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乾点了点头。
乔曼宁是和陆希尧一起长大的,这网上都在传陆希尧真正喜欢的人应该是她,而不是他们家云溪。他当年一直觉得云溪和希尧在一起是般配的,难道这样的坚持也错了么?
“其实我一点都不想和云溪抢什么东西,因为我根本就没有资格,三年前的那场车祸,我已经失去了生孩子的资格。但是云溪和希尧哥之间的感情越来越不好了。伯父进去之后,希尧哥就将所有的仇恨都发泄在云溪的身上,我看了也很心疼,但是两边都是我不想伤害的人。希尧哥已经完全将林澜的死都怪罪到云溪的身上了。”
乔曼宁絮絮叨叨的说道,发现安乾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她忍不住嘴角勾了勾。将之前钱沁和温淑芳两人联合将安云溪送到别的男人的床上的事情全部都透露了出来,甚至说陆希尧根本就憎恨安云溪,甚至以离婚要挟不让她参加陆老爷子的葬礼。
归根究底,就一个中心思想,都是因为安乾,安云溪才会委屈隐忍接受这一切。
安乾受不了这么大的刺激,略微泛起皱褶的的手捂住了自己的双眼,他不能想象自己在牢里那么多的日子,居然会让安云溪受了这么大的委屈。
“云溪她……”安乾发现自己的喉咙已经梗塞地说不出其他的话了,脑海里面只有安云溪倔强的模样。
“安伯父,你千万别伤心。云溪这么做,都是为了你们这个家。”
安乾的精神已经接近崩溃,乔曼宁继续刺激,各种小事大事添油加醋地说。
“之前陆夫人知道云溪怀孕了,还让人送来了补品,只是可惜了,那些补品是处理过的,云溪差点将自己肚子的孩子给流了。”
“他们之间不过就是协议结婚而已,根本就没有什么感情,甚至安云溪一做错什么事情,希尧哥的脸色就不好看,他们之间现在连陌生人都不算是了……”乔曼宁的话十句里面有一半掺假。
“协议结婚?”安乾艰难的开口,他居然不知道安云溪瞒了这么多的事情。
“是啊,就是协议结婚啊。希尧哥只要把您救出来,云溪就给他生一个孩子。”乔曼宁忍不住下猛料,“现在那孩子已经四个月了。不知道云溪有没有告诉过您她怀孕了,我们刚开始发现了也很震惊,她估计不想让您担心。”
安乾张了张口,嘴唇有些抖动。
“她……”
他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他一直都知道云溪为了他可能受了很多苦,但是却没有想到当年那个活泼天真的小女孩变成了这么隐忍的人。
“安伯父抱歉啊,我和您说了这么多。我只是有些看不下去,当年的错,也不是云溪酿成的。”乔曼宁悄悄地看了一眼安乾,却发现安乾的状态比上次她去监狱看他还要不好。
“没事,谢谢你告诉我这么多,云溪很多事情都喜欢藏在心里,宁愿自己受苦也不愿意告诉我。”安乾眼中满是自我厌弃。
“安伯父您还好么?”乔曼宁假做关心的去询问。
安乾摇了摇头,“曼宁,我先走了,我想静静。”
安乾站起身来,一个中年人的背影萧瑟如斯,他的身影不稳,像是受了很大的刺激。乔曼宁看着他的背影,嘴角勾了勾。安乾不是在接受治疗么?那么她就来干扰,到时候安乾疯了更好,看安云溪还能不能那么得意。
乔曼宁端起桌上的一杯茶,细细地品位着,觉得自己浑身通畅。突然手机像是疯了一般地响起,她拧了拧眉头,拿起手机却发现还是傅元的电话!
这个男人究竟想要做什么!
乔曼宁纠结了一会儿还是接了电话,“你打电话给我做什么?”
傅元似乎并不在意她的坏脾气,“做爱做的事情啊,听说你今天出门了,在哪里?”
“你跟踪我?”乔曼宁尖锐的声音响起。
“只是关心你,好久没有见你了,我觉得有必要找你一趟。”自从有了乔曼宁之后,傅元对于其他女人也没有了兴趣。乔曼宁真像是毒品一般,让他上瘾,有点戒不掉。
反正他手上有这个女人的把柄,既然戒不掉,就不需要戒了。
“傅元!你……我受伤了,背上都是伤,你应该也知道我被硫酸泼了吧。”
傅元嗤笑了一声,“那不是你自己扑上去的么?我可没有那么大的耐心,你在原地别动,待会我让司机去接你。”傅元撂下这句话之后,便挂断了电话。
乔曼宁盯着黑屏的电话,紧紧绷着脸,气的说不出话来。难道她永远摆脱不了这个男人了么?傅元究竟什么时候才会玩腻她?
