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在时,我和奶奶住的小家虽然简朴但却很温暖,每周我从学校回来,远远就能闻到奶奶特意为我炖的红烧肉那浓浓的香气,我总是像一只小燕子一样奔进家门,先扑进奶奶温暖的怀抱撒会儿娇,然后坐在小桌边吃我在梦里都念叨的红烧肉。
奶奶炖得的红烧肉晶莹透亮,软香糯鲜,夹一筷子颤巍巍香喷喷,放进嘴里不用嚼就要融化,那是在我的脑海里全天下最好吃的的东西。
奶奶每每就坐在我的边上,为我扇着扇子,微笑着看我狼吞虎咽,我让她吃,她总是说她吃不了这么油腻的大肉,我不干,夹一块肉硬是塞到她的嘴里,还看着她问:“香吗奶奶?”
奶奶总是从盘子里夹一大块肥中带瘦的肉放在我的碗里说:“香,奶奶炖得香着呢!来,丫头,你正长身体,多吃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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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我从学校回来,迎接我的只有那冰冷的上了锁的屋子和桌子上奶奶那冷冰冰的遗像。
我用手抚摸着照片上奶奶慈祥的脸和她的白发,泪水又模糊了我的双眼,每当这时,一张纸巾根本擦不干我的泪水。
从前,我每周离开家去学校的早晨,走出很远再回头都能看到奶奶倚靠在院门前向我招手,今天,再回首,只有一地的寂寥和忧愁,然而,刚回过头,就有一只小鸟落在我的肩头,唧唧啾啾,似乎在为我作伴。
我在黑夜里赶路时,会突然有很多萤火虫飞来为我照明;在恶梦中惊醒,会发现那自行亮起的床头小灯。
我不是冷血,也不是感觉不到这一切,只是那时的我实在无法从过去的阴霾中走出来,哪里还顾及到那来自另一个世界的虚空的特殊的爱。
我一个人上学,一个人回家,一个人在孤独的日子里渐渐消瘦。终于在一个寒风料峭的冬日,我病倒在冰冷的床上怎么也爬不起来。
我把薄薄的被子紧紧裹在身上也无法止住周身的颤抖,火盆里的炭也早就熄灭了,
我的眼神渐渐迷离,朦胧中,好像火但我实在爬不起来再把它点燃,哦,好冷啊!哦,也罢,我记得奶奶走的那天,当我走在湍急的河中央时,寒冷好像也是这么刺入心脏,它慢慢将我拉入虚无的黑暗。奶奶,对不起,虽然晚了些日子,我还是来陪你了。
我盯着桌子上遗像中奶奶的脸,恍惚中,她却从那里走了出来,她坐在我的床边,用她那温暖的手抚摸着我的脸,为我擦着总也止不住的眼泪,然后她抱起我,喂我吃了几粒药丸。
火盆里又燃起了暖暖的炭火,我的身子开始暖和起来而不再颤抖,终于,我沉沉的睡去,奶奶,我真的好累啊!
睡梦中,那盆炭火似乎越烧越旺,最后把整个屋子都烧红了,我蹬开了被子,解开了衣服,可怎么还是这么热啊,奶奶,我好渴,我想喝水!
然后,好像我的嘴里就有了一个吸管,我闭着眼睛吸了吸,一股甘甜的温水进入我的嘴,流入我的喉咙,哦,好舒服啊!
我不知道这样折腾了几天几夜,终于,在一个安静的夜晚里,我的意识逐渐恢复过来,我艰难地睁开了沉得像铅一样重的眼皮。
印入我眼帘的首先是床前那盆炭火,没有灭也没有烧红了屋子,而是祥和的燃着,一小团火苗悠悠地弯曲着升腾,给我的小屋带来了温暖。床头柜上有一杯白开水,旁边有一盒退烧药。
我的身上除了那床被子还多了一件黑色的大衣,桌子上奶奶还是那样静静地微笑着在那个相框里看着我。一个高大的人影背对着我站立在屋中!
我的脑子瞬间清醒,这不是梦!然后我的心脏骤然暂停。
“谁?”我的手攥住枕边的手电筒,冲着那人大喊了一声。
那个人影慢慢转过了身,一个我从未见过的陌生的年轻男人的脸!
他微笑了一下,说:“不要怕,我不会伤害你。”说着往前走了一步。
我一下裹着被子缩到床脚,举起手里的手电筒大喊:“你是谁?你不许过来!”
