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钰诚,你这么大的人了,可不可以不要这么任性!”
看着池晚晚满脸的怒气,宋钰诚嘴角泛起一抹若有似无的苦笑。
然而,宋钰诚刚想说话,脑袋里却传来一阵阵眩晕感。
担心池晚晚看出异样,宋钰诚无奈的靠在椅背上,无力的闭上了眼。
宋钰诚脸上的漠然更加激起了池晚晚心头的怒火,气极之下,她没看到的是,宋钰诚越发苍白的脸庞。
“宋钰诚,去医院!”一边说着,池晚晚一边不由自主的伸手去拉扯宋钰诚。
摇晃之下,宋钰诚只觉得脑袋越发的胀痛了。
“池晚晚!”宋钰诚倏的睁开眼,怒喝道。
对上宋钰诚冰冷淡然的眼神,池晚晚手上的动作刷的顿住了。
“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来管!”说完这话,宋钰诚顾不上池晚晚错愕而受伤的眼神,无力的闭上了双眼。
若是可以,他何尝想说出如此绝情的话,可是,他更怕池晚晚发现他的病情。
眼皮遮盖下,泪意不断翻涌,试图寻找一个突破口,却都被宋钰诚死死地压了下去。
耳边回响着宋钰诚字字诛心的话,池晚晚无力的松开了宋钰诚的胳膊,颓然的低下了头。
的确,她算什么,不过是寄住在宋家的一个租客罢了,她又什么资格管他?
将身体挪到角落里,看着窗外黑夜中模模糊糊的景色,池晚晚的眼泪却是再也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心里一阵阵的抽痛,痛的她快要无法呼吸一般,池晚晚紧紧的蜷缩起了身子,无力的闭上了眼。
祁明浩看着后座的两人,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无奈的摇了摇头。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虽然他也想指点指点这两人,但是,爱情这种事还是得他们自己去解决才行。
狭窄的车厢内,一时之间陷入了尴尬而沉默的寂静中。
不过很快,祁明浩的家便到了。
车子停下后,在宋钰诚还等着池晚晚来扶他的时候,池晚晚已经独自一人下了车站在一旁等候了。
宋钰诚微微垂下眼帘,敛去眼里的沉痛,看来,这丫头恐怕是恨死他了吧。
祁明浩走到后座,将宋钰诚从车里扶出来,朝别墅走去。
看着时不时的暗暗回头看向宋钰诚的池晚晚,祁明浩挑眉,打趣道,“看来你家小丫头还是挺关心你的嘛!”
宋钰诚眸光微转,没有说话,脸上一片淡然,而他嘴角那抹若有似无的笑意却是出卖了他内心真实的情绪。
“死鸭子嘴硬,”祁明浩小声道,眉眼间满是揶揄之意。
因为祁明浩提前已经打了招呼,所以三人进到别墅的时候,家庭医生已经在家里等着三人了。
见池晚晚一身的疲倦,祁明浩忙招呼管家带着池晚晚上楼去洗澡休息。
然而,看着正在给宋钰诚清理伤口的医生,池晚晚却是怎么也迈不动脚步。
微微咬了咬下唇,池晚晚低着头忸怩着道,“我、我先在这里歇会儿,等会儿再上去。”
说完,池晚晚立刻走到一旁的沙发上坐下,眼睛似乎透过落地窗看着窗外的景色,然而眼睛却没有焦距。
祁明浩了然,微微挑眉,嘴角勾起一抹揶揄的笑意,却并没有点破池晚晚的心思。
在医生检查后,得知宋钰诚只是脑袋上磕了一个一口,而且那小口正在毛细血管上,所以才会流那么多的血。
知道宋钰诚并无大碍,只是有些轻微脑震荡,池晚晚提着的心总算是掉下来了,不由的长吁了一口气。
余光瞥到宋钰诚看过来的目光,池晚晚冷哼一声后,转身上了楼。
看着池晚晚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口处,宋钰诚嘴角缓缓扬起一抹浅浅的笑意。
祁明浩招呼医生离开后,靠在宋钰诚侧边的沙发上,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池晚晚的背影,打趣道,“看那丫头心口不一的样子,怎么样,心里美吧?”
宋钰诚闻言,淡淡的瞥了一眼祁明浩,随即收回了目光,嘴角的笑意越发明显了。
因为担心还会出什么状况,宋钰诚不想再多耽搁,第二天一早便准备带着池晚晚回去,至于绑匪的事,自然是托付给祁明浩了。
看着宋钰诚苍白如纸的面容,池晚晚嘴唇翕动,想要劝他在这里先休息几天。
然而,想到昨天宋钰诚的那番话,到嘴边的话最终还是被池晚晚咽了回去。
飞机上,因为脑震荡的原因,宋钰诚几乎全程都闭眼睡着。
而池晚晚嘴上堵着气,心里对宋钰诚的担心却是一点不少,虽然没有跟宋钰诚说话,却是时时刻刻注意着宋钰诚的情况。
经历十来个小时的飞行后,宋钰诚和池晚晚回到了海城,而此时,正好是第二天一早。
宋钰诚带着池晚晚刚走进家门,便看到了一脸憔悴的管家。
“先生,你终于回来了!”见到宋钰诚两人,管家激动道。
管家可以说是从小看着宋钰诚长大的,一向沉稳淡定,何时见过他如此激动憔悴的模样?