乔曼宁恨恨地放下了茶杯,原先想要起身离开,但是想到被抓住的把柄,她只能坐在原地,等司机来接。
而另一边,安云溪开着车出门了,她不知道的是身后还有一个人跟着他。
车子没有开到封叙家里,反而是停在别墅区外。
安云溪发了一条短信给封叙,说明了自己的原因,便在这山道上发起了呆。这是去陆家老宅的路,她来过很多次了,但是每一次都是不欢而散。
她打开了车门,走下车,山风吹的她有些凉意。安云溪忍不住地去想,如果她没有嫁给陆希尧那该多好啊?
她不知道距离她几十米的地方有辆车的主人正在车里面看着她。
安云溪拢了拢衣袖,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现在父亲出来保外就医了,当务之急应该是父亲和孩子,而不是想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她转身想要上车,却不小心被脚下的一个小石子给绊倒了。
“啊……”安云溪努力的护着自己的肚子。双手撑在地上,手心破了皮,鲜血流了出来。
还好,孩子没事。她才发现自己出门穿的是高跟鞋,她避开了伤口将自己脚上的高跟鞋脱了下来,看着脚踝处的扭伤,这样就麻烦了,她回不去了。
安云溪拿出了手机,想要打电话,视线所及之处突然出现了一双鞋。
她怔了怔,抬了头看着男人一脸阴沉地看着她。
“啊……”
她惊呼了一声,却男人抱起。
“陆希尧,你要干什么?”
陆希尧没有说话,视线都在她的手心上。安云溪看着他的动作,才发现他的车子停在她不远处。她咽下了想要说的话,看着男人打开了副驾驶,将她塞了进去。
男人一声不吭的拿出了放在一边的急救箱,熟练地拿出了酒精。
“把手伸过来。”他近乎命令的语气,让安云溪的眼眸闪了闪,些许湿气全部被逼了回去。
她声音喑哑地带着几分压抑,“你怎么在车上放急救箱啊?”
陆希尧抬了抬半垂眸子没有说话,他熟练地拿出了棉签仔细地将她手心消毒。
安云溪闭着眼睛,害怕心中汹涌而至的那些回忆将她所有的坚持都打败。她缩了缩手,却被男人抓得紧紧的。
大学的时候,她总是不注意,手指上总是会出现细细密密的小伤口。那时候陆希尧总是在车里备着急救箱,每次她受伤,总会一脸心疼的握着她的手给她处理。
这个男人到现在还保留着这个习惯?
安云溪吸了吸鼻子,觉得心中酸涩。
“痛么?”
男人开口问道,她有些怔忪,眼泪瞬间便流了下来。
安云溪胡乱的擦着眼泪,“痛啊。”她缩回了手,“酒精消毒哪有不痛的。”
“还没有处理好。”男人执拗地看着她的手,没有询问她为什么哭了,只当她是太痛了,控制不住自己。
安云溪摇了摇头,“我自己处理就好了,不用麻烦你了。”这个男人就像是鸦片,好不容易戒掉之后,再次靠近,还是会想起吸食时的那些愉悦,诱人犯罪。
她已经决定要远离陆希尧了,就不应该再贪恋他的温柔。那个曾经爱她如命的他,早在三年前就死在记忆中了。
“伸手。”陆希尧依旧不放过她,宽大修长的手抓住了她的,下手的动作重了几分,看着那只白嫩的手缩了缩,他冷冷地说道,”真的有那么痛?有比我痛么?”
“安云溪,我们和好吧。我不去计较你父亲的事情,你也别计较其他的,我们和孩子一起好好地过日子吧。”男人冷峻的脸上出现了一丝认真,行动不变依旧盯着她的手在处理着。
“陆希尧你……”
安云溪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那乔曼宁呢?她怎么办?”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提到乔曼宁的名字,难道她真的在内心深处嫉妒着这个人的存在么?
“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林澜去世了,我只能照顾她。”陆希尧的声音淡淡的。
安云溪好想追问,那你们一起过夜,你总是出门带着她的香水味回来,是什么情况?但是沉默了一会儿,她还是将自己想要问出口的那些话咽了下去。
如果当初她拿着单子等着陆希尧的时候,他能够说这样的话,现在他们也不会闹到这个地步。
“安云溪,我们好好过日子吧,我累了。”