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ad很少喝这么多酒的。
他一定是在罗文霞的面前装，所以当罗文霞走了之后，他无力的坐在沙发上，不停地用手揉着太阳穴。
“要不要我去给你买药。”
看着他这么难受的样子，之前对他的怨气也压了下去，走过去提着自己的包，准备下楼。
“不用去，我根本不用吃药。这才喝多少。”
他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我的跟前，拉着我一起坐下。
有多久，我们没有这样心平气和的说过一句话。
我将委屈通通都咽回去，坐在他的旁边，却不知道该如何缓解他身体上的难受。
两个人坐在房间里面一点都不尴尬，哪怕彼此都没有说话，就这样静静的坐在一起，都带着一股暖意。
好像，我们本来就应该这样，坐在一起，看个电视什么的。
只是这种祥和的气氛，仅仅的持续到Bad舒缓了一点。
他将擦头发的毛巾丢到一边，然后扭过头来看着我，用还算温和的语气问我，“为什么不跟着他走，为什么要将他甩开。”
他果然看见了刚才的那一幕。
我苦笑一声，“Bad，你不应该跟踪我。”
我不信世界上有这么多巧合的事情，更不会相信Bad能够将所有事情都算的这么仔细。唯一能够解释他为什么知道这么清楚的原因只有一个，他跟踪我。
“我跟踪你？”
Bad嘲讽的笑了一声，然后伸出手来捏着我的下巴，将我的下巴掰过来对准他的脸。
“林静，我为什么要带着那个女人跟踪你。我和她喝了一整晚的酒，只是不放心你的进展去看看你，你让我看到了什么？”
他不笑的样子看起来真凶，特别是那眉毛，让人觉得严厉。
“你说说你到底在想什么？那种人，难道还不好骗吗？对啊！你能够准确的找出我让你接近的对象，你怎么就要丢开人家呢？”
听着Bad的质问，我嘴角忍不住上翘。
自嘲的笑了起来。
说出来的话，却带着颤音。
“那是我的睿哥啊！他是蝮蛇的儿子，你让我，让我怎么能够接近他。”
“怎么，做不到了？”
Bad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盛，那种带着一丝丝嘲讽的笑容让人感觉到可怕。他的拇指和食指死死地捏住我的下巴，明明已经疼得麻木了，却依旧举得痛在增加。
一直以来，我都不怕Bad板着脸，他板着脸的时候，说明他还能够好好地和你说话。
可是，他阴测测的笑容露出来，只能够说明一点，他的疯狂，又来了。
每当他自己的情绪都不受控制的时候，就会是这样疯狂的笑容。
我甚至怀疑，Bad的身体之中住着两个人。一个冷静沉着，一个就像现在这样，完完全全就是一个疯子。
只要我现在顺着他的话说，他说什么都好。说什么我都去听，这样兴许还有能够平息他的怒火。
但，我不想。
我深吸一口气，哀求他，“Bad，放过睿哥好不好，他根本就是无辜的。”
“他是无辜的！”
Bad的手，几乎要将我的下巴捏断。他不断地重复我刚才的话，然后，怒吼道：“谁他妈，的才是无辜的，你告诉我，谁才是无辜的。”
我很害怕Bad这种疯狂的样子，看起来实在是太可怕了。
“林静，你告诉我，谁无辜。”
我望着Bad的眼睛，他的眼睛很红。不知道是酒精的作用还是他发怒的原因。
我弄不明白的事情，通常也就不去想。
但是，我现在必须要坚定一件事情，不管怎样，这些所谓的计划，都不能够再将睿哥扯进来了，他是无辜的，为什么一定要被牵连进来。
如果喜欢一个人注定是要变成伤害，那我宁愿没有去过书店。
“睿哥是无辜的，请你，放过他吧！”
我再一次重复这句话，很认真的，一个字一个字的将这句话吐出来。
说完的那一瞬间，我下巴快要脱臼。
我固执的坚持睿哥是无辜的，不管是什么原因，我都不希望睿哥被牵连进来。
偏偏Bad就是要将他拉进来。他越是这样对我，我越不会松口，我天真的以为，只要我坚持下去，Bad总会改变主意。
但事实上，好像不是这样的。
他确实松开了我，那仅仅是他看见我的眼睛都已经痛红了。
“林静，我告诉你，这种事情你想都不要在想。今天的事情就算了，要是以后，你再这么自作主张，我就不会这么简单地算了。”
我望着他的眼睛，揉了揉自己被捏的红肿的下巴。然后小心翼翼的靠近他，贴近他。
柔柔的叫了一声师父。
他低头睥睨着我，目光要温和许多。不像刚才那样的冷漠。
“能不能够告诉我，究竟是什么计划。能不能告诉我，睿哥最后的下场是什么？”
我一连问了他两个问题，这两个问题，都是我非常非常想要知道的。
