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晚上,萧丽完全没有心思玩游戏。她胡思乱想了许久,才迷迷糊糊睡去。今晚,她又做了一个古怪的梦——在一个豪华得不像话的包间里,赵明泽和韩梦雅一起吃着烛光晚餐。在烛光的映衬下,韩梦雅的美更甚了几分。
“梦雅,你真美!”赵明泽看得痴了。
“讨厌啦!”韩梦雅嗲嗲地说。
赵明泽再也忍不住了,站起身,走到韩梦雅身边,一把抱住了她,激动地说:“梦雅,我真的好喜欢你!我——”
“别说话。”韩梦雅伸出玉一样的手指,轻轻按在了赵明泽的嘴唇上,“吻我就好了。”
赵明泽俯身下去,两人的嘴唇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不要!”萧丽大叫着从睡梦中惊醒,她的额上冒出了大颗大颗的汗珠,也不知道是热的,还是吓的。
还好,原来只是个噩梦。萧丽心有余悸地拍着自己的胸口,看看闹钟,快六点了,也该起身了。她穿好衣服,带上洗漱用品,去公共卫生间稀疏。
镜子里显出了一张发黄的脸,因为没睡好,眼角下一片淡青色,看上去憔悴难看,脑子也晕沉沉的。萧丽用冷水扑了扑脸,才觉得自己精神好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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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上午,萧丽都是哈欠连天的。
十点多,桌上的内线电话想起,她拿起了听筒。
“萧丽,你到我办公室来一下。”是赵明泽。
萧丽有些激动,今天上午,她还没见过赵明泽呢,倒是韩梦雅这个妖精,一会儿又在她面前晃一下的,烦死了。她大跨步走向了赵明泽的办公室,可才走了几步,又想到了昨晚的那个梦,心里有些赌气,脚步就慢了下来,磨磨蹭蹭地走到赵明泽的办公室门口,敲了敲门。
“进来。”赵明泽的声音是一贯的清冷。在这炎炎夏日里,这样的声音,听了倒让人心中生出一股凉意来。
萧丽推门进去了,赵明泽手中拿着一份设计图,道:“萧丽,你上次做的设计图还行,就是太中规中矩了,没什么新意,你看看这里……”
手指比划着,指出了一些不足和意见,萧丽却恍恍惚惚的,没怎么听进去。
“懂了么?”赵明泽问。
“恩。”萧丽含糊地点点头,声音有些小,“原来只是让我来谈工作,呵呵,也是,你们都去吃饭了……”
“你说什么?”赵明泽皱眉,“声音太小了。”
萧丽“啊”地惊叫了一声,脸“唰”的一下红了。
“没,没什么。”这次,萧丽的神思完全回归了,“赵总,我都明白了。”
“行了,下去吧。”赵明泽挥挥手。
萧丽走了,看着她略显矮胖的背影,赵明泽又挑起了眉梢:方才,萧丽说的那通话含含糊糊,他也只听到了一两个模糊的字眼,但他敢肯定,那通话绝对与工作无关。这个萧丽是怎么回事?平日里,她虽然没什么才华,但工作勤恳稳妥,也算是个好的。怎么这些日子,她的表现越来越让人不放心了?
赵明泽想了想,又打了张兰兰的内线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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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总,你找我。”比起时而激动,时而忐忑的萧丽,张兰兰整个人要自然得多。她走进办公室,坐在了赵明泽对面的皮椅上。
“嗯,兰兰,你跟萧丽比较要好,我找你呢,是想问一下,这个萧丽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心事?”赵明泽开门见山地说,“我看她的心思都不在工作上了。”
张兰兰心中“咯噔”一下,警铃大作。赵明泽这是心生不满,想要解雇萧丽啊!以前设计部也不是没出过这样的事儿。萧丽那点心事,她是知道的,无非是暗恋赵明泽,嫉妒韩梦雅,可是,赵明泽不知道,当然,她也不可能对赵明泽道出实情。
“这……是她们家的一点家事。”张兰兰叹了口气,半真半假地说,“周总,萧丽家是农村的,不富裕,她底下还有个弟弟。她可怜呢,每个月的工资,要拿一半给她弟弟花呢!你也知道我们这个地方,寸土寸金,物价又高,萧丽过得是紧巴巴的。她住的地方在城中村,每天要花一个半小时,转车来上班呢!上次,我听她说,她弟弟嫌她给的钱少了,她父母呢,也是重男轻女……”
“原来是这样。”赵明泽的语气缓和了下来,脸上倒有了几分同情,“也算是情有可原。”
“赵总,你真心善。”张兰兰又笑眯眯地说,“我会跟萧丽说的,让她放宽心,好好工作。”
“好。”赵明泽挥挥手,“没什么事儿了,你下去吧。”
张兰兰心中的石头落了地,起身,转身,在背对赵明泽的一刹那,她还吐了吐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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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下班后,张兰兰好说歹说,硬拉着萧丽去逛街。两人逛了一会儿,又找了一家奶茶店喝奶茶。
“萧丽啊,今天赵总找我说话了。”张兰兰摩挲着手里的奶茶杯子,说。
“我知道啊,我看到的。”萧丽说。她每天除了工作,就是偷窥赵明泽,自然对这些一清二楚。
“你知道赵总跟我说什么了吗?”张兰兰问。
“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我哪儿知道。”萧丽的语气里不自觉地带了一股埋怨,她埋怨赵明泽答应了韩梦雅的邀约,跟她单独约会吃饭。可她也不想想,她萧丽又不是赵明泽的什么人,她有什么资格埋怨?
