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
手机突然震动了起来,外面的敲门声显得非常有耐心,我正好浑身上下没有一件可以遮挡的东西。
“您好,乔小姐,您的外卖到了,已经按照您的要求放在门口了,请您记得出来拿一下。”
我刚把手机放到耳朵边上,就听到外卖员殷勤的跟我说着。
开玩笑嘛?我哪里有订什么外卖了,“谢谢您的小费,您真是我见过最大方的人!”
听外卖员这么说,敢情原来顶这个外卖的人出手还挺阔绰?我正想解释什么,那头已经挂了电话了。
无奈,我只好咬着牙直起身子,下床把被子捡起来,裹在身上,捂得厚厚实实的,只露出一双眼睛。
我还是很疲惫的,昨天晚上不知道那个男人到底发的是什么疯!在哪受了刺激是偏偏要来折磨我!
我把手机放在桌子上,然后一瘸一瘸的走向了门口,身上的疼痛就算了,尤其是那里的疼痛,让我觉得有点接受不了。
随便动一下都是浑身要散架的感觉,我简直恨死那个男人了,今天晚上他要敢再来找我,我一定跟他拼命!
我恶狠狠的想着,然后小心翼翼的打开门,只弹出了个头,看看外面有没有人,在确定没有人之后,就迅速的拿起地上的饭,闪进了屋子里面。
坐到沙发上,发现窗帘紧紧的拉上了已经,难道是昨晚那个男人走的时候拉上的?手机也充好了电,一切好像都是那么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可他昨晚那愤怒,又是从哪里来的?
从他狠狠的抱着我的那一刻,我就发觉了,他浑身颤抖着,压抑着身体里面的激动,就连脱掉我裙子的那只手,也是在隐忍着什么。
算了,不管那么多了,就算他在怎么愤怒,那关我什么事,我老老实实的,又没惹着他——难道他看见我从酒店出来了?
再加上他闻到我身上的味道时,明显更加的粗鲁了,像是在惩罚。
我对自己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乔凉啊乔凉,说好的要狠下心不在为情所动,你怎么现在对一个陌生的恶魔似的男人,竟然产生了这么大的兴趣呢?
我摇摇头,然后打开饭盒就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都是我喜欢吃的,也是我吃的最香甜的一次,吃到一半,我脑海里面突然跳出了小骗子这三个字,赶紧从卧室里拿出来手机。
一共十九个未接来电,还有一条短信——你吃饭了吗?
我脸几乎要抽抽了,这家伙难道一天天的就只会问我这些东西吗?什么你睡觉了没有,你吃饭了没有,你……
我拿起手机给他回了条短信——在吃。
果然若我所料,电话再没有打来过,骚扰短信也没有再发来过。
我把自己收拾了一下,站起来活动了好大一会儿,这才勉勉强强的可以正常的走路,不过我也知道这走路的姿势一点有点怪怪的,不过只要不是剧烈运动,身上那些疼痛就不会特别的强烈。
今天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不过都是在晚上,要与那么多的人周旋,我想我现在还是需要好好的放松一下。
我改变不了以前自己软弱的事实,哪怕是现在我还总是会心软,为了改掉这个毛病,我总是逼迫着自己去尝试那些以前,重来都不敢去尝试的东西。
而且,为了让自己深刻的记住那种绝望的滋味,我会在最坚持不下来的时候,让自己去蹦极。
站在最高的地方,然后闭着眼睛跳下来,那种绝望便会全部回到心头,而且那恨,也会更加的浓厚。
方纪,当初看着我跳下去的场面,也会越来越清晰。
我甚至都能清楚的记得他脸上的每一个小细节,眼神里一些复杂的东西我不愿意再去猜测,我只知道,他就那样站在王瑶的身边,选择了她,任由我拿生命来逼迫都不能改变。
我付出了那么多,还比不上一个王瑶吗?呵呵,方纪,咱们走着瞧!咱们走着瞧!
……
我把身上的东西都绑好,然后向下看了看,下面的一切,都是那么的渺小,生命,在这个样的俯视下,又是那么的不堪一击。
每个人,都如同蝼蚁一般,辛苦的活在这个城市,我不知道,我,究竟还能活多久?也许是我命大,几次的苦难都没有让我真正的倒下。
但是,谁又说得准呢?
我闭上眼睛,心里是有些期待的,我总是在跳下去的时候,悄悄的渴盼着,如果绑在我身上的绳索,突然断了,然后我就像失重了的小鸟,真的一头摔死在这个人潮不熄的大城市,那该有多好。
可是,我确实又是最不可以这样做的,我身后有爸妈,有红姐,还有最重要的是,那个亲手把我推进这个深渊的男人,我还没让他尝到肝肠寸断的滋味,所以,我不能死!
我摇了摇刚刚落下来,还有点晕乎的脑袋,然后伸手解开了绳索,这家游乐园是全市最大的,设施很完备,来这里的人也很多。
可就算是人那么多,我还是看到了那个,我最不想又最想看到的人。
方纪领着王瑶,一步步小心的走在较为安静的花园那边,她小心翼翼的护在王瑶身边的样子,让我看了真刺眼。
一定是哪天的阳光太大了,刺的我眼睛生疼,不由得红肿,不由得落下了眼泪。
我用手背擦擦,然后鬼使神差的就往他们那个方向走去。
“要不要喝水?坐下来歇息一会?”方纪弯下腰,轻声细语的对身边的王瑶说着。
王瑶的眼神却一直都在留恋着旁边的花丛,根本无心回答他的话,方纪却只是笑笑,然后拉着她到一旁坐下。
弯下腰,手法很熟练的为她捏捏腿。
“方纪……”
我狠狠的握着拳,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们,准确来说,是看着方纪那个男人,那个虚伪的男人,以前他给我包扎伤口,还笨拙的把我弄得发炎了。
呵呵,可是你看他现在这熟练的样子,原来,并不是他不会,也不是他不肯学,只是,能让他甘心的人,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