但是，他只是淡淡的看了我一眼。
然后，伸出手将我拥入怀中。
“林静，听话，有些事情你只需要照做就是了，不该关心的事情，还是不要去关心。”
这些道理，我以前是懂。但是我现在，根本就不懂了。
我深吸一口气，倔强的抬起头，“不，我不要做这样的事情。”
说着，我狠狠地将Bad推开。
坚定自己心中所想的事情，大声的告诉Bad，“我绝对不会去伤害睿哥。”
“哪怕，这样会彻彻底底影响这件事情的计划，你也不会去做，对不对。”
他的眼睛眯了起来，不断地发出危险的信号。
一个人做的最愚蠢的事情，就是不断地去激怒一个危险的人。而我现在，就在做这样的事情。
我咽了一口口水，本能的往旁边挪动了一点。
“不管有什么样的后果，我都不会去伤害睿哥。”
我很固执的说，然后很愧疚的看着自己的鞋尖。
这种回答，总会让一个人受伤。
“你……”
Bad伸出一只手指着我，他的手在发抖。
然后，“啪”的一声，甩在我的脸上。
这是Bad第一次动手打我，虽然，下手不重。但是我根本不敢相信脸上传来的痛感，他竟然打了我。
Bad看着自己的手人，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伸出手想要抱我。
我根本不能够接受Bad刚才的举动，他可以质问我，可以冷落我。但是，他怎么能够打我的脸。
当他的手伸过来的一瞬间，我连忙避开，站起来，十分冷漠的看着他。
多久没有被人打过脸了，差一点我就忘了，当初我是怎么在跪在人家的面前，等着人家的小费。
是他将我从水深火热之中拉出来，我该谢谢他，谢谢他能够选中我这颗棋子。
“你是我的老师，刚才那样，是我错了。”
我说话的语气十分的谦卑，我什么都不去想，让自己更加卑微一点吧！
“林静，你不要这样。”
他走到我的面前，任谁都能够听得出来他的语气之中带着害怕。他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抓住我的手臂，轻声说道：“刚才我……”
“不，不应该是这样的。”
他可能还没有想好自己到底要说什么，吞吞吐吐半天，这才说道：“静儿，这个计划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我已经到了没有后路可退的地步。我彻彻底底将紫荆得罪了，只要这件事情不妥当处理，别说我自不自由，我最怕是是你的命。”
他紧紧地将我抱在怀中，将脸埋在我的肩窝里面。
“不要任性，好不好。”
“你的睿哥，已经不是以前那个睿哥了。你不要犯傻，只要做完这件事情，对我们两个来说，都好。”
他抱得好紧好紧，我有些喘不过气。
但这样恐慌担忧的他，我从未见过。
我已经不能够理解我当时究竟在想什么了，总之，最后我们两个紧紧地抱在床上。
只因为他说，我已经两天晚上没合过眼了，老弯的女儿，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他睡得很沉。
我半句话都说不出。
我既不想伤害睿哥，又不忍心看着Bad这个样子。
我陷入了两难之地，这是一个死局，一个无法破解的死局。
Bad睡觉的时候依旧将我抱紧，这个时候的他睡得那样安稳，像个小孩子一样，将手穿插进我的头发里面。
多久，有多久没有这样安安稳稳简简单单的呆在一起。
我能够感觉到他均匀的呼吸，还有那平静的面庞。
只是，为什么那个人是睿哥。要是换成另外的谁，我一定会义无反顾的按照Bad的计划来。
时间，慢慢的流逝。
不知道他醒过来时候，会不会又回到那可怕的计划之中。不知道，他会不会又变得冷漠，暴躁。
我想要避免这些情况，轻轻地将Bad往旁边推了推，正想要起床。
Bad环着我的手紧了紧，像是说梦话一样，轻轻地说：“如果这是一个简短难得的梦，就让我醒的晚一点。”
话音刚落，他将脸在我的脸上蹭了蹭，嘴角微微上扬，露出甜甜的笑容。
我说过，Bad有一张比女人还要好看的脸。
我却从来都没有说过，他笑起来的时候，真的很甜。
最美味的麦芽糖都比不上的甜。只是，他这种甜甜的，干净利落的笑容，实在是太少太少了。
我并不了解Bad的过去，甚至于现在他在进行一些什么事情，我也不了解。
我唯一能够认知的Bad，仅仅是他在我面前的样子。
而睿哥，我们却一起生活了这么久。
这一次，我究竟该站在谁的身旁？
我用手轻轻地按在Bad的脸庞，心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