“他跟我聊起了你的事。”张兰兰说。
“啊?说我的事儿?”萧丽有些惊讶,又有些异样的,被心上人关注的甜蜜,“什么事儿啊?”
张兰兰看出了萧丽的那点儿甜蜜,心下恍然:“他说你最近心思没放在工作上,我冷眼看着,他似乎有辞退你的打算。”
“什么?”萧丽大惊,“他怎么能这样?我又没做错什么事儿。”
工作可是关系到萧丽身家性命的大事儿,她知道自己最近表现不佳,可是,赵明泽也不至于为了这么一点芝麻绿豆的小事儿,把她开除了吧?她在公司两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赵明泽怎么能对她这么苛刻?哼,韩梦雅的设计图丢了,他非但没有责备她,还苦心劳力地帮她找了回来。怎么到了她萧丽这里,就是一言不合,要解雇要撵人的?这待遇,差别特太大了!
一时之间,萧丽心里又是酸,又是涩的,脸上也带了几分凄苦。
“哎呀,我只是说他可能有那种打算。”张兰兰忙说,“我告诉了他你家里的事儿,说你是为了你弟弟,为了钱的事儿操心。他倒是挺能理解的,说什么情有可原。”
“呼——”萧丽也松了口气,这么说,工作算是保下来了。
“兰兰,谢谢你。”萧丽真诚地说,“你也知道,这份工作对我而言有多重要。你再点一些点心吃吧,今天我请客。”
“哎呀呀,咱们的萧大小姐今天真大方啊!”张兰兰说,“那我不客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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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兰兰到底是个好人,最后也只点了两份最便宜的蒸蛋糕,萧丽喝了奶茶,吃了蒸蛋糕,就当是解决了晚餐。
晚上回到家,萧丽仔细琢磨着今天的事儿,唉,赵明泽竟然想着要开除她!自己的心上人竟然……
萧丽越想越生气,“啊——”的大吼了一声,烦死了,烦死了,就没有一件顺心的事儿。她干巴巴地躺了一会,又打开了电脑,登录了《虚拟情侣》的游戏。
戴上头盔后,狭小逼仄的出租屋不见了,取而代之的一间环境优雅的咖啡馆。她盛装打扮,穿着名牌连衣裙,提着铂金包,走向了咖啡馆的大门。
一身西服、帅气逼人的赵明泽正在门口等她。
“亲爱的,你终于来了。”赵明泽紧紧地拥抱了她,“昨天你怎么不来见我?我可想死你了?”
“忙。”萧丽的表情淡淡的。
他们进了咖啡馆,要了个包间,服务员端上了上好的咖啡和精致的点心。萧丽拿着咖啡勺子,漫不经心地搅拌着咖啡,直把咖啡表面精心装饰出的爱心花纹搅了个稀巴烂。
“丽丽,你有心事吗?”赵明泽察言观色,小心地问,“怎么了?”
萧丽抬起头,看向了赵明泽,他的脸有棱有角,线条像是刀子削出来的一半。眼睛微微眯着,嘴唇有些薄,不知是谁说的,嘴唇薄的人都薄情。
是的,薄情!今天,他还差点把自己开除了呢!自己又没做错什么,他却想撵了自己!而那韩梦雅呢,仗着一张脸,做错什么,都有人替她擦屁股!
赵明泽,你怎么能这么对我?萧丽一时急火攻心,怒道:“赵明泽,我有什么心事,你会不知道吗?”
“啊?”赵明泽更疑惑了。
他懵懂的样子彻底激怒了萧丽,想起他对韩梦雅的温情脉脉,对自己的冷漠无情,萧丽再也忍不住了,拿起咖啡杯,直接把里面的咖啡泼在了赵明泽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