那个人退了回去,说:“你不要怕,一个月以前的11月23日,你向河中走去的时候,我们对过话。”
11月23日?那不是奶奶走的日子吗?我向河中心走去……我的脑子终于恢复了正常运转。
“你难道是那个阻止我进入河中央的声音?”我试探着问。
他微笑着点了点头。
“为什么?你到底是谁?你为什么一直跟着我?你怎么会进到我的家里?”我的恐惧渐渐消失,但我是真不明白。
“这个……说来话长,但请你相信一点,我不会伤害你。现在你终于醒了,别害怕,我马上就走,你自己多保重,记着要吃药!”这话刚说完,他一下就不见了。
我呆了呆,一时分不清这是梦境还是现实,一阵极浓的困意袭来,我又栽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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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好这些,已经很晚了。蓝浩然打了一个哈欠,拿了一个信封,先塞了10元钱,又把这张稿纸叠好装进去并封了口。
第二天,他早早出门,上班前特意先绕道书卷咖啡,把这个信封塞到了门缝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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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朵带回来的消息是:那三个男人是查到了,他们算是小福的发小和死党,他们现在还都住在小福家最早住的那个院子里,而小福家早就搬到了江海市的高档住宅小区,虽然小福考上了大学,这三个男的都上班工作了,但他们三人和小福一直都有联系,小福经常会请他们一起吃顿饭喝喝酒侃侃大山什么的。
在小福出殡的那天,他们三个都去了,还都哭得稀里哗啦的。当然,之后,他们就被陆小朵和朱碧林请去了。
陆小朵拿出夏小艾的照片问他们认不认识,他们全部说不认识,只是知道她好像是小福的情敌,问他们小福的情人是谁,他们都说不知道,说之前他们有人问过小福,但小福说,以后会有机会告诉他们的。没想到现在却永远也没这机会了。
陆小朵问他们11月3号那天晚上在小树林里是不是和这个女人打过一架,他们都说没有啊,倒是打算要收拾收拾她,谁让她和我们小福抢同一个男人。
陆小朵拿出一份诊治报告问他们,为什么在小树林打架的同一天,11月3号晚上11点后,他们三个和小福会同时出现在江海市人民医院的急诊科,小福是右手食指骨折,他们三个是不同部位的外伤、挫伤加钝物击打伤?他们是怎样受伤的?这三个人以同样的表情和话语回答她,他们实在是不记得了,他们自己后来也得奇怪,但是他们对那天晚上的事真的什么也想不起来,他们说小福后来也不记得她自己的手到底是咋骨折的。
“好像很邪性是吧?难道又出鬼了?”陆小朵介绍完她和朱碧林的调查结果后问。
“我觉得也是,而且最奇怪的是,那天那个在场的方萍同学也对小树林的事毫无印象。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个世界上鬼是没有的。”蓝浩然说。
“也别这么说,自从上次你经历过那么夸张的事情以后,我觉得一切皆有可能,就算我们这个世界没有鬼,也许另外和我们平行的一个世界里有我们这边过去的鬼呢哈哈!”小朵说。
“你这脑洞也是没谁了,就算是,难道另一个平行世界里的鬼还能跨过来整我们这个世界里的人吗?你这想象力也太天马行空了吧?你可以写悬疑小说了。”蓝浩然笑着说。
“拉倒吧!我可干不了那事,整天坐那儿把脑仁憋出来也写不出来300字。你让我摆弄摆弄电脑还差不多。对了,那你们没去问问那个武功高人夏小艾?”陆小朵问。
“佳佳让严长明问过,但是她也是矢口否认。”蓝浩然说。
“你的意思她也和他们一样被哪个鬼怪抹掉了对小树林的记忆?如果我让碧林出面就拿这段视频资料直接问她呢?”陆小朵问。
“谁问也一样啊,她就也说不知道、不记得,谁问又能把她怎样呢?既然别人可以失忆,她为什么不能?”蓝浩然回道。
“那这个在场的人全部都不记得11月3日小树林打架的事的原因就是解开小福失事案的钥匙吗?”陆小朵问。
“最起码这两者是有关系的。对了,警方那边现在的进度如何?”蓝浩然问。
“那边进展不大,不过碧林说好像已经开始对小严和小杨的背景做调查了。”陆小朵说。
“那我们项目组会很被动,如果我们也破不了案就麻烦了。”蓝浩然有点发愁了。
“先别急,你还是按原计划赶紧看这些资料,就算最后不得不交出这些东西,你最起码已经看过一遍,也算争取了一点主动权是不是?”陆小朵说。
蓝浩然点了点头说:“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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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俗话说祸不单行,谁也没想到,就在他们说这话不久之后就又出事了。这次出事的是那个海归张扬那一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