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才也太生猛了,这下陆芍怕是要记恨于你了。”
想起刚才陆蘅帮自己的教训陆芍的情形,萧阮的心中感激,却又忍不住提醒陆蘅以后切莫这么冲动。
她不怕陆芍对她做什么,但陆蘅不同。
若是陆蘅因为自己受到什么牵连……
“什么时候你也这么怕事了?我才不怕陆芍那个贱人,她整天觊觎霍哥哥,我早就看不下去了!”
陆蘅一脸不以为然。
整个陆府,她最看不惯的人就是陆芍。
明明是一肚子坏水却偏偏装什么比谁都无辜,比谁都高尚,好像所有人都等着她评判一样,真是虚伪做作。
再看眼前的萧阮,陆蘅越看越喜欢。
她这个表妹现在不仅没有从前那么傻了,就连说话做事也都深得她意。
“行了,你别担心,陆芍不敢把我怎么样的。”
“汪汪!”
陆蘅话音刚落,一直在两人前面走着的团团忽然叫了两声跑回来,在陆蘅的脚边蹭了蹭,一副抱陆蘅大腿的讨好模样,顿时把两人逗笑。
“你这小畜生,难不成也要让我保护你?”
陆蘅笑眯眯的弯下身子把团团抱起来,表扬一样,摸了摸它的脑袋:“还是我们的团团声音好听,不像刚才那几个人的狗叫,简直是糟蹋我的耳朵。”
一声“狗叫”又让萧阮想起陆蘅对陆芍的骂战,她亦笑着走上前对着陆蘅手里的团团道:“你衡姐姐喜欢听你叫,你给她多叫几声。”
“汪汪!汪汪!”
似是听懂了萧阮的话,团团立刻又对着陆蘅叫了几声,直把陆蘅笑得合不拢嘴,丝毫没有注意到萧阮话里的小陷阱。
凉风把花香带到鼻尖,眼前穿着层层纱裙的女子抱着雪白的小狗笑得灿烂,银铃般的笑声听起来极为悦耳。
萧阮眼睛含笑,嘴角亦是微微扬起。
幸好上天怜悯,能够让她有重活一次的机会。
这一生她再不会让她的生活陷入狼藉。
“陆蘅这个没脑子的东西!竟然帮着一个外人对付我!”
陆芍回到院子里,满心怒火无处发泄,将房里的东西摔了一地。
“小姐,您消消气,你都说了陆蘅是个没脑子的,又何必跟她一般见识呢?”
陆芍气呼呼的坐在板凳上,眼睛里面尽是狠色,扫了一眼说话的红柳,不禁又是一阵气恼。
这几个丫鬟平日里表现的多么衷心护主,刚才陆蘅把她骂了一个狗血喷头,却不见一个人冲出来,简直要把她气死。
“陆蘅那个贱人狗叫的时候,你们都哑巴了吗!我看你们这些人都该被打发出去卖掉!”
房内的几个丫鬟一听到这话身子一抖,慌忙跪下来,大气不敢出一声,生怕真的被陆芍卖出府。
“小姐,依奴婢看,陆蘅那个丫头分明也是喜欢上了霍将军,她跟那个萧阮从前一见面就吵,现在走这么近不还是想要和霍将军多接触?”
过了半响,红柳等陆蘅稍稍平静下来,让房内的小丫鬟收拾了地上的碎片,缓缓走到他跟前。
“哼,难道你想让我学陆蘅去讨好萧阮?”
陆芍当然知道陆蘅现在与萧阮两个人形影不离,仔细回想了一下这两人之前的相处,竟忽然发现,这两人交好,似乎也正是在霍恂与萧阮相识之后。
“小姐的身份怎么能和去学陆蘅那个贱人?不过奴婢倒是有一个办法能够让小姐把霍将军夺过来。”
闻言,陆芍转过头把红柳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忽然眯起眼睛:“你有何办法?”
红柳眸色一闪,立刻凑到陆芍耳边:“奴婢那日在府上撞见陆蘅与霍将军两个人站在一起说了好长时间的话,若是小姐愿意,咱们大可以……”
这一日午后日光明媚,萧阮让竹筠等人为她准备了笔墨作画。
桌子上铺着光洁宣纸,一双素手执着黑色的毛笔蘸了蘸盘中的颜料,细细的在纸上勾勒,很快便绘出一个大体的轮廓。
“小姐,奴婢竟是这才看出来您这副画是要送给少爷。”
听得连翘的话,竹筠连忙凑上去将还未完成的画作细细打量了一番。
见那画上之人穿着的军衣似乎与往日萧阮画的有些不同,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忽然捂着嘴巴笑了起来。
“奴婢还以为这位身穿军装的男子应当是霍将军,不想竟然真是给陆少爷做的画。”
萧阮只是将人物的轮廓画了出来,还不能看出画上之人的面容,此时听到两个丫鬟带着笑的声音,面上立刻划过一抹红意。
“莫不是我最近太过宽容了,你们两个竟然也开始打趣起我了?”