宋钰诚心中不由的升起一种不好的感觉来。
看着宋钰诚苍白虚弱的模样,到嘴边的话又被管家咽了下去,他一脸担忧的看着宋钰诚头上的绷带道,“先生,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受伤了?”
宋钰诚微微摇了摇头,“没事,小伤,不下心摔了一跤,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说着,宋钰诚脸上勉强挤出一个笑意。
听着宋钰诚如此轻描淡写的带过了他的伤,池晚晚不由的转头朝宋钰诚看去。
看着宋钰诚嘴角那抹淡淡的笑意,池晚晚心中不由的泛起淡淡涟漪,说不清,道不明。
察觉到宋钰诚似乎快要转过来的目光,池晚晚忙低下了头,掩饰自己眼睛里的异样。
“对了,见你焦急的模样,是不是公司出了什么问题?”
“嗯,”管家点头道,“先生,你不在的这几天里公司出了一些问题,而且,这两天你的电话也联系不上,公司里已经打了好多个电话来了,据说是公司的情况越来越严重了,需要你去主持大局。”
宋钰诚眉头微蹙,怎么会联系不上?
因为担心国内的情况,他的手机从未离过身,也从未关过机,怎么可能联系不上?
略一思索后,宋钰诚随即了然,前两天晚晚被绑架,他一直待在山里,山里没有信号,难怪公司里的人没有联系上他。
宋钰诚低头,看了看手腕上的时间,开口道,“情况紧急,我现在就去公司。”
紧接着,宋钰诚转头,看着池晚晚苍白的脸庞,宋钰诚到嘴边的话又不由的堵在了嗓子眼里。
这不过才几天而已,池晚晚原本微微圆润的下巴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尖翘的下巴,衬托着池晚晚本就娇小的脸越发的瘦弱了,也越发的让他心疼。
梁虎丁的事情还没有解决,他自然是不放心池晚晚待在家里,可是池晚晚这样的情况,他又怎么舍得让她跟着他奔波劳累。
或许是宋钰诚的目光太过灼热,池晚晚抬头,一眼便对上了宋钰诚满含担忧、心疼的双眸。
心头氤氲出一股淡淡的甜蜜来,池晚晚眸光微闪,目光四下闪躲,不敢与宋钰诚对视。
“你看着我干嘛!”
池晚晚的声音将宋钰诚从失神中拉了回来。
“没事,”宋钰诚淡笑着摇头道,斟酌一番后,宋钰诚开口道,“晚晚,这几天你也没好好休息,今天我就不带你去公司了,你在家好好休息。”
“嗯,”池晚晚点头道,正合她意,此时此刻,她什么都不想,只想好好睡一觉。
宋钰诚微微点了点头,随即朝门外走去。
看着宋钰诚逆着光模糊的身影,池晚晚突然开口道,“宋钰诚,等等!”
话音刚落,池晚晚脸上不由的有几分尴尬,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喊出来了。
“有事?”宋钰诚停住脚步,转头道。
宋钰诚逆光而战,温暖柔和的朝阳透过宽大的落地窗打在他身上,给宋钰诚镀上了一层金黄色的毛边。
池晚晚看不清宋钰诚的表情,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却同样的高大挺拔,如神袛一般。
“那个,那个你头上还有伤,别、别太累了,注意休息。”说话间,池晚晚脸色微红,眼神四下闪躲,不敢与宋钰诚对视。
看着池晚晚别扭而可爱的模样,宋钰诚嘴角不由的泛起了淡淡的笑意。
“我知道,你也好好休息。”说完,宋钰诚转身离去。
眼睁睁的看着宋钰诚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池晚晚才收回了视线。
回到楼上卧室,池晚晚才发现,佣人把宋钰诚的行李箱也送到了自己卧室。
将自己的行李收拾好后,池晚晚拉着宋钰诚的行李箱,走进了宋钰诚卧室。
卧室里的一切还是那么多熟悉,摆设也丝毫未变,甚至连飘窗上的一个兔子布偶都规规矩矩摆在那里,与宋钰诚房间整体的格调颇有几分格格不入。
池晚晚走过去,坐到飘窗上,顺手抱起了布偶,她还记得,这个布偶是曾经她和宋钰诚一起逛街的时候买的。
当时为了将布偶摆在房间内,她还和宋钰诚争论了好一番。
她觉得萌萌哒,而宋钰诚则觉得幼稚不已。
想到当时两人玩闹的场面,池晚晚嘴角不由自主的勾起一抹甜美的笑,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中。
秋日的阳光格外的温暖而催人眠,怀里抱着布偶,背后靠着墙面,不知不觉中,池晚晚慢慢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