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少夫人来了!”
钱氏心中不快,忽然听得小丫头进来传报,正疑惑间,便看见萧阮带着丫鬟满身怒意的闯了进来。
“婶娘躺在这里倒是自在,却不知您为何要这般欺负儿媳!”
钱氏还没有想明白萧阮为何会突然来找自己,听她怒声质问,心里一惊,怒时升出一团火气。
莫不是这个贱人是为了秋霜而来?
曹嬷嬷最先反应过来,立刻替钱氏开口斥责萧阮:“少夫人,我家夫人不曾对不起你半点,你怎可这般无礼!”
“婶娘房里的人还真是会倒打一耙!”
瞥了一眼曹嬷嬷,萧阮转头盯着钱氏的眼睛,脸上一片冷然。
“不知我如何得罪了婶娘?婶娘竟叫人故意去我店铺里闹事!”
闻言,钱氏一愣,这才明白萧阮来这里寻她的原因,眼睛里闪烁了几下,她很快就恢复了镇定。
“老二媳妇你怎么这般污蔑我!你嫁到这韩国公府,我对你是无微不至,处处关心,你真是寒了我的心!”
“婶娘难道还想在我面前装下去吗?我现在手上人证物证俱全,我来找您也是想着再给您一次机会。”
萧阮语气声硬,面上没有一丝表情,两眼直勾勾的盯着钱氏,心里一阵冷笑。
陆涵睿刚才与他送来的信件里面说,那前来闹事的人已经吐口说是奉了钱氏的命令。
平日里,钱氏在她面前摆摆长辈的架子也倒罢了。暗地里竟派人去了她的铺子寻衅滋事,如今被她握住了软肋,萧阮自是不会再让对方钳制自己。
钱氏从不曾被人这般语气对待过,听得萧阮的话立即冷下脸。
“我还当老二媳妇是来做什么,原来竟是故意来找我麻烦的。我当真是瞎了眼,竟然会对你这个白眼狼掏心挖肺!”
说着,钱氏像是受天大的委屈一样,直接令曹嬷嬷送客。
“婶娘不承认也没有关系,我店铺的损失却是一定要收回来的!”
见曹嬷嬷已经起身要赶自己离开,萧阮眼底立时划过一道亮光丢下这句话,不等钱氏开口便带着丫鬟转身离开。
“这个天煞的,她怎么就知道是我叫人做的!”
直到看见萧阮的背影彻底消失在视野里,钱氏这才松了一口气,转头冲曹嬷嬷怒喝。
“夫人别着急,奴婢这就把王家的叫过来问问!”
被钱氏怒火牵连,曹嬷嬷面上闪过难堪,立刻就要出去,霍怡萱却从外面走了进来。
见陆氏脸色通红,霍怡萱立刻露出了关心的神情:“娘,出什么事了?你怎么会这般生气?”
“娘没事,你突然过来可是有什么事?”
钱氏心中发急,揉了揉眉心,不欲与霍怡萱多说。
见此,霍怡萱撇了撇嘴,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到钱氏面前。
“还不是表哥,他不敢见你,让我给你送过来一封信。”
霍怡萱口里的表哥正是钱氏兄长家的儿子钱正冲。
一听说钱正冲送来一封信,钱氏脸色一变,一把夺过信封拆开,门口就要离开的曹嬷嬷也停下了脚步。
一眼将信封上面的内容扫完,钱氏气得浑身发抖。
“又是一个没用的!”
霍怡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见钱氏脸色难看至极,正要拿过信纸看看上面写的是什么,院子里忽然传来一阵喧哗之声。
“夫人不好了!官府来人说要把您带去问话呢!”
见小丫鬟急急跑进来,钱氏这才意识到事情远比她想象的还要糟糕,慌忙冲那小丫鬟吼道:“立刻派人去找老爷!我到要看看究竟是什么人敢来我韩国公府闹事!”
“夫人,老爷,今日并不在府上……”
“那就去找老太爷!”
听得小丫头怯怯的声音,钱氏顿时大怒,而她声音刚落下,门外立刻便有官兵进了房。
“国公夫人,有人告你恶意指示下人在西市闹事,您跟我们走一趟吧!”
……
京师衙门里,一片肃静,钱氏被人带进大堂时,发现萧阮已经站在堂内,顿时露出了愤愤之色。
这丫头分明是算好了韩国公和霍咏全不在府上,故意将她强制带了过来!
钱氏的目光再往高堂处一看,忽然陆涵睿正端坐在堂前侧位,面上一黑,心间瞬间一片着急。
她怎么就忘了,萧阮的表哥陆涵睿如今已经是正六品都指挥,今日被扣在这里绝不会有什么好事。
“大胆钱氏!你可知罪!”
惊堂木一响,立刻把钱氏的思绪扯了回来,听得京衙李大人的一声怒喝,钱氏立刻为自己辩驳。
“李大人,不知臣妇所犯何事,为何要这么兴师动众的将我带到这里?”
