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筱筱站在门口，一时半刻没反应过来……
坐在角落里的谷彤连忙小跑过来，把庄筱筱拉回到她的位置上，悄声提醒她：“关于付家的合作项目，你有没有准备？”
庄筱筱略一思索，大概明白了。
她看向一身深色职业装的策划总监，“如果我没记错，总监是昨晚通知我接手这个项目的，总监的意思是，让我在下班时间工作？”
薛氏纪律严明，迟到、早退和加班，都是绝对不允许的。
总监的脸色沉了沉，她扶了扶自己的黑色眼镜，透过厚厚一层镜片，眯着眼睛打量了庄筱筱好几秒钟，才说：“是我心急了，继续工作吧。”
她说完这话，办公室里凝滞的气氛立刻缓解了不少。
庄筱筱坐在自己的小角落里，自动屏蔽其他人若有若无的视线，跟谷彤说话：“刚才谢谢你提醒我啊。”
谷彤摆了摆手：“这没什么，你以后自己注意点儿就好，策划部的人吧……可能会不太看得惯你，你记得躲着点儿她们。”
谷彤的声音里充满了真诚和担心。
感动的情绪一点一点的在庄筱筱的心底蔓延。
她吸了吸鼻子，刚想再次开口跟谷彤说话，就被一阵敲门声打断了。
办公室里的人都在埋头工作，靠近门边的人开了门、点出对方的身份以后，大家才纷纷抬起头，而这个人，庄筱筱并不完全陌生。
——付家负责人。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付凛，负责这次薛氏和付家的合作项目，请问一下，薛氏负责这个项目的，是哪位先生，或者小姐？”
直到跟着付凛走进隔壁临时腾出来的、用来讨论这次合作事宜的办公室，庄筱筱才回过神来。
上次因为那幅画抄袭的指控，她都没心思认真的看一看，这个所谓的付家负责人。
直到现在……他真真切切的坐到了她面前，她才发现，这个男人，虽然有着极其平常的五官外貌和身材，但他的眼神……
阴冷的像是，寒冬十二月刺进身体的匕首。
庄筱筱深呼吸几次，鼓足勇气开口：“不知道付先生想谈些什么？”
“听说，庄小姐是完全的外行人？”他的音量很平常，但依然有些破音和刺耳，在特殊材质建成的办公室里，被反射的更加难听。
这样的嗓音，要么是天生的，要么就是后天嗓子受过伤。
就这么明确的被人点出来，庄筱筱有些伤自尊。
“虽然我不是很懂，但我会努力做好的。”庄筱筱低声道。
因为她自己也理解，让别人相信她，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用你那拙劣的抄袭手段么？”鄙视和不屑的语气。
一瞬间，庄筱筱心里蹿起来的火气，几乎要把她的理智都烧没了，但她还是忍住了。
她站起来，看着半靠在椅子上的付凛，冷冷地说：“付先生，你并没有能明确证明我抄袭的证据，不是么？”
“跟我谈证据？”付凛用他那刺耳的嗓音怪异的笑了一声。
他站起来，隔着一个办公桌的长度，一把扯住庄筱筱，将她甩在冰凉坚硬的桌子上，一手按住她的肩膀，一手捏住她的下巴。
付凛的力道之大，让庄筱筱觉得，她的下巴几乎要被捏碎了。
他凑近庄筱筱，锋利的指甲戳破庄筱筱下巴上的皮肤，渗出点点的血丝，而他的一张脸，扭曲的近乎疯狂。
“你这张脸，就是最大的证据。整成这样，花了多少钱？”
羞辱和疼痛占据了庄筱筱的全部感知。
恍惚间，她的脑海里出现了一个似曾相识的场景。
——一个白衬衫的少女站在窄窄的走廊上，她缓慢的抬手，把墙壁上挂着的一副油画取下来，而后举高，松手。
“砰”的一声，沉重的画框跌到地上，碎玻璃把画纸划得面目全非。
“这幅画就是最大的证据，你花了多少钱，才找到人替你作画？”
那个少女的脸，在庄筱筱的脑海中，一点一点的清晰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