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在前世,她必定会心软,为木香求情,可现在,不一样了。
想起前世她为人和善,连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却轻信了萧盈,结果被她将一切都夺了过去,嫡女的地位、她的未婚夫、她的后位,乃至于她的性命!
所以,这一世的她深谙这个道理:对敌人的宽容,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念及此,萧阮弯唇一笑,反问道:“你若是没有做亏心事,又如何会心虚?”
闻言,木香的脸色顿时便有些苍白,身子更是摇摇欲坠,看起来好不可怜。
眼见萧阮端坐着喝茶,没有任何想要开口阻拦的意思,木香黝黑的眸中划过一抹绝望。
沉香来到木香面前,将炭火抬得更加靠近木香,道:“木香妹妹,请吧。”
木香眼睛滴溜溜在房间里转了一圈,觉得实在无望,便咬了牙伸手准备去拿盆中烧得劈啪作响的木炭!
她下了决心,出手的时候很是迅速,脑袋别往一边不敢看。可是她的手堪堪触到黄铜的盆边,还未触及木炭,便尖叫着缩了回来!
“烫!”她哀嚎,跌坐在地上抽噎着,面无人色。
见状,姚氏的眼中闪过一抹厌恶,旋即沉声道:“既然不能自证清白,那就送去衙门吧。”这种恶奴,她断断不能容的!
“不要!奴婢说,奴婢什么都说,求求您,别把奴婢送衙门!”
姚氏看了木眼一下,随即示意沉香将炭火盆抬了出去。
木香跌坐在地上,抽抽搭搭无法站直身子。她这是被吓得狠了。
一旦被萧家抓去衙门,那她这辈子可就都毁了——这可不是顾氏和萧盈她们给的那点赏钱能弥补的!
“是,是顾姨娘……”木香说话断断续续,可这几个字,却是清清楚楚地进了姚氏和萧阮的耳朵。
“慢慢说,说仔细了。”姚氏回头怜悯地看了一眼萧阮,转眼看向木香的时候,眸中威严不减。
这些年,顾氏和萧盈在背后搞过的鬼本就不少,姚氏活了大半辈子,权贵之家争风吃醋的事情也都见惯了,为了萧家的和睦,向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这次不一样,这一次,顾氏几乎要了萧阮的命!
“昨天晚间,顾姨娘给了我一些碎银子,让我将那包东西放进大小姐的饮食中,”木香一边说,一边觑着萧阮和姚氏的脸色:“至于那东西是什么,顾姨娘并没有告诉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大小姐的别苑会突然着火,这些都不是我干的……”
她说得非常着急,甚至口齿都有些不清晰,可是她急于将自己与顾氏的阴谋撇开关系,顾不得那么许多了。
姚氏的脸色黑了下来,冷声道:“去将顾姨娘和二小姐请过来。”
她虽然用了请字,可是那脸上的阴沉却让人有些害怕。
沉香得了令,忙低头应是,匆匆便出了房间。
不到一刻钟,顾氏和萧盈,便齐齐出现在了姚氏的房间中。
见到铁青着脸的姚氏和跌坐在地抖得像筛笠一般的木香,顾氏和萧盈的脸上,隐隐闪过几分慌乱,可她们马上就用殷切的笑容遮掩了过去。
“给老夫人请安,妾身方才还和二小姐说要来看您呢,您就传我们来了,可见咱们是心有灵犀。”
“今儿叫你们来,倒也不为别的。这些时日我身体不适,便没有操心后宅之事,不想,竟出了恶奴欺主之事!萧家家风,断断容不得的!”姚氏根本不理会顾姨娘的谄媚,说到最后,脸上已然彻底沉了下来。
木香听得这话,更是连连磕头道:“老夫人明鉴,一切都是顾姨娘指使的,奴婢什么都没有做啊!”
“你这奴才好大的胆子,竟然敢信口雌黄!”萧盈柳眉倒竖的骂了木香,又楚楚可怜的看向姚氏道:“还请祖母替姨娘做主,姨娘心善,不知做了什么,竟然连一个奴才都欺负到了她的头上了!”
顾氏顺势跪了下来,还未开言,一行泪就先淌了下来,看起来格外的楚楚可怜:“老夫人明鉴,妾身治家多年,每日兢兢业业不敢有半点差错,虽无功劳也有苦劳,不知这恶奴做了什么,竟是全推到我身上来了!”
装傻,顾氏比谁都会。昨日的计划虽未成功,但她坚信自己手脚做的干净,就算事发也赖不到她的头上。
见顾氏完全不认账,木香也慌了,不可置信的看向顾氏,失声道:“姨娘,您前两日可不是这么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