“婶娘当真不知为何会被带到这里吗?你可是派了一个恶霸到我店里闹事,还打伤了我店里的伙计呢!”
钱氏话音刚落,便听到了萧阮讽刺的声音。她心间含恨,猛然转过头愤怒道:“萧阮你没凭没据,少在这里血口喷人,我何时派人去你店里闹事!”
“真是想不到,婶娘到了这里竟然还不肯承认。”
瞥了一眼钱氏,萧阮立刻将头转向李大人:“大人,还请您为我做主。”
堂下两人一个是将军夫人,一个是国公府世子的娘亲,明明都在韩国公府,可这两人却一见面便吵,倒叫人不得不暗自猜度韩国公的家事。
若不是看在陆太傅的面上,他绝不会受理这两人的案子。
李大人皱了皱眉,看了一眼的陆涵睿,拿起惊堂木又拍了一下这才转向钱氏,换了个语气。
“霍夫人,本官秉公办案,若不是有了证据,绝不会冤枉于你!”
语罢,李大人立刻对着身边的侍卫招手:“将犯人带上来!”
不过多时,那日在鸿福布庄闹事的肥胖的男人就被带了进来。
“大人,草民是被人利用,草民是冤枉的!求您开恩,放过我吧!”
男人一进得大厅便跪下来李大人磕头认罪,看的萧阮一阵惊讶。她可是记得清清楚楚,昨日这人还是一副油盐不进,横行霸道的模样。
将那人身上一打量后,萧阮发现这人衣衫上似乎带着血迹。
抬头看了一眼陆涵睿,见他对自己点头,萧阮立刻明白过来,这人应当是被用了刑。
“赵大昌,既然你说自己是冤枉的,那命你假冒霍将军之名欺行霸市的人究竟是谁!”
听得李大人的声音,赵大昌忙不迭的抬起头,急急道:“回李大人,那命我抹黑霍将军,去鸿福布庄闹事的人,正是韩国公府二房的霍夫人!”
“你少血口喷人,我什么时候命你做了这种事儿!”
钱氏从一看见赵大昌进来,心里便突突直跳,暗觉今日事事不顺。待听到对方竟然直接指证自己,当即忍不住叫出声。
“李大人明鉴!我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个人,如何会安排他去做损害国公府名声,损害儿媳妇利益的事!”
随着钱氏声音落下,赵大昌猛然抬头,这才意识到身边这个人竟然就是自己口里的霍夫人,一时间脸上顿时露出了一抹异色。
“赵大昌,你且把你知道的事情全都说出来,若是再敢有半点欺瞒,本官定为大刑伺候!”
不理会钱氏的辩白,李大人冲赵大昌厉喝。
像是被吓到了一样,赵大昌身子缩了缩,这才低着头吞吞吐吐道:“直接命令我假扮霍将军手下去鸿福布庄找麻烦的人,确实不是霍夫人,是京中钱大人家里的长子钱正冲。”
似乎担心被李大人怪罪,赵大昌悄悄看了一眼钱氏立刻又补充道:“李大人!但我绝没有说谎,正是钱正冲告诉我,说是霍夫人让他命我这么做的!”
“李大人,我根本就是被人诬陷的!我要立刻从这里离开!”
钱氏见赵大昌改了口,心里一松,立刻要求离开,李大人却没有理会,又一次冲赵大昌的沉声询问。
“钱正冲为何要让你去鸿福布庄闹事?”
“回李大人,钱正冲说她姑母见鸿福布庄生意好,想要从他那里低价买了布料然后往外卖。但鸿福布庄的掌柜不答应,所以便让我带人教训教训鸿福布庄的管事。”
赵大昌似是害怕再被用刑,立刻把自己所知道的事情全都说了出来,而大厅里,钱氏的脸色却顿时变的一片铁青。
萧阮嫁进韩国公府时,钱氏立刻便让人打听了一下她的陪嫁单子。
得知她名下有一个生意十分火爆的布庄,她便动起了心思。
因私下里得了霍恂的教训,不敢明着做事。只得暗中指示自己的亲侄子,让他安排人去办这件事儿。
那小子信誓旦旦给她保证能够办成,还以为能从这其中大赚一笔。可眼下竟然被萧阮发现自己是主谋,还把事情闹上了公堂。
如今她又被这恶霸指证,钱氏心里一片慌乱,十分害怕这件事被人传出去。
“原来当真是婶娘派人做的呢!婶娘,不知您还有何话要说?”
就在钱氏心中一片慌乱的时候,耳边忽然响起了萧阮讽刺的声音。
猛然抬起头,钱氏面上带着一丝愤怒:“这人本就是恶霸,说的话又能有几分可信?你这般咄咄逼人,分明是故意想要栽赃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