,一个二十多岁的女人走了进来,她四处张望着,尽管没穿警服,却流露着一股压抑不住的英气。蓝浩然几乎一瞬间就确定,这个女人就是他等的人,孙文娟的表妹。
蓝浩然站起来向她示意,这女人果然朝他走了过去。
“你就是孙姐的表妹吧?原来你还这么年轻啊,我是蓝浩然。”蓝浩然率先打破沉默。
小女警拉开蓝浩然对面的椅子坐下,面无表情地说:“说正事吧,别说些没用的。”
蓝浩然愣了一下,紧接着问:“好好好,你喝点什么?”
“拿铁,谢谢。”
蓝浩然朝旁边的服务员招了招手说:“服务员,一杯拿铁。”
帮小女警点咖啡之后,蓝浩然就开始讲述起了自己的故事,他先从认识孙文娟讲起,再到蓝天文化传媒工作,再到给黯光退稿……
不过,蓝浩然还是有所保留,“定制女友”的事她一个子也没说过。
小女警仿佛会读心术,她在蓝浩然说话的时候一直盯着他的眼睛,在蓝浩然讲完后,她便得到了一个结论:蓝浩然的人品还不错,说的话应该可信。所以,她作为一名警察,有责任有义务帮他调监控追查冒充者的藏身之处。
按规定,只有警察才能看监控,蓝浩然和轩辕安逸这样的没有资格查看,但在众多的监控录像中找出冒牌者,无疑于大海捞针,这么巨大的工作量不是单靠孙文娟的表妹能完成的。小女警最终做出让步,同意蓝浩然、轩辕安逸协助她查看监控录像。
行动开始了,蓝浩然和轩辕安逸当然不可能大摇大摆地到警局看监控,是小女警把冒牌者取钱那天,银行周边地区的监控录像拷给蓝浩然,蓝浩然把录像带回他们的“办公室”——自己住的单身公寓,那里放着两台电脑,是他和轩辕安逸的,他们两人就在那里查看监控。
小女警很认真,给他们调取了银行周边2公里的大部分监控,这些海量的数据几乎装满了一个2T的移动硬盘,而要从这里面找出冒牌者的踪影,无疑是一项艰巨的任务。
蓝浩然和轩辕安逸这两天晚上几乎没合眼,但依然一无所获。
已经是第三天晚上了,他们那海量的数据只看了一半,而轩辕安逸也很疲惫了,一直在打呵欠。
“我去买点吃的吧。”蓝浩然顶着黑眼圈对轩辕安逸说,起身离开了。而轩辕安逸似乎是累傻了,或许根本没有听到蓝浩然的话,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依然呆呆地看着电脑屏幕。蓝浩然之才觉得查看监控是多么无聊的事,静止不动的场景,一个个根自己毫不相关的人匆匆而过,而自己还不能放松警惕,还不能像看电影遇到无聊情节时选择“快进”。
由于已经快十二点了,街上的很多小吃摊都已经收摊了,蓝浩然走进肯德基买了份全家桶又往回走去。
“来来来,先吃点东西吧!休息一下。”蓝浩然招呼轩辕安逸。
轩辕安逸这才站起来,两人围到桌边,打开肯德基开始吃起来,边吃边讨论已经找到的线索。
在看监控的时候,两人几乎不交流,吃东西的时候才说说话,屋里才稍稍有点了人气。
蓝浩然吃饭也不忘工作,他嘴里啃着一个鸡腿,一边盯着电脑屏幕上的监控录像。
忽然,蓝浩然好像看到了什么,他的眼睛直了,突然冲到电脑面前“啪啪”地按后退键,监控录像上的人物在不断地后退着,场面有点诡异。
“蓝浩然,你干什么?”