闻言,竹筠与连翘两人对视了一眼,皆是忍着笑向萧阮行礼:“小姐恕罪,奴婢真的只是实话实说,哪里敢取笑小姐?”
“你们两个……”
萧阮听得他们异口同声的声音,不觉有些无奈。
她今日去阮幼珍院里说话,这才得知两日后竟是陆涵睿的生辰。
届时阮幼珍会在院子里也举行一个简单的家宴,邀请萧阮也来赴宴。
萧阮知道的太晚,没有时间为陆涵睿精心挑选一个生辰礼,单单送上一些珠玉之物不免又显得生分。
左思右想之后,萧阮便想决定亲手为陆涵睿画上一幅画像。
她之前作画不知为何,无论画谁都像极了霍恂,今日画的时候极是小心,生怕画不出陆涵睿。
此时两个丫头见她画了半天才意识到她画的人不是霍恂,未免太受打击。
将手里的的画稿又仔细的看了一遍,萧阮脸上的不确定越发浓烈:“依你二人看来,这画当真不像涵睿表哥?”
两个丫鬟猜出她的心思,立刻齐齐摇头:“小姐还未曾把画画完,奴婢就能猜出这画上之人是陆少爷,自然是像的。”
得了这话,萧阮这才长舒一口气。
她是要给陆涵睿作画,若是叫人看出画上之人竟像霍恂,怕是要颜面尽失,再也没脸见人了。
定了定心神,萧阮在脑海里又想了想陆涵睿穿着军装一脸英气的模样,这才重新落笔。
“叮!”
破空传来一声轻响,一支飞镖从外面直射在窗柩上面。
萧阮好不容易集中起来的注意力,在看见那支熟悉的飞镖时,再也集中不起来。
“小姐,是霍将军的信。”
竹筠走到窗前,去下飞镖,将上面的信封叫到萧阮手里,又是掩嘴轻笑。
霍恂寻不到与萧阮独处的机会,心里憋了一肚子的话不得说出来,只得叫人通过这种方式传递给萧阮。
“阮儿,一日未见如隔三秋,念你。还望我们能寻个机会见上一面。我今日得到得到一块玉佩,觉得与你甚配,亦想当面送给你。”
信封里面的内容不多,但萧阮看完后,脸上蓦地又升起一层烟霞。
霍恂每次送来的书信内容都不多,每封信的开首语全都是“一日不见如割三秋,念你”。
明明他们上午已经见过,他下午就送信来说想念,萧阮实在想象不出性子冷清的霍恂究竟是怎么说出这么直白的话。
放下画笔,萧阮快步走到门外,发现院子里一切正常,下人脸上也没有半点异样,忍不住有些失望。
这送信这人未免也走的太快了些。
有了这么一个插曲,萧阮再动笔的时候,整个脑海里不禁又成了霍恂的身影,竟是一笔也画不下去。
“小姐,您说陆少爷生辰那日霍将军会不会参加?”
两个丫鬟将桌上的画暂时收起,连翘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样忽然开口。
萧阮心思一动,还未想出一个所以然,竹筠便立刻领悟。
眨了眨眼睛,竹筠状似无意的道:“往年少爷生辰之时,都会在家里宴请一些同僚,想来今年也必然会邀请霍将军前来。”
“那我们岂不是又能看见霍将军了?”
两个丫头你一言我一语,萧阮见她们不时忍着笑看自己,瞬间明白这两人是变着法提醒自己的在陆涵睿生辰找机会与霍恂见面。
“去去,你们两个全都出去,免得在这里打扰本小姐作画!”
一时间,萧阮恼羞成怒,立刻要把两人赶出去。
两日时间犹如白驹过隙,陆涵睿的生辰之日一眨眼就到了。
陆涵睿作为小辈自然不比陆国公的寿辰那样办得隆重,却也来也不少好友。
陆蘅一大早就跑来下萧阮的院里,把一个精美的食盒交给她。
“若不是你提醒我都把大哥的生辰给忘了,也来不及准备什么礼物,我匆匆跟着家里的厨子学了一个巧,你瞧瞧如何。”
陆蘅亮晶晶的眼睛里尽是得意,萧阮猜她一定是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将食盒一打开,顿时惊到。
“你,你当真要把这个送给表哥?”
食盒里面整整齐齐的躺着二十多个玉白色的糕点,带着淡雅的清香确实引人胃口。
只可惜,这二十多个制作精美的糕点全都是狗的造型,实在叫人哭笑不得。
“当然了!表哥生肖属狗,今年二十有二,我正好送他二十二个亲手做的桂花糕,岂不是一份绝佳的生辰礼?”
闻言,萧阮不觉抽了抽嘴角。
生辰礼用亲手做食物自然是可以,可那么多造型她怎么就想到了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