蓝浩然并不答话,依然在操作,他似乎找到了什么,抓起鼠标在屏幕上点了一下,画面暂停了。
电脑屏幕上出现一个身影,这个身影不正是蓝浩然嘛!不,应该说是那个冒牌货。
“终于找到你了!原来你躲在这里啊!”蓝浩然激动地大叫出来。
“哇,真是太好了!”轩辕安逸也欢呼起来。
有了这个发现后,蓝浩然再次联系小女警,让她把同一时间段这个位置周边1千米区域的监控录像给他,他再一步步地追踪这个家伙。
正是用这种步步推进的方法,蓝浩然和轩辕安逸最终把冒牌者锁定在一处窝棚改造区,这是一个房屋错综复杂的地段,这里很多地方没有安装摄像头,所以监控也只能找到这里,但这已经是一个很大的突破了。
最终,小女警从蓝浩然提供的监控信息,结合警方掌握的资料,给蓝浩然画了一个冒牌货可能出现的范围。
“因为这不是警局接的正式案件,所以我们不能出动警力去帮你搜寻,接下来就要靠你自己了。”小女警递给蓝浩然一张A3纸打印的高精度地图,上面用红笔圈定了区域。
蓝浩然接过地图,连连感谢:“谢谢你啊!真的太谢谢你了,你们已经帮了我大忙了,这已经够了。噢!对了,麻烦你代我谢谢你的表姐,我改天请她吃饭。”
“一定。”
在这之后,蓝浩然天天下班之后就去地图上画的那个区域溜达。他在赌,他赌黯光一定会出现在这里——他认定这是黯光搞的鬼,世界上不可能有两个蓝浩然,那个蓝浩然也不可能是他在梦游,因为那天同一时间他正在上班!
蓝浩然赌对了——第四天下班之后,蓝浩然又去那个区域转悠,看到了黯光!
当时,黯光正在街头不紧不慢地走着,似乎是在餐后散步。
这家伙这在悠闲地散步,蓝浩然更是火大,他立刻朝黯光冲过去。
黯光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看到蓝浩然便起身拔腿就跑。
蓝浩然不依不饶地追了他一条街,终于将黯光扑倒在地,一上来就是几拳抡在他的脸上:“你跑!你跑!把我害苦了还想跑!”
奇怪的是,黯光似乎是傻了,看起来很不对劲——他挣扎的动作和反应都很慢,似乎是一个木头人。
蓝浩然哪里管得了那么多,又是一拳,厉声说道:“你他么为什么就要抓着老子不放?不就是被退了一篇稿子吗?又不是你一个人的稿子被退了,你至于吗?”
“不……不是我!这一切……都是你们公司那个女孩害的!你离她远点!她是妖怪,她是妖怪!”
你说的是曼曼?蓝浩然一惊,但随即潮水般地涌了上来:“你在放什么屁!今天我要找你算账,不要东拉西扯的!而且,你这只可恶的臭虫,怎么可能认识她!”
“我跟踪过她,要对她下手……”
“你去死吧!”蓝浩然重重一脚,踹在了黯光的肋部,估计他的肋骨要断了,但奇怪的是黯光只是呻吟了一下,并没有惨叫。
“我把她推倒,弄伤了她的膝盖,正要对她下手时,看到她皮肤下全是恶心的虫子……”
“胡说八道,你再往曼曼身上泼脏水,我现在就把你的脑袋砸烂!”蓝浩然觉得全身每个细胞都燃烧起来。但突然,他觉得黯光说的这一幕好像在哪里见到过。
“这些都是真的啊,我还写在稿子里了,你没看吗?”黯光颤抖着说,眼睛里透着深深地恐惧。
蓝浩然这才想起来,原来是黯光的投稿,而现在他已经要被自己打死,还坚持说这是真的,难道这一切是真的?!他又想到了一件事——曼曼的膝盖上确实有伤,难道这正是黯光弄的!
天哪,这怎么可能!
正当蓝浩然震惊得大脑“死机“时,黯光趁蓝浩然放松警惕,一下子挣脱蓝浩然的禁锢,爬起来就跑。
蓝浩然立刻就反应过来了,追着黯光跑去。
黯光慌不择路,竟然一头扎进了路边的公共厕所。蓝浩然笑了,这不是瓮中捉鳖嘛,他不想冲进厕所被人当成变态,就干脆就堵在厕所门口。
然而,半个小时过去了,也不见黯光出来,蓝浩然就走进去把这个公厕找了个遍,竟然也没有发现黯光的影子,而且每一个大便池间也空荡荡的,这里公厕也只有一个门,窗户不大,黯光也不可能从窗户逃出去。
这是怎么回事?黯光居然凭空消失了?难道这一切是自己的幻觉!蓝浩然一脸惊愕,他使劲地甩着脑袋,依然不敢相信自己刚刚经历的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